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特林机枪在执行此类任务时并不能让帝国骑兵感到完全满意,不仅是占用了较多的操作人员,更因为黑火药机枪发射出大量极其醒目的白烟,使机枪阵地很容易暴露在远程炮兵的眼前。”
“丁酉战争中临时编组的帝国独立骑兵旅试验性地配属了最新式的9097式机枪。当日军被迫从平壤败退时,乾军骑兵已经成功迂回到他们背后,控制南下退路上的要地黄州和沙里院。骑兵在机枪支援下的突袭使日军有组织的撤退演变成溃败。每当高地上的机枪火力一从侧面覆盖行军队形,即使以坚毅顽强,服从忍耐著称的日军士兵也会无视军官号令,丢下武器四散奔逃。朝鲜的山间小道填满了被抛弃的大炮、步枪、行军包裹和穿着黑色军服的日军的尸体。”
“配备马克沁机枪马车的乾军骑兵在这场战争中也有着不俗表现,但英国陆军并没有效仿乾国骑兵,而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组建了配备刘氏机枪的自行车机枪队。只有俄国骑兵痛定思痛,仿效了乾军的做法开始在骑兵中配置机枪马车。俄军机枪马车的第一个战果却是在面对本国人民时取得的,对乾战争的失败引起沙俄帝国席卷全境的革命和暴乱。哥萨克骑兵与他们新得到的机枪马车在屠杀革命者方面倒表现得相当高效。”
“为了充分挖掘机枪作为远射程武器的威力,上海兵工厂开发了尖头、船尾的专用机枪弹,与普通的7.92毫米毛瑟弹不同的是它的弹头重197格令。虽然初速下降到每秒2600英尺,但由于弹头更重,远距离上更具威力,表尺射程进一步增大至4500码。帝国陆军的机枪部队必须配备两套射表以适应普通弹和重机枪弹两种不同的弹道。”
“9106式重机枪是帝国陆军正式列装的最后一种马克沁式机枪。它简化了一些机匣结构,最重要的改进是解决了水冷式重机枪部队最感到困扰的冷却水问题。通常在打完两条弹带后,9097式机枪水套中的冷却水便会沸腾,随后以每连射1000发子弹蒸发1.5品脱的速度化为蒸汽。大量冷却水的补给有时比弹药更令机枪手们头痛。更糟糕的问题在乾俄战争中暴露出来,如果冷却水从水套中蒸发溢出,在乾国东北地区寒冷的冬日里容易凝结为成团的白雾,使阵地极易被暴露。9106年式机枪装配上了类似轮船蒸汽锅炉上的冷却水循环设备,即在冷却水套上连接一根橡胶软管,水蒸气沿着导管进入一个镀锌铁皮水箱,冷凝成水后可以在战斗间隙重新加注回水套。这套装置非常有效,即便是马克沁式机枪被勃朗宁式水冷机枪取代后也在继续沿用。”
“对马克沁式机枪的另一方面的改进来自维克斯公司。9112年,英国陆军正式采用了维克斯的mk1型机枪。由于将肘节闭锁机构倒置减小了机匣的高度,mk1型机枪的重量比旧式马克沁机枪大为减轻。福州自动枪炮公司立即加以仿效,推出减重版的9114式机枪。然而帝国陆军没有看中它,兵工署正积极地试验勃朗宁设计的新式水冷式机枪。福州9114式机枪只得在外贸市场上同维克斯机枪竞争订单,比如世界大战期间为意大利生产了超过两万挺。对奥匈军队的不断失败使意大利陆军损失了天文数字般地的装备,局面岌岌可危,频频向协约国伙伴,譬如大乾帝国呼吁求援。福州9114式马克沁机枪在意大利军人中受欢迎的程度远远超过了意大利陆军的制式机枪,容易卡壳的列维里m9114式6.5毫米机枪。但是否能配发到福州马克沁并不由机枪手们决定。于是虔诚的意大利机枪手们在战争中最常念的一句祷词便是:‘our:giveusamaximgun!’(我们天上的父啊,请赐我们一挺马克沁吧!)”
“9138年底,福州自动枪炮公司的制造的最后一挺马克沁式机枪交付秘鲁共和国陆军。世界机枪史上赫赫有名福州—马克沁王朝宣告结束。在它身后,更加辉煌的勃朗宁时代已经开始。”
古都西安,火车站。
当林月瑶登上巨龙火车的时候,有一种恍如梦中的感觉。
终于,她就要见到林逸青了。
她从没想过,和林逸青重逢,会是在遥远的乾国内地,著名的古都西安。
西安将军荣璐对她的叮嘱,又在耳边响起。
“林爵爷对女子再和善不过,你千万不要害怕。”
“我可不是拿你送人情,而是送你日后荣华富贵的机会!”
“林爵爷最喜才貌双全的女子,凭你的容貌,和绝世无双的国医妙手,他定然无比珍爱你,你的前程,就此定了!以后就是想要继续行医,悬壶济世,他也会全力帮你,省得你和你爹四处奔走受累!据我知道的,他家里头的姬妾,好多都是有自己的事业的!”
她听了后只是默默点头,并没有告诉这位自作主张的将军,她和林逸青,其实早就在琉球见过,她等于救过他一命。
可是,她和他,也就仅仅这一面之缘而已。
时隔这么多年,他还会记得自己吗?
“林小姐,请这边走。”一名军官彬彬有礼的说道,打断了她的思绪。
林月瑶忐忑不安的走在铺着地毯的车厢走廊里,不多时,军官带他来到了一间屋子前。
“爵部大人,荣璐将军推荐的国医到了。”军官在门口说道。
“呵呵,不过是一点头痛而已,他荣仲华未免有些小题大作了。”林逸青的笑声从屋里传来,“也罢,盛情难却,请医生进来吧!”
当林逸青看到挎着药箱怯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的女孩儿时,不由得一愣。
“我看这位姑娘好眼熟,我们以前见过吗?”林逸青在床上直起了身子,看着女孩儿问道。
“大人……可是还记得,在琉球王宫里生的那场病?……”林月瑶低下头,轻声说道。
“那场病差点儿要了我的命,怎么会不记得?”林逸青象是想起了什么,“莫非……你是月瑶?”他几步奔到了女孩儿的面前,惊喜交集的问道。
见林逸青竟然一眼便认出了自己,林月瑶心中原本的不安和焦虑一时尽去。
“小女正是林月瑶,拜见大人……”她正要按荣璐交待的礼节给林逸青见礼,却给林逸青一把扶住了。
“快别讲那些虚套了!过来坐!”林逸青将久别未见的长兄一般,亲热的将她拉到了床边,和她并肩坐下。
“当年在琉球,要不是你爹和你救了我一命,我现在坟头草只怕要老高了。自琉球一别,我时常惦记你们,在京里安顿下来之后,还叫贝将军送你们过来,可贝将军说你们离了琉球,不知去了哪里……对了,你爹呢?怎么没一起过来?”
“我爹……病了……现正卧床休息,不方便来见大人……”林月瑶低下了头,轻声说道。
“什么?病得这么重?吃药了么?找大夫瞧了没有?对了,他自己就是国医圣手,怎么没……”林逸青注意到她悲伤的样子,自知失言,赶紧缩下了后面的话。
“大人可知,医者医术再高明,有时也是治不好自己的病的。”林月瑶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你爹得的是什么病?你先把病情说与我听听。”林逸青急切的问道。
“我爹那日给一个病人医治积痈,不小心伤了手指,后来,手指伤处变得红肿了,伤口总也不好,连日流着脓血,全身发热不退,疼痛无力,几日前还能下地,现在……”林月瑶说起父亲的病情,忍不住掉下泪来,“我给我爹开了好几副药,可总不见好转,我爹自己也给自己配药,可就是治不好……我医治好了无数病人,可到头来,竟然治不了父亲的病……”
林逸青从她的描述立刻就判断出了她的父亲是外伤感染,想到自己现在已经能够用手工办法制造和提纯青霉素了,他不由得暗呼侥幸。
“月瑶,你放心,你爹的病,我有秘药,绝对能治好。”林逸青说着,喊来了一名忍者部下,要他立刻去取来针剂,然后要来林月瑶的父亲、曾是琉球国太医的林子茂的住址,要亲自前去给他治病。
看到林逸青要亲往父亲处探望,林月瑶心中感动不已。
“大人……我是来给您瞧病的啊……怎么变成了您去给我爹瞧病了……”
“我这病嘛,没什么打紧,回头再说,你爹那边才要紧,快!头前带路!咱们这就过去!还有,以后别叫什么大人了!叫我瀚鹏好了,咱们又不是外人……”
“是,大人……”
“得,又来了。”
“哦……瀚鹏……”
入夜,林月瑶坐在父亲的床前,看到父亲的面色已然恢复正常,呼吸也平稳多了,心中充满了喜慰。
她到现在也不知道,林逸青手下的忍者用那根带着细针的玻璃管给父亲注射的东西是什么。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秘药,但它的效果,却是立竿见影的。
林月瑶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父亲的额头,发现父亲的高烧也已经退了。
想到今天白天发生的一切,真的是有如做了一场梦。
由于琉球太医院里面勾心斗角的事太多,一心只想钻研医道治病救人的父亲不愿意再在那里呆下去,于是便托病离开了那里,回到了久别的故国。
这些年父亲带着她走遍了大江南北,治好了无数病人,父亲和自己的名头也变得响亮起来,到西安时,恰逢西安将军荣璐的女儿染了病,多方医治无果,听说父亲和自己到了西安,便派人重金相请。
由于病人是女子,父亲便要自己给病人看病,他只在户外备询,于是自己那天在西安将军的面前露了本事,基本可以说药到病除。
正是这次诊病,让荣璐把自己当成了巴结“林爵爷”的“雅贿”。
对于自己要见的人是谁,她是在听说了“林爵爷”的真实姓名之后,才知道的。
虽然她也明白,荣璐是出于好心报答,让自己得嫁良人,不必再过那风吹雨淋居无定所的日子,但他所用的办法,却让她感到有些屈辱。因而她在来见林逸青时,心里是挣扎了很久的。
不管怎么说,自己终究是要嫁人的,而父亲又年事已高,现下又身染重病。
但她没想到,这次被动的“雅贿”之行,竟会鬼使神差的救了父亲一命。
而林逸青在问明白了她是如何过来的之后,也明白了荣璐的意思。
虽然有些尴尬,但她能看出来,林逸青也是有这个意思的。
但他并没有强迫她做什么。
现在,自己该怎么办呢?
想起白天在火车上林逸青和自己重逢时的情景,她的心不由剧烈跳动起来,她情不自禁的按住了自己的胸口,仿佛不按住那里,心就会跳出腔子。
原来,自己也是喜欢他的……
京城,敬亲王府,后花园。
“他从俄国回来了?”敬亲王抬头看着天上的星辰,向身后的齐布琛问道。
“是。”齐布琛恭声答道,“昨儿个到的京城。”
“真是鞭敲鞍镫响,高唱凯歌还啊!”敬亲王冷笑了一声,“同样是西征,他这一回的功业,可是在左季皋之上了。”
“王爷说的是,左氏举十万大军西征,历时近二年,花费四千万两白银,尚未竞全功,而林氏此次平定疆乱不过半年有余,用兵不过二万,费银不过七百五十万两,且逼迫俄人退出八帕之地(指帕米尔地区),变霍河为内河,开疆拓地之功,远在左氏之上。”齐布琛说道,“以知兵论,林氏确为国朝第一,无有出其右者。”
“他这一下子又省了二百多万两银子,弄不好又要省到宫里头去了。”敬亲王说着,拳头不由自主的捏紧了。
“淀园现下未修的地方已经不多了,两宫那里有私款可用,当不至于置清议于不顾,挪用此款。”齐布琛说道,“此款为户部所拨付,省下来的这些银子,自然要解交户部,王爷不必担心。”
“你说的是,那两个女人手里现在有的是银子,不差这些。”敬亲王恨声道,“不过她们手里的银子,也都是他林逸青想办法给弄来的,他为了巴结她们,可是不遗余力的。”
“林氏所筹之款还是少数,两宫私款,大多出自海部。”齐布琛看着敬亲王,意有所指的说道,“如今民间都说,海部可更名为商部,户部可更名为农部,可见海部所掌握之饷源,远在户部之上。”
“凡关乎海军事,无论工商,都是海部管理,老七又该管着海部,有林逸青帮忙,财源滚滚,这差事办的是越来越好了,两宫自然欢心。”敬亲王叹息道,“当初让他归国,现在看来,当真是错得离谱了。”
“林氏与两宫走得太近了。”齐布琛点头道,“不过现在这种程度,还在我们掌握之内,可要是……”
听了齐布琛没说完的后一句话,敬亲王神情一凛,猛然转过身来。
“你听说了什么没有?老齐?”
“林氏曾暗纳一女,为其驯养猛兽,此女为关外八部之人,名为玲珑,其姓为纳兰氏……”齐布琛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观察着敬亲王的表情。
“纳兰氏?是不是耶诃纳兰?”敬亲王一惊。
“恐怕是的。”齐布琛说道,“我听说林氏此次访俄,便携带此女同行。而还京之后,此女曾去林氏面前哭闹,要林氏娶她。”
“却是为何?”
“林氏访俄时,俄人投林氏所好,赠与其巨熊一头,不料此熊突然发狂,连伤多人,此女欲纵狮与熊斗,林氏出手止之,驯服巨熊,然手不慎误触女胸,女遂以其族古礼为由,强要林氏娶之。”
“这种事儿我听说过,关外八部有野人渤族,谓之‘生渤’,有族规为女之身若被男子所触,则男必娶之,不听,则杀之。此女之要求倒也不错,确是渤人无疑。”
“此女如当真和西边儿同姓,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便不若之前……”齐布琛提醒了一下敬亲王应该关注的地方。
“是啊,那样的话,他们可就成了亲戚了!”敬亲王连连冷笑,“他林逸青倒是好福气啊!这样的亲戚都能攀得上!”
“如果让他攀上的话,以后只怕咱们的麻烦会更大。”齐布琛说道。
“无论这个事儿成与不成,他这个人,都不能再留了。”敬亲王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现下洋务大兴,海军也雄冠东亚,陆军亦有所成,他的任务,应该算是完成了,那么他这个人,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王爷英明。”齐布琛知道敬亲王此刻已经下了决心,不由得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就是他策划的具体行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