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赵三伤势如何,余笙早就已经得到了消息,纵然不敢说是十拿九稳,可若是白芷出手,这胜算也是在六成以上的。
白芷跟着齐国公一起去了永安伯府。
好巧不巧地,一进门,就遇到了四公子赵承初。
之前赵承初遇险一事,他回府之后未曾提及,只是不愿意将顾家小姐给牵扯进来,免得再被他的嫡母所害。
想不到,这才隔了几日,便又遇到了当初为自己治伤的姑娘。
两人快速地打了一个照面,彼此的眼神中除了惊诧之外,又有一抹东西飞逝而过。
似乎,就是那一瞬间,两人便有了极好的默契。
永安伯原本是不想让齐国公进来的,可是听闻他带了风华山庄的弟子前来,这心里头便松动了些。
白芷看过伤势之后,又仔细地诊了脉,然后命人将头上的纱布全部去掉,之后,又命人打了清水过来。
“先去取一些新鲜的青蒿过来,然后挤成汁,记住,我说的是挤成汁,不是让你们煎。”
“哦,好的,这就去。”
白芷擅医,做自己最擅长的事,这气场不由自主地便强了起来。
永安伯睨了她一眼,心想着这姑娘年纪不大,可是说话做事,倒是老练地很。
赵承初站在他的身侧,低声道,“这位姑娘是顾府九小姐身边的丫环,听闻是神医公子离的师妹,这样的身分,却甘愿屈居于一个病娇身边为奴,父亲,此人不可小觑。”
永安伯略带几分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再微微点头,“只要能治好你三哥,我自然会重谢。”
赵承初故意在永安伯面前提及她的身分,无非就是希望他能明白,这一次承的情,应该是顾余笙的,而非是齐国公的。
赵承初何等聪明之人?
看到白芷来了,再联想到了之前顾余笙的态度,便能明了一二。
不知不觉中,赵承初对顾余笙这个人的态度就有些不一样了。
真没想到,她比自己想像中还要聪明,也还要更谨慎。
顾余笙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赵承初自认看地一清二楚。
明明就是想要联合永安伯府,好对付她的敌人。
可是,得知自己的身分之后,却是只字未提联手一事,反而又闹出了现在这样一出戏。
若说赵三受伤,与她一点儿关联也没有,赵承初可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白芷满头大汗地出来了。
“烧已经退了,不过,估计最多两个时辰之后,他还会发热,我写个方子,你们就按照我写的去做,一个字都不能出错。”
许是白芷说地太坚定了,再加上她也确实是让一直高热不止的赵三退了热,所以,永安伯对她的话,那是言听计从了。
“多谢姑娘了。”
白芷撇撇嘴,一脸嫌弃,“不必。若非是我家小姐发话,我才不乐意走这一遭呢。还有,他头上的伤,我已经重新换了『药』包上,三天后,我会再来帮他换『药』。如果想让他早点儿恢复,你们就不要自作主张。”
这语气,实在是不怎么中听。
好在永安伯此时只关心儿子的伤势,倒是无暇跟她计较。
赵夫人也连连应是,“有劳姑娘了。那三日后,我们再派人去府上请姑娘。”
白芷不置可否,到一旁去净了手。
齐国公则是悄悄靠近,“姑娘,这么说,赵三的『性』命保住了?”
“过了今晚,若是无事,便是无事了。只是,从现在到明天早上,估计他还要再发热两次,身边离不得人,一定要仔细照料了。”
白芷的话,屋内众人自然也都听了个清楚。
随后,白芷命人取了笔墨来,将详细的方子和做法都一一写了下来。
“记住,若是用了『药』之后,一定要给他喝一些温水,若是喝不下,就要给他灌,不然,这热是退不了的。”
“是是是,多谢姑娘了。”
赵夫人从里间儿出来,“姑娘,那我儿子何时才能醒呀?”
“不好说。最快午后便能醒,晚的话,到傍晚的时候应该也就醒了。”
赵夫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呢,白芷的话又来了,“不过,因为是伤了脑子,三公子可能会落下后遗症,夫人还是要有个心理准备。”
永安伯一怔,“什么后遗症?”
赵夫人也急了,“姑娘,您说清楚些,会怎么样?”
“这个,目前不好说。伤到头部的后遗症有很多,比如说失忆,比如说不会说话了,再比如说痴傻,还有的就是不能动了等等。这个,要等他醒来才能知道。”
赵夫人的脸『色』煞白。
这才刚刚知道儿子有救了,紧接着就是这么一个噩耗,她怎么能不着急?
“姑娘,这后遗症可有法子医治?”
“不一定。目前要紧地是先保住他的命,之后,待伤势恢复地差不多了,再说其它的情况。”
也只能如此了。
齐国公的一颗心,也是跟着白芷的话是一起一落的。
太尼玛吓人了。
这就跟在大海上坐船遇到了大风暴一样。
一会儿给送到了浪尖儿,一会儿又几乎给打到了海底下。
太刺激了!
好在齐国公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这点儿心理活动,倒不至于让他的脸上能『露』出情绪来。
“好了,你们记住了,他的身边不能离人,晚上也必须得有人守着,我先回去了。”
赵夫人连忙示意自己身边的嬷嬷去送人。
不一会儿,嬷嬷又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个荷包,微微摇头,“白姑娘说了,是她们小姐的命令她才来的,不收诊金。”
这话,无异于又等于是让永安伯和赵夫人意识到,这个顾余笙在她心中的重要地位了。
这一晚,睡不着的人可真地是太多了。
就怕赵三再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可是要有大麻烦的。
白芷服侍着余笙喝了『药』,一脸不满,“小姐,您为何非得让我去救那个纨绔呢?让他死了岂不是更好?至少,让永安伯也恨上了齐国公府,那样,咱们不就等于是多了一个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