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整个会议室，倏然从严肃变为混乱，我错愕了脸看向古向佐，他却是一脸的严肃认真。我看向屏幕，看见顾南轩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更为死寂，我本以为他根本不会回答这莫须有问题，却听到冯东冷漠的声音。
“不认同。“
我哭笑不得，他还真回答啊？我下意识用脚尖踢了下凳子，古向佐却似乎感觉不到旁人看他的视线有多怪异。他双手环上胸口仰后去，戚眉说：“第二个问题，你是否认同现在你依旧是有妇之夫，你不该挽留小薇，而我有资格追求小薇。“
“这都什么问题啊？？“
人群沸腾了，不满声一浪高过一浪，我紧张的拽了拽古向佐，他和顾南轩却都面无表情的严肃。
我听到冯东夹杂着恼意的声音：“第一和第二个问题都认同，第三个，否定。”
闻言，我拽古向佐的动作一滞，我垂下头，突然觉得很落寞和心酸。他说，他认同他不该挽留我，不管是出于什么，这份答案对一个女人而言，都是让内心感觉如此空落落的。
“好，那么...站在普通人立场，谁都会觉得，你为小薇铺了条后路。但我们都是商人，作为商人，我不能不觉得你将创悦股权转移到小薇名下，不过是笔很有性价比的交易，因为你我都明白小薇的品格，这笔钱只要你想要你需要，她一分都不会给自己留下，你却因此俘虏了她的心，所以第三个问题，顾南轩...”古向佐突然将脸贴近摄像头，确保顾南轩能看见他阴冷的眸：“你到底爱不爱小薇。”
我心猛地一沉，如果前两个问题只是他故意在气顾南轩，这个问题，我却听出他是在帮我讨答案。我即期待又怯怕看着屏幕，看见顾南轩久久沉默与面无表情，几秒后，听见冯东的声音。
“顾先生还没回答，而我想说的是...我受够了！我为什么要回答这些问题？不，是顾先生为什么要跟你有这些无聊的对话！？”
“该死的，我要结束通讯。”
“等等！”我紧忙推开古向佐，将内心所有情绪都收敛，只是思索几秒后，低声道：“郑小姐说她是昌盛股东、债务人，董事长妻子，所以她要替昌盛裁定某些变动，以她掌握权力和昌盛现在领导人缺失的现状的确该如此，除非董事长不同意，而顾总您的意思是？”
“不同意。”
那边很快传来声音，我都怀疑冯东根本没看顾南轩打的手势，因为这对我们而言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
那时我才松了好大口气，我看见郑君怡脸色已差到极点，恶狠狠瞪着我和古向佐；我却无视了她，我拍拍胸口，淡笑着将张部长和王经理请到了主座，挫败了郑君怡，接下来的问题便不是我和古向佐该插手了。
“真没想到，古先生也会玩这种掩耳盗铃的小把戏，不过没关系，我不过一时兴起而已，真正的问题你们又解决了哪个？反倒是您在这时候站错队伍，不是很愚蠢？”站在门口，郑君怡这样阴冷道。她旋即瞪向我，紧紧咬着牙齿：“戈薇，记得我跟你说过那些话，并非虚言，也不会太晚！”
她戴上墨镜，踩着高跟大步离去，我却并未在意，只是有些尴尬的跟着古向佐进入电梯。
电梯里，他面无表情，我沉默不语，气氛尴尬而沉重。彼时，我看见门扇反光中他微微勾起的嘴角：“是怎样，不过在你眼里扮了一次坏人，有没真的占到什么便宜，你是打算一辈子装作不认识我吗？”
“没没没！我没有古先生！”我急忙道，心酸的抿抿唇：“只是...不知道我还有什么资格，跟您说根本没有价值的谢谢。”
他唇扬起的弧度更高，他无论站在哪里都像模特般背挺得笔直。他说：“你怪我吗？那天，我的确很生气。”
“他拥有商人最精明的头脑与深邃的城府，他几乎不记得顾母长什么模样却拥有我母亲的久伴，他娶了郑君怡却还想拥有你，他一定要得到全世界吗？”
“不行。”古向佐突然转头，戚眉抚上我的面颊：“我不答应。”
那刹那凝视，仿佛天地真的都已经包含在他眼睛里，那种专注与沉重，让我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我尴尬的后退半步，挠着发丝引开话题道：“我不怪你啊古先生，我也知道你只是生气，我不骗你，我的确觉得你很混蛋，但，就像你说的，你永远不会强求我，不是么？”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看古向佐倏然复杂的眼眸，我知道他在我话里听多了一分含义，但我也不想解释什么。他不会强求我，而我不会欺骗他，仿佛是这世上一男一女，最干净的承诺。
他缓缓放下手，轻声说了句好。旋即转身面相敞开的电梯门笑说：“我的确不需要你的感谢，一点用都没有，就算喜欢你，爱你，我古向佐也总不可能因为你一句感谢心里多爽，对吧？”
“但我今天等于跟郑家下了战书，如果这些小商人是顾升指使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也走到终点。父亲那里，也很难会再给我好脸色看。所以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为了顾南轩。”
我抿唇点头：“嗯。”
他声音倏然低沉：“那是为了谁，我跟全天下作对？”
我唇抿的更紧，突然感觉心里酸酸的：“为我。”
“好...”他停顿很久，迈步走出：“你知道这点，也就足够了。”
那一瞬，看着他高大而稳健迈走的背影，我的心酸，攀升到一个极致，那是一种所有人都可能会有，但邂逅不到这样一个介乎朋友与爱人之间的人，便永远无法体会到的感觉。我快步跟过去，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偿还他，但哪怕，请他吃顿饭呢？
他为我付出了很多，我从也没请他吃过一餐饭；同等身份的其他人也许内心会很不屑，但我知道，古向佐，会真为我请他吃饭、哪怕只是一顿平常火锅，也会笑的真实而欢畅的男人，
“戈小姐，可否留步？”
一道声音，却让我停滞下来，再回头时，已经失落的看到古向佐开车走了。
我抿抿唇，只能收敛情绪，回头露出客套笑容：“没想到还会在这里见到你，陈副...陈叔叔。”
陈道理了理红西装的领口，笑道：“自然，那天之后，我就离开了北京，这次来，是为你。”
“为我？”
他点点头，看向对面咖啡厅：“借一步说话吧，不必害怕，我背叛二少爷，是因为我不能忤逆老爷，但不管到什么时候，二少爷对我而言依旧是最亲切的人。所以我不会伤害你。”
闻言，我犹豫会儿，点了点头。
坐在咖啡厅二楼雅座，我刚将包放下，便听见陈道十分低沉而严谨的声音：“二少爷，是无法将现在这种僵持局面维系多久了，我想他比任何人明白，但我还是想让你代我转告给他，他的敌人从来不是郑家人或老爷，而是顾升。”
“因此，我想法院传票不用太久就会送达。”
我懵了：“法院传票？？审理什么的啊？”
陈道咬了咬腮帮，灰色眉梢紧紧拧着：“为顾钰的监护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