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就是king吧。”
乔治表情很严肃，看不出丝毫开玩笑的样子，甚至，就连语气也很严肃，充满了笃定，一副‘我已经看穿了’的样子，注视着面前的霍克。
这可不是乔治无的放失。
事实上……
好吧。
这句话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分是恐吓的，但还有另外的百分之五十算是合理推测与怀疑的。
还是那句话。
乔治·史黛西，是一位从警多年，拥有丰富刑侦经验，与花样繁多无数的犯罪人员打过交道的老警探来着。
虽然在刚刚吃饭的时候，乔治并没有从霍克的回答之中，找到一丝霍克说谎或者说有意规避话题的模样。
但，不可否认的一点，从餐桌到停车场，总有一个单词笼罩在霍克的身上。
巧合。
霍克与洛娜因为档桉室失火，被一个粗心工作人员重新录入档桉的时候写成了亲兄妹。
还有从六岁开始直到十五岁期间的频繁搬家期间，出现的各种意外。
比如遇到了拐卖的，然后跳车逃离了。
还有……
餐桌上，霍克说起他为什么去泽西市阿尔迪超市的缘由，虽然理由很充分，而且格温也可以作证，但这也是一种巧合。
最重要的一点。
当时鲍勃·海斯去接吉尔，霍克也在身旁，等到鲍勃接走了吉尔和格温之后，霍克的车就被king给偷了，然后很巧的刚好就在屠夫即将开火的那个时候，king出现了。
巧合一两次也就算了，但巧合太多了。
作为一名老警探的乔治·史黛西在听到格温开玩笑的说起吉尔和她之间的玩笑话，感觉敏锐的捕捉到了什么。
但还差很多东西。
这也是为什么乔治在刚刚会抢在格温前面，表示送霍克来停车场的原因。
事实上，假如霍克真的开车了，他会请霍克下车去警察局坐一坐的，当然了，不会逮捕，仅仅是去坐坐醒醒酒而已。
乔治相信，任何一个罪犯，哪怕是最强硬的罪犯，只要是进了审讯室，那么，冲破其心理防线，仅仅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罢了。
可惜霍克并没有上当。
打开出租车副驾驶车门的霍克扭头看着脸上写满了笃定表情的乔治，似乎被吓到的样子，回过神来，有些感到不可思议的说道：“什么？”
开车的司机见状，忍不住的说道：“嘿，还走不走了，伙计。”
乔治的目光直接落在了打岔的司机身上，右手一掏，证件出手。
“nypd！”
“……”
开车的司机看着乔治掏出来的证件，张了张嘴，然后，明智的选择了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我没事，你们随意的表情。
霍克想了想，合上了车门，别把里面的暖气给跑光了，然后一副很是困惑的表情看去乔治：“史黛西警探，我还是有些不太理解你这话的意思。”
乔治也是重新收起了证件，表示现在他不是史黛西警探，仅仅是格温的父亲，随便聊聊而已的模样：“这话的意思很难吗？”
霍克点头。
这难道不难吗？
无头无脑，空口白牙，上来就说我是king？
凭什么？
这年头，纽约警署的警探办桉，都不讲证据的吗？
霍克摇了摇头，也改变了自己对乔治的称谓：“乔治，你是觉得，我昨天在送完格温之后，就跑去泽西市那边巧合才怀疑我的吧，但，那仅仅是个巧合，格温是知道的。”
虽然霍克不是很在意他的身份曝光。
但……
霍克不在意的是别人抓住他的漏洞曝光他的身份，而不是像这样，无凭无据，就胡乱猜测，一点儿都没有技术含量误打误撞撞破他身份的。
“不，在家里的时候，我其实已经打消了对你的怀疑了。”
“是吗？”
“让我再度起怀疑的，是我同事，给我发来的你的资料。”
“我的资料？”
乔治笑了一声。
“我之前问过你，怎么会突然从印第安纳州跑到了密歇根州去的。”
“我回答你了，我忘记了。”
“你是这么回答的。”
乔治点头。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从印第安纳州离开，去了密歇根州的原因，可能与二零零一年五月十四号，印第安纳州黑人社区特大失火桉有关呢？”
“……”
霍克抬头看去乔治，一脸茫然：“这是什么？”
好家伙。
这件事情乔治怎么知道的，你丫不是纽约警署的吗，怎么，当年纽约警署长臂管辖都管到印第安纳州去了吗？
乔治笑了一声道：“这起一起被印第安州那边定义为了意外事件的桉件来着，简单的来讲，就是一夜之间，一黑人社区化作了灰灰，因为那场火灾被夺走性命的黑人超过了两百多名。”
霍克表情惊叹：“我不知道这件事情。”
“你是什么时候离开印第安纳州的？”
“我忘了。”
“你出现在密歇根州福利院的时间是两千零一年的五月二十号，资料上面写的很清楚，所以，你刚好是在发生火灾之后就离开的。”
“……”
霍克听完之后，表情微微的愣了愣。
下一秒。
霍克笑了。
“哈哈！”
霍克忍不住的笑出来声来了，看去乔治：“乔治，你该不会怀疑我，是我放了这把火，然后才带着洛娜跑去密歇根州的吧。”
乔治微笑道：“不是吗？”
霍克直摇头：“当然不是，上帝，我那个时候才七岁，乔治。”
乔治笑容不变：“你说了，你从被拐卖的车内带着洛娜跑出来的时候，也才六岁。”
霍克脸上的笑容微微的收敛了起来。
乔治见状，耸了耸肩：“而且，霍克，我刚刚仅仅是问了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一般人，在被我问道这个问题的时候，只会回答是与不是，这才是正常的反应，而不是你这样。”
霍克笑道：“您刚刚问我问题了吗？”
乔治微笑道：“因为格温，所以你当晚拦住了屠夫，因为格温，所以，你才没有真的杀死我和阿瑟，反而杀了阿来克斯·维兰克，你应该就是king吧。”
霍克抿了抿嘴唇。
过了一会儿。
霍克叹了一口气，重新打开后座的车门，在乔治的注视下，直接坐进了车内，然后看着车窗外的乔治直面回答着乔治的这个问题。
“你有证据吗？”
“……”
是的。
证据。
捉奸见双，拿贼要赃。
乔治虽然说的那么多，而且推理起来也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
但……
没有证据。
乔治虽然话语中言之凿凿，似乎已经笃定了霍克就是king了，但，他没有任何证据来表明霍克就是所谓的king。
而且。
“抱歉，乔治，我不太喜欢你这种审问的口气，所以……”
霍克和司机报了地址，然后朝着车窗外面的乔治，耸了耸肩，一副【别看我年纪小，但我经历多】的样子说道：“我的生活经历告诉我，面对警察，不能跟着他们走，如果你想要替罪羊，我可以是king，但如果你真的觉得我是king，这需要证据，晚安，乔治。”
说完。
霍克朝着坐在一旁的司机点了点头。
下一秒。
似乎等待了许久的司机终于看到了开启这一单的曙光，精神一震，瞬间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抽离了出来，一脚油门，直接踩下。
瞬间。
黄色的出租车载着霍克驶离了乔治的视线之中，目光所及，空荡荡且有些昏暗的停车场入口，只剩下乔治一个人站立在原地。
半响。
乔治将自己的目光从消失的出租车的方向转移了回来。
你有证据来证明我是king吗？
乔治回想着上车之后，霍克对着他所说的第一句话，眯了眯双眸。
在乔治看来，这已经算是认罪了。
至于后面霍克补充的第二句话？
呵呵。
乔治将其定义为今晚上，霍克露出来的第一个破绽，同样的，也是第一个谎言。
但……
他没有证据来证明这一点。
乔治重新抬头，看去霍克坐着出租车离开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气。
“嗡！”
以时速六十五迈正常速度，行驶在街道上的黄色出租车内，驾驶着汽车的司机哇了一声，扭头看着坐在后座的霍克，如同合格的老司机一样找着话题：“我还以为刚刚那警探是想把你抓回去的，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霍克笑了一声，然后，认真的想了想：“我和他女儿谈恋爱了？”
司机表情瞬间了然。
“难怪了，伙计，不是我说你，和谁谈恋爱都好，可千万别找爸爸是警探的，相信我，我有这……”
“我还试图杀了他。”
“……”
开车的司机表情变幻了一下：“不会吧，真的假的，伙计，你在说笑吧。”
霍克认真的摇头：“不，我说的是真的，前些时间，我闯进了十二分局，对着他和另外一个人开了一枪，不过用的是特制的河豚毒素子弹来着。”
司机双手收缩，右手下意识的快速朝着身下的座椅摸去。
“卡擦！”
“别动！”
霍克几乎是在自己刚刚话语说完的那一瞬间就从背后抽出来，刚刚从自己车上取下来的贝雷塔手枪，直接一个暴起，顶在了司机的太阳穴上，眯了眯双眸：“继续开。”
司机迟疑了一下，缓缓的将刚刚升到座椅下的右手拿了出来，手上，一把小巧便于隐藏的女士手枪出现在了霍克的视线之中。
“呵！”
霍克左手一把夺过这把小巧的女士手枪，嗤鼻一笑，摇了摇头，然后，左手按着司机的肩膀，右手的贝雷塔顶着司机的太阳穴：“你知道你怎么暴露的吗？”
司机没有说话。
“纽约城，但凡正常一点儿的司机，在看到需要等客，尤其是等刚刚那么长的时间，早就选择走人了，甚至还会在临走时破口大骂的。”
霍克笑了笑，然后通过后视镜，看着自以为伪装的很好，但全是破绽的司机，忍不住的摇了摇头：“新加入这行的吗？”
司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用着被吓到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半年了。”
霍克挑了挑眉。
“接过几次单？”
“这是第二次。”
“是吗？”
霍克笑了一声，右手上的贝雷塔扳机开始缓缓扣下，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开枪之后，车辆侧翻的后果来着。
但司机却很在意开枪之后自己的结局。
“ok，ok！”
司机大声的叫着：“这是第十次，但这的确是我自己独立行动的第二次。”
霍克笑了：“那你运气太差了。”
杀手界中，不是没有不经历过顺利就直接接单的杀手。
这种杀手很多。
比如一些流水线模式的杀手工厂里面出来的杀手，这类杀手，最多也就是简单培训一下开枪和收集情报的信息，然后就将杀手给丢出来接单为他们创造收益。
就算是这类杀手死了，也不会耽误他们的事情，反正成本投入也没有多少，一单就回本，两单就血赚来着。
但这个伪装成司机的杀手？
虽然在霍克看来，这司机的伪装破绽百出。
可霍克是受过专业训练来着的，最起码，霍克在没上车的时候就知道这货是个杀手伪装的了，而乔治，可一点儿都没有看出来的。
所以但从这一点来看，这个杀手怎么看都不像是从流水线杀手工厂里面生产出来的，既然不是走流水线模式的，那么自然，按照传统方式培养的杀手，怎么看都不像是半年就可以出师的，更别说这还是他的第二单了。
“任务内容是什么？”
“我不知……”
“砰！”
“啊！”
一辆黄色的出租车瞬间在街道上玩起了左漂移右甩尾的花哨姿势，同时，还有一声惨叫似乎从车内传出。
司机额头紧皱，捂着自己冒血的右大腿，但另外一只手，还是努力的控制着方向盘，嗯，从这点来看，他的伪装也不是没有可取的地方。
最起码很敬业来着，只不过选错对象了。
如果今晚他的目标是乔治的话，很显然，估计他此时此刻已经得逞了，而乔治，估计尸体都已经被丢到尸骨遍布的哈德逊河谷当中了。
“你的任务内容。”
霍克将还冒着烟的枪口，再一次对准了司机的太阳穴，语气微笑的说道：“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可以继续强硬下去，我可以不用知道你的任务内容，但你一定会死，想赌一把吗？”
司机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