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不担心,只是心里有那么些许的不舒服。
她与大哥分别六年,如今的大哥,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大哥了。
阿雷加与阿衣扎不合,这原本是可以他们利用的一个点,挑起他们将军府内部不和,自然是可以让他尽快地受益。
只是,阿衣扎现在消失无踪,既非绑架,也未曾发现他的尸首,所以,阿衣扎到底去哪儿了?
还没有查出他的消息,耶松世子和顾明楼就已经进入了苗疆境内。
顾明楼带了三千亲兵,一路护送耶松世子回王城。
苗疆是大雍的属国,顾明楼身为大雍的将军,带兵入苗疆境内,并不算是过分之举。
不仅如此,苗疆王还得设宴款待,好生地命人照顾。
顾明楼抵达王城之后,就立刻去见了余笙。
看到余笙现在的状态还不错,这才松了一口气。
“都是我不好,让哥哥担心了。”
“笙笙,阿离说让你离开,你为什么不肯?”
余笙摇头,“我就算是想走,也是走不了的。我们早就被巫师殿的人盯上了。既然走不了,倒不如干脆就先静下心来算计着如何为族人报仇。”
“苗疆王为我安排了地方,为了安全起见,你们还是跟我一起搬进去吧。正好,走的时候,也能更顺利一些。”
余笙想想也无不可。
毕竟,顾明楼的身分在这里摆着,只要苗疆王不傻,就不会真地与他闹翻。
“耶松世子?”
“放心,他为了稳固自己的世子之位,自然是乐意与我们合作的。而且,来的路上我们已经有了办法。”
“什么?”
“世子和王后在宫里头埋下的就要启用了。到时候,将军府再森严,丽妃那里也是可以打开缺口的。”
余笙拧眉,“耶松可知道我的身分?”
“不知。我们只说合作,我与世子说的是我与神威将军有私怨,而神威将军又是耶达的舅舅,所以,耶松自然是不愿意看着他坐大的。”
“这一说法,只怕未必能行。”
余笙并不认为耶松就是一个好糊弄的。
到时候神威将军府的一系列罪名下来,耶松世子必然是会有所察觉。
“无所谓。我们既然下定决心要动神威将军了,就不可能一点儿准备也没有。放心,此事我与余成商议之后,再与耶松面谈。这件事情,你不要出面。”
“好。”
想到了当初在京城,面圣时的那位余公子,可并非是余成本人的。
“大哥的身分还是要注意一下的,免得到时候传回京城,再治大哥一个欺君之罪。”
“放心,这一点,余成会事先都会安排好的。”
余笙挑眉,没错,余成那样谨慎的一个人,一定都会安排好的。
阿衣扎许久不见踪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时日久了,自然也就惊动了神威将军和宫里头的丽妃。
“还没有消息?”
“父亲,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那天送他下山的人说,的确是将人交到了我们将军府的人手上,至于后续,他们就不知情了。”
“岂有此理!”将军一脚踢翻了一个凳子,显然已经是在暴怒的边缘了。
阿雷加心底一惊,早知道父亲宠爱阿衣扎,可是也没想到会发这么大的火。
“将那些人都抓起来,仔细盘问。”
“父亲的意思是说,那些人说了谎?”
“要么是那些人说了谎,要么就是有人早充我们将军府的人。无论是哪一种,都说明是有人想要对阿衣扎不利。”
“可是巫师殿的那几位弟子不像是在撒谎。我特意将他们分开询问过的,说的都一样。”
将军脸色铁青。
如此说来,那就只有可能是有人在冒充将军府的人了。
可是到底是哪儿来的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将军,王上派人来传话,说是明天中午要为顾将军接风洗尘,也为了欢迎世子归国,所以,请您入宫赴宴。”
“知道了。”
神威将军现在哪有心思去想赴宴的事?
可王上的谕令,他自然不能充耳不闻的。
“父亲,有没有可能是之前阿衣扎在外得罪的人?他之前行事张狂了些,这些天,我将他曾经结怨的人已查了大半,目前尚无消息。我怀疑有可能是江湖人动的手。”
将军神思一动。
好一会儿才道,“也怪我以前太宠着他了。让他无法无天,自以为可以在苗疆横行霸道了。无论如何,他是你弟弟,一定要尽快地找到他。”
“是,父亲。”
正要退出去,管家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将军,刚刚有人将一封信送了过来,上面还有血迹。”
父子俩的神色一怔,立马都将注意力锁定在了这封信上。
信封上的确是有一个血指印,只有一个。
阿雷加将信接过来,凑到鼻前闻了闻,然后对着父亲摇摇头,随后将信抽了出来。
将军展开信,快速审阅。
砰!
一拳就砸在了桌上。
“这个混蛋!”
阿雷加不知道信上说了什么,刚刚头一偏,也只是看到了故人二字,所以,一时也拿不准,这信是否与阿衣扎有关。
“我出去一趟,你继续盯着,务必尽快找到你弟弟。”
“是,父亲。”
阿雷加眯了眯眼,大步回了自己的住处,一声口哨,便有一影子落在自己眼前。
“跟上我父亲,看看他到底是去会什么人了。”
“是,主子。”
神威将军着了便装出门,身边只带了两个随从。
出了城,三人便直奔了不远处的山林之中。
“你们在此候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将军。”
神威将军又往前走了二十余步,看到了那树干上绑了一条红色的丝带,便在其旁边站了,四处打望,什么人会选在了这里见面。
“既然约我来此,何故又畏畏缩缩不肯露面?出来!”
他这嗓子粗犷,一声吼出来,立马就惊起了飞鸟无数。
随着一阵扑棱棱的声音,他的耳朵动了动。
一扭头,左侧出现了一位身着灰袍的老者,看起来,约莫有六十岁左右了。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