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楼次日回来,便得知计成了。
想着无论如何,自己都得去见见这个灵儿,总得弄清楚,她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
灵儿被封了内力,与普通人无异,此时被人看管起来,呆呆地坐在床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药』三毒昨夜将她带回,便与她细谈了许久。
可惜了,什么也没问出来,也没有从她的嘴里听到一丁点儿的保证。
所以,顾明楼再来这『药』庐的时候,就看到『药』三毒一夜之间,跟老了五六岁一般,格外地憔悴。
“前辈,我有话想问问她。”
『药』三毒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奈,指了指一侧的厢房。
门外有两个人把守着,也是为了避免灵儿再有什么其它的想法。
其实,大家心里头都明白,这个灵儿的最终目的,并非是杀了余笙这么简单。
否则,她跟在『药』三毒身边,想要在『药』里头做些手脚,还是很有机会的。
“你到底是谁的人?”
一进门的第一个问题,就将灵儿给问住了。
顾明楼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对于她眼底的惊诧,视而不见。
“顾公子是聪慧之人,想必,你已经知道了顾余笙的真实身分吧?”
顾明楼皱眉,“你在胡说什么?她是我顾家的九小姐,是我妹妹!”
灵儿眨眨眼,看着眼前身长如玉的男人,突然就笑了起来。
“还真地是蠢而不自知呢!”
顾明楼脸『色』难看,哪有阶下囚还如此嚣张的?
“你们所有人都一心护着她,都将她宠上了天一般,却不知,正是因为你们这般维护她,所以才会令人生了疑。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顾明楼眯眼,对于这些说辞,那是一个字都不能信的。
“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她是我的妹妹,我宠她心疼她,难道不是应该的?哼,也是,似你这般心思恶毒之人,又怎么会明白这些呢?”
灵儿被他嘲讽,倒也不觉得难堪。
顾明楼心底纵然是有百般地情绪,也未曾在脸上显『露』出半分来。
“你若是不肯说,那我便只好得罪了。”
灵儿的眼神微闪了一下,“我如今内力被封,你们这里又是守卫森严,我如何能逃得出去?要杀要剐,你们动手便是。”
“我不会杀你,听说你一直都是『药』前辈的高徒,我倒是想知道,你的医术究竟袭承了他几何。”
话落,手指一动,啪地一下子,已有东西打了过去。
灵儿笑笑,一脸轻蔑,侧脸避开后,“你”
只说了一个字,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谁能想到,刚刚打过来的那一粒,根本就是个幌子?
顾明楼在她开口的一瞬间,再次弹指,一粒带着怪味的东西便进了她的嘴里。
还因为力道之故,再加上她本能的反应,竟然直接就吞咽了下去,毫不拖泥带水。
灵儿一手捂住了胸口的位置,一手想要尝试催吐。
毕竟,这个时候,顾明楼是不可能给她喂什么灵丹妙『药』的。
“不用白费力气了。那『药』丸入喉即化,『药』力扩散地极快,而且,你现在这样子,也不可能将其吐出来的。”
话落,直接在她身上点了两下。
灵儿再不能动,除了一双大眼睛狠狠地瞪着顾明楼之外,什么也做不了了。
因为她的舌头也一样不能动了。
不能说,不能动,这是要让她将『药』物完全消化之后,才会再给她机会了。
顾明楼也不再跟她浪费时间,时辰到了,『穴』道自然是会解开的。
出来,再次去见了『药』三毒。
“前辈,昨夜多有叨扰了。”
『药』三毒摇摇头,看得出来,有气无力。
他的上身已经不再如以往那般笔直,可见,这次灵儿的事情,对他的打击很大。
“我昨夜同她谈了许久,劝也劝了,哄也哄了,可她就是一言不发,只说对不起我这个老头子。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这一夜之间,就都掉了个个儿呢?”
顾明楼知道,一直视为爱徒的人,突然成了出卖自己病人的人,这个事实来地太突然,也太有冲击力了。
他原本就年长了,而灵儿又一直都是他最得意的徒弟,如今出了这种事,自然是心情复杂。
伤心有之,愤怒有之,不忍亦有之。
“事关笙笙生死,我不能不闻不问。灵儿背后明显还有主使之人,至于灵儿是自己选择了这条路,还是被人胁迫所为,都不在晚辈考虑之内。我要的,只是一个结果。”
顾明楼这样的人,做事从来都是果决狠辣的。
否则,如何能在短时间内,便在军营里头站住了脚?
如今又帮着父亲整治神龙大营,若是没有几分手段和狠心,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药』三毒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想了一个晚上,所求,只能是保灵儿一命。
其它的,他管不了,也开不了那个口。
玉灵香的价值自不必说,只说那是余笙的救命之『药』,灵儿做下的这等事,便已经是不顾病人的死活,已经完全没有了一个医者应有的素养了。
他『性』子虽然古怪,可也不会去做这等夺人生存希望之事。
总之,就是太恶劣了。
传出去,他这个神医的名声就不再是古怪,而是恶臭了!
“前辈弟子众多,何必非得在意一个灵儿呢?”
『药』三毒的眼眶里竟然蓄了泪,摇摇头,“你不懂。她从那么一点儿大到了我身边,我一直拿她当亲生的孩子在养。不想,竟是养歪了。”
『药』三毒比划了一下子,约莫就是四五岁的样子。
顾明楼沉『吟』一下,“前辈,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从一开始,她就是被人训练好的棋子,刻意送到你身边的吗?”
『药』三毒怔住。
好一会儿才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当初我亲自给她把过脉,既未中毒,又不曾中蛊,那般幼小的孩童,旁人若想『操』纵,便只有这么几个法子。可是她确实不曾被『药』物控制。”
顾明楼沉默了。
的确,一个只有几岁的孩子,旁人如何控制呢?
“『药』物控制不可能,可你又怎知没有其它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