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其实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
这一路来,走地太顺利了。
正如哥哥所说,之前就有人想要取她的性命,可是为什么这次自己离开了顾府,这一路上有太多机会下手了,可是却毫无动静?
是因为对方对她的命不再感兴趣了,还是另有原因?
“我们先在这里宿一晚吧,明天再进苗疆。”
“好的,小姐。”
这里只有一处驿站,而且因为距离苗疆太近,也几乎是没有什么人家。
中原人怕苗人,同时又鄙夷苗人,总觉得他们都是蛮族,不知礼仪,不懂规矩,骨子里瞧不起这些异族人。
所以,这山脚下,能看到的,零零散散的,也不过就那么几户人家。
而且看样子,大都是猎户。
好在这里还有一处官府设立的驿站,虽然条件艰苦了些,可好歹是有间屋子可以住了。
紫苏和白芷照例是跟余笙住在一起,晚上两人轮流值夜。
想着明天就可以跟公子离几人会合了,大家都有些小小的期待和兴奋。
余笙还没有来跟余成提及三哥的事。
公子离的身分太特殊了。
所以,余笙是谨慎再谨慎。
不过,她觉得这种事情,只怕也是瞒不住的。
等到见了面,兴许就都会弄清楚了。
余笙早在京城的时候,就将余成的事情传信给公子离了。
她相信,到时候他们三人相聚,一定会很激动。
只是,公子离一直叮嘱她不可在任何人前泄漏他的身分,余笙虽然不明白为何对大哥也这般地小心,可还是照做了。
兴许,是有什么其它的考量吧。
天气已经有些热了。
余笙还好,她的体质偏寒,到了这种气候里,她反而是觉得最舒服的。
不会再瑟瑟发抖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是需要盖上一床薄被的。
而其它人,大都是直着了中衣就寝,哪里还能盖得住被子?
夜里,余笙睡地并不踏实,总觉得快到苗疆了,自己就要见到那个很重要的人了,晚上做梦,竟然也荒诞了些。
梦里,有人指引着她往前走,那段曾经出现在她梦里的话,又开始响起了。
“过来,到我这里来。过来,我才是你应该靠近的方向。”
梦境中的余笙皱眉,又是这个声音,好熟悉,而且说的话竟然也是一模一样的。
“你是谁?为什么又开始蛊惑我?”
“过来,过来,我的孩子。”
余笙想要停下脚步,可是却发现自己的两只脚就跟不受控了一样,完全不按照自己的意愿动作了。
“过来,到我这里来。过来,我才是你应该靠近的方向。”
这道声音,几乎是要将余笙给逼疯了。
“你住口!”
只是,那道声音仍然在不远不近地地方回响着,一再地要让余笙相信她。
梦境中的余笙,突然就想到了上次看到的累累白骨,莫名地就心底发寒,然后硬生生地逼停自己的脚步,说什么也不肯走了。
“你不说你是谁,你的目的,我是不会再听你的话了。”
余笙来回地转动着身体,想要在这片黑暗中,找到那个荒谬声音的主人。
可惜了,她寻找许久未果。
突然,一颗白色的东西朝她滚了过来,余笙眯着眼睛,因为这里实在是太黑,她看不真切,所以微微弯了腰,探着身子,想要让自己看地更清楚一些。
“啊!”
是一颗头颅!
更准确地说,是一只骷髅,雪白雪白的头骨,吓得余笙面色大变,忍不住就尖叫了起来。
随后,她听到了声音,骨碌骨碌的声音,就好像是刚刚那颗骷髅滚出来时的一样。
只不过,这一次的声音更强烈,也更加地震动。
“不,不!”
余笙虽然没有看到是什么,可是脑子里已经闪现出了那样恐怖的画面,抱着头,闭着眼睛大喊着。
蹭!
余笙竟然直接坐了起来。
连着喘息了几声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从梦中醒过来了。
抬手抹了一把汗。
以她这种体质,还能出汗,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白芷已经在她身前半蹲下,一手扶上了她的脉,“小姐,做噩梦了?”
余笙点点头,脑子似乎也清醒了几分,“外面有打斗声?”
声音不低,余笙也是因为刚刚从梦境中醒来,所以反应地慢了一些。
“是,一刻钟前,发现有人想要用迷烟,我们的人察觉之后,就对上了。”
“大哥呢?”
“小姐放心,余公子那里很安全,现在他人就在屋外呢。已经跟对方打起来了。”
余笙又喘了几口气,然后才披了一件衣裳下床。
余笙打开门,看到的只是阿憨那高大又宽厚的背影。
小重已经提剑加入了打斗,白芷和紫苏则是一左一右地护着她。
阿憨听到动静,知道是小姐出来了,也没有回头,而是瓮声瓮气道,“这里危险,小姐还是进去吧。”
一边说着,两条腿站地更开了些,同时,两只手也不再是紧贴着自己的身体,而是微微打开,做出了攻击的姿势。
对于外面的人来说,压根儿就看不到余笙。
阿憨的身形,已经完完全全地将余笙给挡在了身后。
这个人形盾牌,还真地是好用!
余笙心底里轻笑了一声,“阿憨,现在形势怎么样?”
“没问题。很快就可以结束了。”
余笙虽然看不到外面,可是从兵器的碰撞声中,能听出小重使剑的速度和力道来。
须臾,一道蓝色身形再阿憨身侧站稳,背对着余笙,手中还提着一支剑。
“笙笙,快进去,外面危险。一会儿我们把这里打扫干净了,你再出来。”
余笙心底一暖,有人护着的感觉当然好,被自己的亲哥哥护着,那感觉就更好了。
“有阿憨在呢,我没事。大哥小心一些。”
余成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颇为不赞同。
可是什么也没说。
随后,一脚踹飞了刚刚扑过来的一名黑衣人。
余笙以手捂脸,那个人,好像是刚刚被小重给从半空中给踢下来的。
没想到,人没落地,又被大哥给踢飞了。
好惨一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