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楼被噎住,他一直都知道余笙聪慧,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地通透。
一个女孩子家,何必要让自己这么辛苦呢?
顾明楼下意识就锁了眉。
他剪过来的花不少,『插』了两个瓶。
余笙看着自己的杰作,很满意。
“紫苏,你让人把这瓶给祖母送过去,这一瓶送到母亲那里。”
“是,小姐。”
顾明楼的心思被引了回来,“笙笙不喜欢吗?”
“喜欢。只是难得看到自己的作品这么好,觉得应该让别人也来欣赏一下。”
顾明楼笑了,抬手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尖,“所以笙笙是想着让别人都夸夸你吗?”
余笙但笑不语,眼神里已经说明白了。
“要不要我再去剪些过来?”
“不用了,『插』花也就是那个过程还蛮开心的。而且,我自己的作品也不错哦,反正我自己挺满意的。”
两人先后洗了手,然后一起落座。
“哥哥,我听说杨二郎中毒了?”
“嗯,已经没事了。中毒不深,应该不是真地想要他『性』命。”
杨家的事,顾明楼同样没有什么兴趣。
“对方没有怀疑到对家头上?”
顾明楼经她一提醒,立马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原本杨二郎遇袭一事,七皇子就已经疑心是齐国公做的了。
如今再加上杨二郎中毒,的确是可以推一把的。
“你的意思是,借力打力?”
“能与齐国公的势力相抗衡的,估计也就只有一个七皇子了。后宫那边,上次太后在杨德妃手上吃了亏,早晚是要找回来的。”
“所以,咱们就坐山观虎斗?”
余笙笑了笑,一脸不屑,“哪里就称得上虎了?不过就是两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猫罢了。哥哥未免太抬举他们了?”
将齐国公和七皇子这样的顶尖人物给比喻成野猫?
也就是顾余笙能说地出这种话来了。
旁人听了,只怕是要惊掉下巴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忘记跟你说了。”
“嗯?”余笙挑眉。
“昨日的宴会上,简郡王妃也去了,听说,好像是看中了年家的一个什么姑娘,还给了人家一对儿镯子。为此,齐国公夫人好像不怎么高兴。”
余笙微怔,简郡王妃抬举年家的姑娘,为何她还不高兴了?
“说说看。”
“是年家旁系的一个姑娘,听说前几年,年家老太爷有意将她接入齐国公府,想着过继到秦氏的名下,可是秦氏不同意,还因为此事,害得年思通和老太爷之间生了嫌隙。”
“秦氏并非是不能生养之人,能让老太爷做出这样的决定,这位姑娘必然是有着过人之处。”
顾明楼点头,“没错,听闻这位姑娘不仅精通诗词歌赋,而且还擅棋道。听闻去年曾偶然间,在棋盘上赢了状元郎,此事,被传为一段佳话。”
余笙微怔,“年家竟然还有这等厉害的人物?”
琴棋书画,这其中最费脑子,也是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智商的,就是棋之一道了。
万万没想到,年家旁系,竟然还有一位这样出类拔萃的女儿。
“所以,年老爷子才想着将她收入嫡系一脉,好为嫡系所用?”
“不错。可惜了,当时年思通和秦氏都极力反对。听闻,就连太后也是站在了年思通这一边的。”
余笙沉默了。
几年前的事,也就是说,那个时候,这位年姑娘应该还不曾盛名远播,所以,年思通等人也是觉得没有必要。
毕竟,齐国公府里头,可不缺姑娘。
可是当初他们都看不中的人,如今,却得了简郡王妃的眼,不仅如此,听说连皇上都对她有了几分注意。
毕竟,才女的名头,可不是假的。
美人儿不少见,少见的是,长的美,还又有才的。
试问能赢得了状元郎的才女,这天下能有几人?
所以说,宴会上,这位年家姑娘可以说是出尽了风头。
“年家的这位老爷子,果然才是高人呀。”余笙轻叹了一声,“可有那位姑娘的底细?”
顾明楼眉眼带笑,“我就知道你会对她感兴趣,已经让人去查了。”
秦氏的心里头自然是不舒坦的。
她的长子被迫远走他乡,次子丧命,唯有幼子如今还算是安稳。
府上的几个姑娘,虽说都被教导地规矩懂礼,可是真正出彩的,却是一个也没有。
宴会上,所有的光茫都被那个丫头给夺了去,秦氏的心头怎能好受?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偏偏是她曾经坚决不同意过继过来的姑娘。
这种感觉,就像是当众被人打了几巴掌,太特么地疼了!
齐国公府的几个庶女,都没有资格去参加那样的宴会。
就算是能攀上皇家,这些庶女最多也只是为妾罢了。
想着简郡王妃那毫不吝啬的夸赞,秦氏这心里头就极为不舒服。
可是转念一想,好歹也是年家的姑娘,将来她荣华加身,年家也跟着水涨船高不是?
再说了,年家已经出了一位太后,眼下这位,最多也不过就是一个皇子妃,有什么好气的?
秦氏不断地宽慰着自己,总算是不那么气恼了。
而此时,杨婉瑜又听到了一个消息,惊得险些晕过去了。
“小姐,您先别急,兴许是消息错了呢?”
杏儿刚刚去夫人那边取东西,无意中听到了老爷和夫人的对话,听这意思,皇上有意下旨将顾余笙赐给七皇子为侧妃。
当然,目前只是有意,还不曾下旨。
“怎么会这样?”
杨婉瑜等了几日,也不曾等来皇上的赐婚,没想到,却听到了顾余笙要嫁给表哥的消息。
杨婉瑜气得一口血卡在了嗓子眼儿,硬生生地给吞了下去。
她不能让下人看了笑话!
“这个贱人,明面儿上不争不抢,连宴会也不去,实际上,却不知道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去勾引表哥,简直就是不知廉耻!”
喉咙里的腥甜味道,让她又有些想吐的冲动。
硬生生地灌了几口茶进去,人已经失了三分的理智。
“小姐,奴婢也只是听老爷说是七皇子去求旨赐婚,不过,皇上应该是没有答应的。您想呀,若是答应了,这赐婚的旨意也早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