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夫人有些不满。
……
“老夫人……”
五夫人蹙起眉头。
“这惩罚是否轻了些？”
这两个丫鬟可是害得她的女儿丢了性命！
五夫人努力克制住自己激烈的脾气。
……
老夫人微微摇头。
“芊芊……”
老夫人看着五夫人，目光深邃，“是因为发病走的。”
……
五夫人一愣。
什、什么意思？
发病？
芊芊发什么-
五夫人脑中灵光一闪。
她倏然睁大眼睛。
“您是说-”
……
“不然……”
老夫人脸色不是很好看，“有什么理由……一个姑娘家自己一个人大半夜的跑出房间……”
“你也听到刚才那人说了……”
“还很高兴的在跑着……”
光是想想，就是一副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画面。
……
五夫人嘴唇颤抖。
“……可是……”
半晌，五夫人终于从喉咙里发出了声音，“芊芊发病是恐惧……”
“怎么会……高兴呢？”
她不理解。
……
这点老夫人也不理解。
但无所谓了。
六姑娘的病一直是她心上的一根小小的刺。
不扎心。
却也膈应。
家里有一个得了疯病的姑娘……
对于其他姑娘的名声有多大的损害……
对于家里男丁的名声也不是全然无影响的。
……
这么长时间了……
六姑娘的疯病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
他们总不能关六姑娘一辈子。
再说，六姑娘的婚约是早就定下的。
六姑娘是要嫁人的。
可是六姑娘的疯病……
要是在夫家发作了……
怎么办？
老夫人始终有些头疼这个问题。
不知该如何解决？
对于老夫人而言，家族的名誉是高于一切的。
……
如今人没了……
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
老夫人甚至有些松口气的感觉。
她不用再担心六姑娘的疯病会被外人发现、进而广泛传播开来。
让他们家成为全城热议的对象。
一切都随着六姑娘的离开而消散在了风里。
……
“你照顾好蓉蓉。”
老夫人摆摆手。
打断了五夫人刚要开口的话。
“不要让蓉蓉步了芊芊的后尘。”
老夫人的目光定定的看着五夫人。
……
五夫人的心里重重的一跳。
蓉蓉……
“不会的！”
五夫人立即高声保证。
“蓉蓉是个好孩子。”
“又聪明又乖巧……”
……
“谁知道呢？”
有夫人小声嘀咕，“亲姐姐那样了……”
“妹妹说不定也会-”
……
“不会的！”
五夫人怒瞪小声嘀咕的夫人。
“蓉蓉可好了！”
“老爷一直夸她蕙质兰心！”
说蓉蓉有高门之女的气度。
以后会是他们家最有出息的姑娘。
“你是质疑老爷的看法吗？！”
五夫人不能容忍任何人对她小女儿的污蔑。
……
小声嘀咕的夫人脸色微变。
“你不要乱说。”
“我可没有。”
“芊芊变成那样，你敢说你这个做娘的没有一点责任？”
“蓉蓉很好。”
“你不要带坏蓉蓉。”
“蓉蓉跟在你身边-”
……
“你想说什么？！”
五夫人又惊又怒。
“蓉蓉是我的女儿！”
她的亲生女儿！
……
“你要真为蓉蓉好-”
“住口！”
五夫人尖叫。
她想做什么？
没有人能把蓉蓉从她的身边带走！
没有了芊芊-
就算芊芊还在的时候，五夫人也是对更加聪慧漂亮的小女儿更上心、期待值更高。
如今她只剩下了小女儿……
小女儿更是她的命根子、是她未来全部的希望！
她知道的……
因为老爷对蓉蓉的偏爱，这些人一直嫉妒蓉蓉。
也嫉妒她。
老是想法设法在老爷面前阴阳怪气蓉蓉或者她。
想减少老爷对蓉蓉的喜爱。
所以她一直很小心。
也总是提醒蓉蓉平时言行举止要注意，不要给人留下把柄。
老实说…..
芊芊那孩子第一次发病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
会不会影响到蓉蓉？
芊芊的病无疑给其他人提供了拉下蓉蓉的把柄……
那时候，她甚至有些埋怨芊芊好好的、怎么就生了一个最容易让别人造谣做文章的病？
直到现在，她都不理解……
芊芊那孩子怎么就生了这病？
最后还因此丢了性命……
….
“够了。”
老夫人沉声开口。
“孩子自然是跟着自己的娘亲的。”
若是芊芊那孩子还在的话，老夫人是真的要犹豫是否该继续让蓉蓉那孩子跟着自己的亲娘一起……
还是让蓉蓉搬出来、搬到她的院子里跟她一起住….
老爷偏爱的孩子。
老夫人自然也是喜欢的。
而且，蓉蓉的出色显而易见。
无论是老爷还是她，都对这孩子抱有很高的期待。
……
既然芊芊那孩子不在了，那也没必要让孩子离开娘亲了。
不过……
“以后不要在蓉蓉的面前过多的提起芊芊。”
刚才二夫人的话刺耳……
却不是毫无道理。
芊芊的病来得莫名其妙。
谁也不知道起因是什么？
万一……
蓉蓉也得了怎么办？
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姐妹。
……
但什么都不知道的他们能做的也不多。
只能选择最笨的方法。
把一切可能得病的来源隔绝在外。
一刀切的做法也许粗鲁，却是有效。
芊芊……
不要再在蓉蓉面前提了。
……
短暂的愣怔后，五夫人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
五夫人突然有些全身发凉的感觉。
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她没有想到这点。
对啊。
芊芊、蓉蓉两姐妹关系不错。
亲生姐妹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让她们总是有很多心有灵犀的时候。
一个生病了，另一个往往也会倒下。
她差点忘记了…..
……
五夫人捏紧手指。
蓉蓉是她的底线。
任何人都不可以伤害蓉蓉。
任何人。
……
“我知道了。”
五夫人点头。
她愈发用力的捏紧手指。
对芊芊去世的伤心淡去了不少。
此时她更担心的是蓉蓉的状态。
千万……
不要受芊芊的影响。
前面芊芊关禁闭的时候，蓉蓉有去看过芊芊吗？
五夫人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好像有？
又好像没有？
五夫人有些烦躁。
也有些坐不住了。
她想立即亲眼去确认蓉蓉的情况。
….
“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