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还昏迷不醒,皇帝也不想这个时候杀人。
“你这条命,朕暂且留着,若是太子有个三长两短,整个太子府,都为太子陪葬吧!”
跪了一地的下人,个个吓得面色苍白如纸。
静若寒蝉,莫敢做声。
皇帝看着御医,“太子如何了?”
几个御医面面相觑,商量着该由谁来说。
瞧这样子,皇帝当即便怒了,“朕问你们话呢,脑袋是不想要了不成?”
“臣不敢。”白发苍苍的老御医上前,颤颤巍巍的跪下。
可怜他即将告老还乡,却在这个紧要关头,出了这种事。
只怕……
“皇上,请让闲杂人等,都退出去吧。”
一般这个情况,多半是太子的病,不好说。
皇帝也是过来人,见多了这种事。
“你们,都跟朕滚出去。”
一群人,真的用滚的姿势,滚出了太子寝宫。
人都走后,寝宫立时只剩了皇帝,绾贵妃以及几个御医。
白发苍苍的御医看了皇帝,再看看绾贵妃,这才开口。
“启禀皇上,绾贵妃,太子不是生病,也并非中毒,而是……”
实在是,难以启齿。
皇帝瞧御医神色不对,面露愠色,“不是生病,不是中毒,那太子究竟是怎么了?”
“有什么就说,朕不会要了你的命。”
白发苍苍的御医擦了擦冷汗。
不说尚可,还有一线生机。
这要真的说了,只怕必死无疑。
毕竟太子这事,关乎到天家尊严。
“皇上,绾贵妃,太子是用药过度,伤及根本,才会如此。”
闻言,皇帝不耐的蹙眉,“什么药?”
御医抬头看了皇帝,随后低下头去,“软香散。”
这个名字,过于低俗。
在君家面前提及,实属上不得台面。
可若不说,又不行。
皇帝面容之间一闪而过的尴尬之色。
不过随即,便恢复了正常。
端了茶掩饰尴尬,皇帝假惺惺的问:“你所说的伤及根本,是何意?”
御医也不好说太子萎了,跟太监没什么两样。
只是委婉的点名,“太子日后,若是想要孩子,只怕不易。”
何止不易,分明是不.举。
折腾了一宿,命还留着,已实属大幸。
在座各位,都是有家室的人。
听了老御医这话,瞬间秒懂。
绾贵妃看向床上,一脸的不可置信。
皇帝也是理智冷静,“可有一线生机治好太子?”
老御医摇头,“已经错过了最佳救治时机,只能听天由命。”
皇帝虽是错愕,可转瞬,他眼神复杂不明。
如若真的如此,那这太子之位,只怕得重新考虑了。
他虽宠爱绾贵妃和太子。
但不至于愚蠢到把姜国断送在姜珩手中。
不能生育啊!
那岂不是断子绝孙。
看来,他得找个时间,好好与绛儿聊聊天了。
皇帝眼神转换,并未逃过绾贵妃的眼睛。
她看着沉默不言的皇帝,知道她跟姜珩,要成为弃子了。
半晌,皇帝出声:“今日之事,你们胆敢泄露半句……”
老御医也是个聪明之人,不等皇帝话说完,便道。
“皇上放心,今日什么也没发生,太子只是偶感风寒。”
“皇上爱子心切,特与绾贵妃前来太子府看望太子。”
老御医一席话,深得皇帝的心。
他点头,“你们暂且留在太子府,时刻留意太子的安危。”
“臣遵命。”
皇上这是,将他们囚禁于太子府。
要等这风头散去,才还他们自由啊!
-
从太子府离开,皇帝找了理由与绾贵妃分道扬镳。
绾贵妃先回宫,皇帝则是去了三皇子府。
掌事大宫女看着远去的马车,放下帘子,“娘娘,皇上这是,去见三皇子啊!”
喝着茶,绾贵妃眼里布满阴霾。
“太子出了这挡事,皇上不去见三皇子,才叫奇怪。”
“若是太子依旧治不好,只怕这太子之位,要易主了。”
只是,她想不透。
昨日离开皇宫时,姜珩都还是好好地。
怎么一夜之间,竟成了这副模样?
掌事大宫女半跪着倒茶。
“娘娘,若真是如此,岂不对您与太子大不利。”
如今云国,能担得起太子之位的,除了那位被废黜的三皇子,还有谁呢!
吃着上乘的糕点,绾贵妃靠着软垫,神色慵懒,尽显雍容华贵。
“可有打听出什么?”
她能将三皇子太子之位废黜。
自然有办法抱住姜珩太子之位稳固如泰山。
闻言,那掌事大宫女凑近,压低了声音。
“据说昨夜太子带了五十亲卫,原意是去抓生南国。”
“只是不知为何,被那生南国反算计,这才发生了这一切。”
“生南国?”
“正是。”
绾贵妃瞬间便懂了,眼里染了冷笑。
“太子还真是……”活该呢!
才从她的寝宫离开,就这么迫不及待、饥渴难耐的去抓生南国。
掌事大宫女一时拿捏不准绾贵妃的态度。
只是尽量避开太子,“只怕这事,三皇子也有插手。”
绾贵妃到底还是介意的,“也该让太子长点记性。”
也不看看是什么人,就存了心思动了邪念。
“娘娘,那这事,就不管了吗?”
“管自然要管,但得太子醒了,问一问根究,才好算账。”
她倒要看看,太子醒了,怎么跟她解释!
-
皇帝抵达三皇子府时,南国与姜绛正在补觉。
一夜未睡,此刻正是最困倦的时候。
管家也不敢叫醒二人。
毕竟是主子,脾气又摆在那里。
关键是三皇妃有起床气。
主子都是宠着惯着。
他们做奴才的,哪敢凑上去惹怒主子呢。
三盏茶下肚,皇帝很涨肚子。
他看向外面,艳阳高照。
偏生姜绛和生南国二人,迟迟不见现身。
派去请二人的管家,也迟迟不见回来。
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人给盼来了。
可来的人,也不是他要见的人。
管家进了大堂,忙跪下。
“皇上。”
“你主子呢?”
管家来的路上早已想好了措辞。
此刻皇帝问起,便一字不差的说了。
“启禀皇上,三皇子与三皇妃正逢新婚燕尔,昨夜讨论了一整晚的诗词歌赋,天明时分才睡下。”
“奴才方才去叫了,无奈三皇子与三皇妃睡得沉,奴才没辙,这才回来禀报皇上。”
“皇上……”
“罢了。”皇帝出声,打断管家的话,“左右朕也不忙,便等他二人睡醒吧。”
皇帝这一等,直等到日薄西山,夜幕降临,南国与姜绛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