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皇俄国,沙皇伊凡四世曾下令禁止犹太人入境。反对波兰贵族的赫米尔尼茨基哥萨克匪帮曾对居住在波兰和乌克兰的犹太人进行了大屠杀,被害人数达10万之巨。波兰被瓜分灭亡后,原来居住在波兰的几百万犹太人从世俗力量较强的天主教波兰转到俄罗斯这个有更深敌意的东正教国家之后,命运比过去更加凄惨,前途也更加暗淡。
9035年,俄国政府宣布,在西部从立陶宛到乌克兰的16个省和波兰的10个省成立“栅栏区”(pale)。这片地区基本上是18世纪末俄国三次瓜分波兰所分得的赃物。根据俄罗斯帝国的规定,除了有音乐或艺术才华的犹太儿童及其父母外,禁止犹太人在“栅栏区”之外定居(这个例外规定导致投身于文化和艺术事业的犹太人格外增多)。
从那时起,大约500万贫困的俄国犹太人,就像牲口一样被禁锢在了这片土地上,此外还有约31万犹太人秘密生活在“栅栏区”之外,一旦发现就有可能被驱逐。俄国首都圣彼得堡不对犹太人开放,克里米亚南部从塞瓦斯托波尔到费奥多西亚的皇家度假地区也从不让犹太人进入。犹太人的旅行受到限制,不得拥有土地,还要缴纳双倍的税款。而在出现现代金融系统后,犹太人传统经营的信贷和货币商业活动也遭到严重打击,许多城市犹太人沦为贫民。
就在9071年,在俄国南方的敖德萨出现了大规模针对犹太人的迫害事件。犹太人在大街上被毒打,犹太商店遭劫掠,犹太人财产被捣毁。这股大规模的反犹屠犹浪潮给俄国和东欧犹太人带来了极大的苦难和恐惧,他们被迫掀起又一次向国外大迁移的浪潮。
在西欧,诸“文明国家”对犹太人的迫害一度由于启蒙运动和自由主义运动而有所偃息,但是当欧洲民族主义由于世纪下半叶的意大利统一战争和德国统一战争(因为林义哲的关系,德国统一战争的进程延后了,对犹太人来说并不是好事)而达到高峰、并取代宗教信仰成为欧洲生活的主旋律时,反犹主义开始以一种令人可怕的方式重新抬头了。
身为犹太人的内森,对外界环境的变化,有着与生俱来的敏锐,现在的他,已经预感到,犹太民族的另外一场空前的灾难,即将开始。
“您是不是已经预见到了什么呢?林?”内森恢复了平日的淡定,向林义哲问道,“还是您了解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情况?”
“去年发生在敖德萨的惨案,难道不很说明问题吗?详情您应该已经知道了。”林义哲说道,“俄国已经对犹太人民举起了屠刀,敖德萨的惨案,只是开始。”
“我也有这样的预感。”内森长叹道,“所以,在这一次的家族会议上,我是极力反对投资俄国开拓东方的。”
“哦?现在您的家族当中,有人建议在俄国发展?”林义哲心里一惊,立刻问道。
“是的。”内森此时已经把林义哲当成了自己人,毫无顾虑的将这一次的家族会议的主要内容告诉了他,“你知道,罗特希尔德家族在欧洲各国都有分支机构,唯独在俄国连一个办事处都没有。这一次,有家族成员建议和俄国人谈判,在俄国设立办事机构,资助俄国向东方开拓。”
“俄国在残害他们的同胞,他们竟然建议给俄国政府以资助?”林义哲似乎明白这是犹太人的“红盾”家族对欧洲重新抬头的反犹主义做出的一种颇为无奈的回应,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这是什么逻辑?”
“听起来的确有些不可思议,但这其实也是无奈的选择。”内森苦笑了一声,“他们的想法,便是以给俄国政府巨大的金钱资助为条件,换取俄国政府不再迫害我们的人民的保证。”
“这是割下肉来喂老虎的举动,也许暂时能够换来和平,但绝不是长久之计。”林义哲说道,“肉总有吃尽的时候,而老虎的吃人*,是不可能因为一点点的肉就消失的。”
“我的想法和您一样。”内森点头道,“所以在这次家族会议上,我坚决反对以任何方式资助俄国人。这次会议因而不欢而散。”
“我们曾经盼望拿破仑这样的解放者将我们解放出来,拿破仑的确废除了隔离制度,并许诺把耶路撒冷交还给犹太人民,但他最终因没能征服巴勒斯坦而无法实现自己的诺言。”萨拉说道,“而拿破仑倒台后,欧洲掀起了复辟浪潮,对我们族人的歧视和迫害又以不同的形式开始了。俄国是我们的敌人当中最凶恶的一个。而我们现在,却没有象拿破仑这样的保护人了。”
“我一直对寻找一个保护人来解放犹太民族的做法持怀疑态度。”林义哲摇了摇头,说道,“我认为,犹太人民应当依靠自身的努力,致力于在巴勒斯坦建立一个犹太人家园,恢复差不多两千年前被罗马人摧毁的犹太人国家的斗争上。”
听到林义哲的话,内森父女急速的交换了一下眼色。
“我愿意帮助犹太人民实现这一梦想,奉献我的全部力量。”林义哲接着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教导我的子孙继续奉献他们全部的力量。”
“我想知道,亲爱的林,您为什么要这样不遗余力的帮助我们呢?”内森问道。
“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林义哲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对乾国来说,俄国同样是最为凶恶的敌人。”顿了顿,林义哲接着说道:“而且,您既然能圆我强国的梦想,我自然就有义务圆您一个家园的梦想,这是一笔高尚的生意,不是么?”
“是的,这是一笔高尚的生意。”内森直视着林义哲的眼睛,“我曾经不止一次的问自己,犹太人民的出路在哪里?怎样才能彻底地、有效地消灭反犹主义?多少年来,我一直被这些问题困扰。今天,我终于明白,犹太人民所面临的问题既不是社会问题,也不是宗教问题,而是一个民族问题。解救犹太人民的根本是建立一个属于犹太人民自己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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