民之怒闹到皇宫宫殿门前时。
朝堂之上,文武大臣皆在,早朝尚未结束。
宫人来报,君世明当即勃然大怒。
当即命人宣南宫大人和南国入宫面圣。
南国拒绝入宫面圣,只是让南家军将那摞纸送到了文武大臣面前。
面对民之怒,又有南国实锤。
君世明为了保住丞相和南宫一族,将所有责任,推给已死的南宫勋。
且为了安抚南国与众将士的心,所有人,一律论功行赏。
当然这些赏赐,自然是从丞相与南宫大人身上要了。
毕竟,事事因他们而起。
他们不买单,谁来买单?
而丞相和南宫大人,则是扣除俸禄一年,以儆效尤。
这个处理方式传回民间,于老百姓而言,官场之间的事,与她们关联不大。
家里的儿子上战场死了的,也得到了高额的补偿。
这样一来,也算是平息了众怒。
只有少数理智尚存的,觉得国之亡矣,大抵如此。
消息传到将军府,南国正在给院子里的花浇水。
对于皇上的赏赐,她是让生家人照单全收。
不仅如此,还让生家人将地契铺子等转卖,换成银票。
黄金银子,无一例外,都换成了银票。
比起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银票是最易携带的。
生老爷子虽是上了年纪,但也知道,宁国要变天了。
对于南国的一切提议,他都选择支持。
他时常一个人呆在生家祠堂,一呆就是一整天。
南国也不让人劝他,由着他。
老人家嘛,都讲究落叶归根。
可却在年暮之时,要被逼着背井离乡,谁心里会好受。
给花浇了水,南国瞧着天,大雨将至。
这个天气,最适合吃烤肉了。
于是……
姜绛与铭惟来将军府拜见生老爷子时。
就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
生家老小,围坐在一起,身前皆带着围裙。
在他们面前,摆放着巨大的火炉桌。
火炉上架着铁网。
在火炉桌周围,摆放着各种肉类、菜叶子等吃食。
生老爷子等人并不知姜绛的身份,只当他是南国的朋友,谁家的公子。
有客人上门,自然是招呼着入座。
众人学着南国的样子,有样学样的吃起来。
吃的过程是很享受,但吃完之后,就很煎熬了。
一嘴蒜香,一张口,那味道……
emmmm……
吃饱喝足,南国便与姜绛二人离开生家,去了三公里外的湖边。
南国想在翌日清晨醒来,钓一条最肥美的鲈鱼做鱼生。
三人骑马,很快便到了湖边,上了船。
不少一会儿功夫,便大雨倾盆。
靠窗而坐,南国嚼着花生,去除嘴里的蒜香。
姜绛看着她,微微闭眼,慵懒随性。
端了热茶轻抿一口。
“你是怎么想到,这样做吃的?”
别有一番风味,这样烤出来的肉,搭配上她特意提供的食材,着实美味至极。
比之云国御膳房御厨做的还要美味三分。
微微睁眼,南国睨了眼姜绛。
觉得他就像个土包子,没见过世面。
“这是商机。”
她已经考虑好,去了云国,就开一家酒楼,专卖烤肉。
这样一来,也算解决了生家上下的生活问题。
人,不能坐吃山空。
她不愿说,姜绛也识趣的不再问。
沉默着继续喝茶。
船外的雨越来越大,颇有倾覆之向。
铭惟候在一旁,些许担忧。
外面风雨之势,他怕这船,会倾倒。
姜绛的身体,不能受寒。
如此一想,他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功夫,便拎了火炉子进来。
南国瞥了眼,眼里笑意不明。
她竟觉得,这个铭惟,委实忒宠姜绛。
就好像,姜绛是他情人一般。
许是南国眼神过于炽热,铭惟抬头朝她看来。
四目相抵,南国玩味一笑。
铭惟速速低头,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思。
似乎被生南国看了个透。
再次抬头,朝南国看去。
那人已经看向窗外。
苍凉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刚才那对视,好似不曾发生过一般。
“姜绛,你在云国,可有位段极好的店铺?”
侧眸,南国看向姜绛。
“自然是有的。”
隐隐,姜绛猜到了些什么。
但他不愿点破。
他等。
等南国亲自开口求他。
若有所思,南国道:“那你替我准备一间三楼带院子的酒楼。”
“银子的事,你统计出来了,给我一个准数,我吩咐人给你。”
姜绛失望了,果然想要生南国求他,难上加难。
他喝着茶,嚼着花生。
“你即将成为我的三皇妃别说一间酒楼,百间我也送。”
“我们举行婚礼后,我名下所有的资产,都是你。”
只要你喜欢,我定双手奉上。
睨了眼姜绛,南国也没那么贪心。
她跟姜绛,只是合作关系。
牵扯太多,到时候不好一刀两断。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藕断丝连。
“不必,一间即可,多了我也用不上。”
两人又借着夜色和倾盆大雨聊了许久。
多数是姜绛说,南国听。
偶尔会插上一两句话。
眼看天色不早,姜绛也不便打扰南国,便于铭惟起身离开。
临走时,被南国委以重任,带山葵和酱油。
到了半夜,田野间的蛙叫声实在是太闹人。
南国实在毫无睡意,便起床来到船尾,开始钓鱼。
雨后,水里的鱼斗争恐后的浮出水面呼吸空气。
南宫才甩了饵下去,顷刻便有鱼儿上钩。
一条足有三斤重重的鲈鱼上钩。
今夜,会是个丰收的夜晚。
-
南宫府。
南宫大人头疼的看着要回娘家的儿媳与孙儿。
忍着突突直跳的眉头和隐隐作疼的头。
“孩子,有什么想不通的,要回娘家呢?”
“这如今,可是勋儿的服丧期间,你这走,岂不让人笑话我们南宫家吗?”
南宫氏抱着一双儿女,冷眼看着南宫大人。
“父亲大人,媳妇从前,最是敬佩您,以夫君为荣。”
“如今,这一切不过是假象,在这里多待一秒,我都怕自己窒息。”
“我已与父亲母亲禀明缘由,他们很欢迎我回到宋家。”
“父亲大人,珍重。”
看着南宫氏离去的背影,南宫大人张了张嘴,最终合上。
一甩衣袖,背对南宫氏,“你要想清楚,踏出这个门槛,往后你要回来,就没这么容易了。”
南宫氏笑了,“父亲大人多虑了,这里,媳妇不会再踏足。”
“哪怕你一双儿女,被南宫家逐出族谱,收回冠以她们的南宫姓?”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