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一脸自信道,“夫人放心,这种毒比较特殊,莫说是用一个瓶子装着了,便是外面再套了一个盒子,也仍然没有用。或许对于你们来说,很难查出来,可是对于我来说,再简单不过。
那毒表面上看似乎是下进食材里,无『色』无味,可是实际上,却有着它自己的弱点。我跟随师父学医,却是涉及毒物最多,在识毒解毒这一行里,我若说第三,还没人敢排第二呢。”
余氏的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说词?
听说过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的,这位灵儿说出来的话,怎么就那么奇怪呢?
“呃,灵儿姑娘这话,是不是说错了?”曾氏小心道。
“没有。第一是我师父,这个是绝对不会错的。所以,我就只能争一争第二的位置了。”
余氏和曾氏都是一脸懵『逼』的表情,完全没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逻辑。
“既然灵儿姑娘如此有把握,那就这么办吧。”
灵儿点点头,“为了公平起见,你们就在那边的厢房里换衣裳。我会安排人守着,免得你们再做手脚。”
对于这个,无人有异议。
最先起来准备去验证的,就是那个婆子。
看这架势,她应该是无辜的。
灵儿又吩咐人去端了三盆净水过来。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将这三人换下来的衣物放进木盆里。
不一会儿,第三个木盆里果然就有了一些发黑的迹象。
那个丫头的脸『色』一变,“不会的。我,奴婢没有下毒,奴婢是冤枉的。”
随后,眼睛一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对了,我刚刚换衣物的时候,可能是不小心染上了墨汁。对,当时还有位嬷嬷看着呢,奴婢绝对不敢撒谎。”
随后,两位嬷嬷过来回话,说她在换衣裳的时候,的确是不小心沾染到了墨汁。
灵儿则是拧眉,“厢房里许有笔墨,这也不足为奇,可是为何偏你一人沾染到了墨汁?”
老夫人闻言,眉梢间已是多了几分的冷厉。
“老夫人明鉴呀,奴婢当真不是故意的。”
灵儿轻嗤一声,“怎么不是故意的?你以为当时你们换衣裳,真地就只有一位嬷嬷在?”
丫环的脸『色』一白再白。
“我问你,这三间屋子里头都放了墨和砚台,旁边还特意放了一杯茶水。我且问你,你若是不小心沾染到墨汁也就罢了,可为何让你换个衣裳,你却在屋子里研墨了?”
问题一出,所有人都明白了过来。
那屋子里摆放的东西,分明就是提前安排好的。
另外两人没有做过这等事,自然也就是问心无愧,所以也不会使什么小心眼儿。
可是这个丫头就不一样了。
毒是她下的,她担心在自己的衣裳里查出什么猫腻来,所以,干脆就耍起了小聪明,故意将自己的衣裳上染上墨迹!
啧,这也太狡猾了吧?
不过,当时不是有婆子在吗?
她是怎么做到的?
“回老夫人,当时老奴负责看她换衣裳,这位姑娘说自己身上的荷包掉了,也不知是掉在了外面的回廊上,还是掉在了上房,老奴便出来帮她找荷包了。”
嬷嬷说完,又笑了一声,“其实,事先,紫苏姑娘便跟我们几个都留了话,若是哪位有心将奴婢们支开,顺了对方的愿便是。”
余氏此时也明白了。
什么试毒宝?
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
不过就是为了故意诈一诈这个下毒之人罢了。
没想到,竟然还真地给诈出来了。
“不,不是这样的!就算是奴婢不小心染了墨汁,也不能说奴婢就是下毒谋害九小姐的凶手呀。还请老夫人明查呀,奴婢是冤枉的!”
灵儿呵呵一笑,“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呀!真以为我手里头没证据?你将人支开之后,左顾右盼,万分焦虑,中途,还碰到了凳子,因此,腿上应该也是被磕青了一块儿吧?”
丫环的脸『色』骤变,“你,你怎么知道?”
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栽了。
“我当然知道了。当时在屋顶,我和紫苏姐姐都在仔仔细细地看着你呢。你瞥到了桌上的笔墨之后,便想出了法子,将嬷嬷支走,随后快速地砚了几下墨,再故意将自己的衣裳在那砚台里蘸了蘸,你真以为你做的这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觉?”
都到这份儿上了,如果再想不明白,那就真的是蠢死了。
只是,最后谁也没有想到,给这个丫环下指令的人,竟然会是刘姨娘。
上次出现问题,也是刘惠在背后搞鬼的。
只不过那一次,没能将刘惠抓个现形。
顾淮钧听到这个结果,只觉得没脸坐在这里了。
若非是他自己当初识人不清,也不至于给顾家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老夫人心里头虽然生气,可是也知道事已至此,最要紧的,还是要想法子将刘惠这个罪魁祸首给抓起来。
不然,余笙受的这些罪,可就太冤枉了。
上次秀儿的事情,也只是引出来了一个小厮,并没能将刘惠给擒住。
这一次,他们自然是要更加小心。
老夫人看着底下跪着的三个人,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来人,将那小桃拖下去杖毙!”
小桃就是那个负责将餐具都摆放到花厅的丫头。
听到老夫人这么一句命令,吓得花容失『色』,“老夫人?”
身边的嬷嬷却是听懂了老夫人的意思,亲自带着人下去了。
顾淮钧也看明白了,老夫人这是想着放长线,钓大鱼呢。
还剩下那个跪在那里的小莲,老夫人冷笑一声,“活路指给你了,就看你自己怎么选了。”
“是,老夫人,奴婢一定听从老夫人吩咐。”
当天傍晚,小莲偷偷地从后门里出去了,走路时还一瘸一拐的。
那打重的五板子,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吃得消的。
一路沿着墙根儿走,她只是一个下人,对于刘惠的计划,自然是不可能全盘知晓的。
“姨娘,是你吗?”
刘惠穿了一身夜行衣,十分戒备。
“放心吧,我看过了,没有人跟着我。我已经成功地把锅甩给小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