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报了消息,沉默跪着。
书房里的气氛极冷。
君珏祁身体靠着书桌,手撑在桌上。
掌心冰凉粘稠,他低头去看。
那泛黄的纸张上,赫然鲜明的落下三个字:生南国!
他这是怎么了?
他爱的人,不该是烟儿的吗?
为什么在听到生南国跟皇上在一起时,他的心,会这么的痛。
这么的,愤怒。
对,绝对是因为她是他的王妃。
她此举,是不检点,败坏他王府名声的做派。
所以,他才会如此暴怒。
他的王妃,不该跟别的男人的独处。
哪怕那个人,是当今圣上,也绝不可能。
“备马,去城郊渔船。”
“是。”
暗卫起身,开门退了出去。
君珏祁看着那张纸,抓起,揉成团。
“生南国,你敢对不起本王,本王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纸团仍于地上,君珏祁迈脚离开书房。
韩烟儿煲了汤,迎着刺骨的寒风来见君珏祁。
隔着一条廊道的距离,她看到了怒气冲冲离开的君珏祁。
“王爷……”
喊出口的声音,过于温柔。
被刺骨呼呼作响的寒风吹散。
君珏祁冷着一张脸,快速离开廊道。
只留给韩烟儿一道拒绝离去的背影。
心脏就像被扎了一针,剧烈的收缩,骤然一疼。
他以前,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对自己视而不见。
以往,她不开口,他总能第一时间注意到她。
他是怎么了?
为什么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
朝书房看去,心下有了打算。
韩烟儿端着煲汤缓缓朝书房走去。
来到书房前,书房的门没关,房间里的光景,一眼望到底。
端着煲汤,迈脚走了进去。
脚步忽然顿住,低头往脚下一看。
一团被揉得皱褶四起的纸团。
将煲汤放在桌子上,韩烟儿弯下身去,捡起揉成一团的纸团。
慢慢将纸团摊开。
一个字一个字的映入眼帘,韩烟儿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很快,纸团被悉数摊开,纸团上的字完整的映入眼帘。
心脏骤停,呼吸急促,眼眶微酸,一滴滚烫的泪,滴落在纸团上。
很快,便晕染开去。
“君珏祁……”
捧着那纸团,韩烟儿眼泪泗流。
“你说过,今生今世,只爱我一人的!”
似是想起了什么,她扔下纸团,转身朝外跑去。
属于她的幸福,她绝对不能让别人夺走。
生南国,你好好的待在你的偏殿多好。
为什么要跑出来,跑出来跟我抢王爷!
夜晚的风,刺骨寒烈。
韩烟儿穿的单薄,跑了几步,就已气喘吁吁。
再加之她那被热粥烫的双足,还未痊愈。
这番折腾,那双足,只怕惨目忍睹。
可她却是半点不觉痛、不觉冷。
像个被下蛊的人,一双眼直直的,像个没有主观意识的牵线木偶,朝前跑去。
雪花一片一片的落下,落在她发梢上,眉毛上。
很快,便湿了一大片。
她终于来到了王府大门前。
君珏祁正要上马。
幸好,幸好还来得及。
她一咬牙,使出吃奶的劲,快速跑过去。
“王爷……”
虚弱娇喘的声音响起。
正要上马的君珏祁身体一僵,转过身去。
在看到眼前的一幕后,瞳孔剧烈收缩,眼底心疼浮现。
慌忙上前,脱下身上的披风将人包住。
“胡闹。”
终于有了一丝温暖,韩烟儿哈着热气。
“王爷,好温暖,不要离开烟儿。”
怜惜的看着她,君珏祁拦腰将人抱起朝王府走去。
“本王答应你,哪儿不去,就陪着你,守着你。”
他果然,是爱着烟儿的。
至于生南国,紧紧也只是因为她是他的王妃。
纵然他不爱,也容不得生南国在外面胡来。
“暗卫,接我命令,去城郊渔船,接王妃回府!”
心下一阵咯噔,韩烟儿就知道,她没有猜错,王爷就是去见生南国的。
只是,她算错了一点。
君珏祁不单单是去见生南国,还是带着捉奸的心思去的。
可惜了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绊倒生南国的机会。
因为她的出现,被搅黄了。
若是她知道,只怕后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
南国是穿了太监服跟着君廷李公公进入皇宫的。
君廷出宫一事,鲜少人知道。
可他前脚才到自己的寝宫,太后这边,后脚便来了。
对于太后的到来,君廷既觉得是意料之中的事,又觉得意外。
以前,从不敢将母后想得如此。
可竟南儿一番提点,他这会儿,对母后,都有了怀疑和猜忌。
下意识朝站在一旁的南国看了一眼。
某人正低着头看着脚尖。
这副模样,岛与她平素冷冰冰的样子有些出入,甚为可爱。
收回视线,收敛脸上的笑意。
这短暂的时间,太后一行人,浩浩荡荡而至。
若是以往,君廷早已起身去迎接太后。
可今日,他倒是一反常态,坐于位置上,纹丝不动。
“皇儿。”太后是个人精,从小小宫女爬到如今的地位,这手段谋略自是高明得很。
君廷的变化,过于明显。
她自是察觉到了。
但即便如此,她依旧端的是慈爱的姿态,笑意盈盈的看着君廷。
“母后,这么晚了,还来朕的寝殿,所为何事?”
朝身后微微偏头,那候着的公公立马上前,将手里的东西放于桌上。
太后笑了笑,“母后担心你饿着,便叫厨房准备了你爱吃的吃食。”
“你尝尝。”
很快,空落的桌子便被摆得满满当当。
那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看上去,分外诱人。
心下苦涩,君廷眼底一片寒意。
这哪里是他爱吃的,不过是因为是母后带来的,他便来者不拒罢了。
这些吃食,只怕是珏祁爱吃的吧。
“儿臣谢过母后一番好意。”
话音落,君廷拿起筷子,夹了鸭舌,浅尝一口便放下了筷子。
只觉胃里一阵反胃,恶心之感席卷全身。
李公公见状,忙上前:“皇上……”
“无碍。”将嘴里的鸭舌吐会盘子中。
君廷拿起帕子擦拭着嘴,随后看向太后:“母后,实在抱歉,儿臣这身子骨太差,好的东西,一到嘴里,就犯恶心。”
“倒是白白浪费了母后一片苦心,是儿臣不孝。还请母后切莫介意。”
瞧他这模样,分明是病入膏肓,太后满心欢喜。
“皇儿,如此,你就好生休息,切莫过于操劳,身子最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