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初没明白余笙的意思。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
原来,彻底搜查姜美人住处的时候,不仅仅发现了她的一些证据,还发现了一封密信。
那封信,竟是太后心腹的笔迹。
信中的内容,大意就是要让她好好服侍皇上,姜家自有她护着云云。
虽然信中未曾提到一些过于明白的利益,可谁看了都会明白,姜美人实则就是太后的一颗棋子。
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竟是被这棋子给反噬了。
“皇上,姜氏自尽了。”封号被废了,自然就只能称姜氏了。
皇上皱眉,喉头微动,“她身边的人呢”
“只有一名婢女在,先前的一些人,都被抽调到了它处做事。”
“将人带过来,朕要亲自审问。”
“是,皇上。”
大总管话落,又想到了什么,连忙捏了一下袖子。
“皇上,这是姜氏的遗书,老奴赶过去的时候,这东西藏在了姜氏的枕头里,其婢女看到老奴之后,才将遗书取出来的。”
也就是说,那个婢女必定是姜氏的心腹。
不然,不会知道这遗书的藏处。
再则,这遗书定然也是有着十分重要的消息,不然,姜氏不会藏地如此严实,而那个婢女也不会如此地小心了。
毕竟,姜氏被废,按说是再也没有见着皇上的机会了。
那就等同于是彻底地废了。
一般人,不该再盯着她了。
“姜氏是如何没的”
“是悬梁自尽。”
“去将那个宫女带来吧。”
“是,皇上。”
大总管转身出去,皇上则是打开了那封遗书。
纸张较为粗糙,比起之前姜氏用的东西来,自然是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墨的味道也有些冲,不知道是不是姜氏身体的缘故,皇上看着这字迹里,有些凌『乱』缭草的感觉。
不过,还是可以看得出来,的确是姜氏的笔迹。
试想她在那样的情况下所书,心里定然是十分惊惧的。
这手应该是会抖的。
信中交待了她为何要给太后下毒,只说太后拿着姜家全家人的『性』命相要挟,要她为太后所用。
甚至,太后提出了与她作局要害杨德妃一事。
竟然想着让姜氏称病,然后再去陷害杨德妃。
可是一直未曾寻到机会。
之后,姜氏月事未来,便以为自己有可能是怀孕了。可是太后派过来的人将这个消息第一时间报到了太后那里,太后欣喜之余,就想着利用她腹中的孩子来陷害德妃。
姜氏不从。
太后自然是十分震怒,还罚她跪着抄写了佛经。
不料,次日,便来了小日子。
太后得知不过是乌龙一场,便又赏了些东西过来。
在姜氏看来,自然就是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的套路了。
最不能让姜氏所忍受的,就是太后竟然以姜夫人的『性』命相要挟,『逼』她与德妃作对。
之前曾让皇上冷落了德妃几日的那场戏,其实就是她们故意做给皇上看的。
皇上当时离地远,只以为是德妃在仗着位分欺负新人,所以,便破天荒地斥责了她几句,之后,还一连半个月都不曾在德妃眼前『露』过面儿。
皇上仔细想想,这是上个月,还是上上个月的事儿了
真正让姜氏想要报复太后的原因,就是因为姜夫人过世了。
而且,这个消息,竟然还被太后给生生地压了下去。
直到姜夫人过世近月,姜氏才得知了真相。
是以,她心中痛恨太后的心狠手辣,更是觉得与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这才想尽办法,弄到了噬骨草。
她就是想要让太后血债血偿
皇上看完这些,心情自然是不平静的。
仅仅凭着一封信,姜氏的一面之词,皇上当然不能全信。
待她审问过那个小宫女之后,又派了暗卫去姜家查探动静。
如此一折腾,又是两天过去了。
“皇上,属下已经查明,姜夫人于上个月过世,彼时,姜家曾想过往宫里头给姜氏送消息,可是奈何一直没能成功。”
皇上皱眉,也就是说,消息的确是被太后给压下去了
姜夫人的死,当真是太后所为
“可知姜氏是如何殁的”
“说是暴毙。据属下调查,姜夫人死地有些蹊跷。头一天还曾出门与人闲聊,次日夜里就没了。说是得了急症,具体的,也是死无对证了。”
“查”
皇上一个字下来,底下人自然是听命而行。
赵承初落下一枚黑子,微微摇头,“真是没想到,那姜氏谋害太后的理由,竟然如此地充分。”
“是呀,所以说,德妃此人的心计之深,不是你我可估量的。所有的一切,都做得滴水不漏。皇上就算是再怎么查,死人也是开不了口的。如今,只得了姜夫人尸骨呈黑紫状,确定是中毒而亡,可是其它的,却是一无所获。”
“越是这样,皇上就越是疑心于太后了。”赵承初说着,再落一子。
余笙看着棋盘,手里头的白子捏了又捏,总觉得自己对上德妃,貌似是有得玩儿了。
好在现在她们还不能算是敌人,所以,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将主意打到她头上。
“证据看似充分,可又让人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这等看似不完美的计划,却更真实,更能让皇上相信,这一切都是太后所为,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立四殿下为太子。”
余笙说完,再次轻叹一声。
“不得不说,这个德妃把握人心的能力,当真是厉害。连皇帝的心思都能猜地这样准,这种女人,才是真人不『露』相呀。”
“如今皇上与太后的嫌隙已生,日后,年家在皇上面前,只怕也会越来越不顺眼了。”
“不错。太后身居内宫,这外头的事,自然都是年家人在做。所以,皇上与太后有了嫌隙,却要顾念着孝道。既如此,那便只好将火发在年家了。更何况,现在太后身体未愈,大半儿的时间都在昏睡着。待她哪日想明白了这里头的弯弯绕,只怕也早迟了。”
赵承初则是直接啧了一声,“最毒不过『妇』人心呐”
余笙眼神有些危险地盯住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