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洛都,你是皇兄的臣子,还容不得谁都可以随随便便刺杀。”程冀寒义正言辞的盯着面前瘦削高挑的少年,咬紧牙关蹦出一句解释。
纪歌:……
很好,他和程西爵真的是真爱了,他为他征战沙场守卫江山,甚至还要搭救他的臣子;他封他无上荣誉,不顾臣民弹劾不顾功高盖主也信任有加。
真爱。
感觉程冀寒下一刻就会晕过去,纪歌也不再耽误,冲他抱了抱拳,诚恳的道:
“王爷,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以身相许也可以,只是怕您嫌弃,不敢插足您和陛下,罢了,您以后就是我过命的兄弟。”
“……你,婆婆妈妈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滚吧,本王要皇兄来救我。”程冀寒像是拍苍蝇一样拍走纪歌。
下一刻,头一歪,晕了过去。
纪歌将他拖到一棵粗壮的树下,找了些枯枝败叶将程冀寒整儿掩盖起来,直到看见那一直滴滴点点从他胸前渗出的鲜血,又皱起眉撕扯开一条程冀寒袖子的布料,给他包扎了个丑不拉几的蝴蝶结。
大概是旧伤崩开了才会流血不止,这样也是能将血止住的。
她做完一切,拍拍身上的土站起来,望向远处的火光,折身向来时的路走去。一路将周围的血迹用土扫掉痕迹,又捡起一直枯树枝将她和程冀寒一路过来的痕迹也抹平。
“抱歉了王爷,连累了你也不是我的本意,只是,我还不能走。”
秋棠一定还在郡主府,她要去确认她是死是活,她不想任何人为自己而死。
更重要的是,郡主府如今不知为何着了火,就算是傻子也看见了,皇宫的人肯定也已经发现,程西爵肯定会派人来的,黑衣人们已经暴露,她不信他们能猖狂到直接造反。
否则,他们也不会是仅仅想迷晕程冀寒。
再一次顺着原路回到郡主府的客房外围,里面不复她和程冀寒逃走时候的寂静,大抵是有嘶喊声,内宅还燃起火光,但是放眼望去却还只是程冀寒的房门口晕过去的两名守卫。
忽然,一直暗紫色的蝴蝶飞到纪歌面前,扇动几下翅膀,一点也不怕的落到纪歌的衣摆处。
——程冀寒落到她身上的血迹染红一大片雪白衣裳,惨白的月光落到纪歌的脸上,让她倒真的有了几分受伤的样子。
“没想到纪诗读居然自投罗网。”
一道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沙哑声音响起,随即,五六名黑衣人忽然从四面八方包夹过来,没有任何犹豫的提刀朝纪歌砍来。
“雾草!”
晓是她再怎么冷静,也没想到这些人一言不发的就直接砍人。
她一瞬间拼尽全力跑到那昏迷的两名下人身边,捡起掉在地上的长剑奋力防守。
“呲——”
刀剑相撞,发出铮铮的铁器声响,一股极大的力量震得纪歌右臂发麻,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又有一道凶恶的刀气从头劈下,眼见着下一刻就是身首异处的场景。
刹那间,她甚至感受到刀锋划过一根,两根发丝,然后戛然而止。
黑衣人鲜血从肺部涌出至口鼻,但是又因为蒙着面巾而浸透整个脸部,胸口的鲜血喷薄而出,仿佛绽放在纪歌身上的血花。
那名黑衣男子胸口从后被一剑刺穿心脏,身体抽动了几下,砰地一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从那人身后冒出个血淋淋的青色身影,浑身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不住的冒着血珠子,将原本浅色的衣裙染成鲜红,只是一张俏丽面容未变,眼中充斥着杀机和焦虑。
秋棠抽出捅向黑衣人的剑鞭,带出一串血液,低吟一声:“奴婢来迟,请殿下降罪。”
纪歌脑海中短暂的空白了一刻,然后迅速帮秋棠挡下另外几人的刀势。
她已经不是初来古代的自己,见过丽妃的死后,面前这个人的死亡并没有让她太过惊恐,何况……
她看向秋棠身上还不停流血的伤口,眼眶一酸。
她从她的眼中,看到的是对敌人的杀气和对自己的忠义。
一串晶莹的泪花掉落,又在夏夜被蒸发,一红一白两道倩影配合默契,面对几名黑衣人的进攻,防守的滴水不漏,逐渐将局势稳住。
只是她本就只是些花拳绣腿,而秋棠早已身受重伤,只靠着一股意念支撑着,两人还是处于下风,甚至纪歌的身上不时出现一道伤口。
“连个小小的侍女都拦不住,我养了你们一群废物?”黑衣首领并未涉身去和两人打斗,只是皱着眉冷冷的说。
“我等没有想到,那侍女身上有一种秘法能短暂的提升功力,一瞬间乱了阵脚,被她杀了两人。”另一名属下躬身低声解释道,额边被他吓出冷汗,就差跪在地上磕头。
“秘法?有意思。”
黑衣人首领不再出声,仿佛将两人当做小小的玩物,看着她们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而眼神愈加愉悦。
眼见着郡主府后宅燃起的火光越来越大,站在房顶的黑衣首领不再看热闹,默默的解开绳子,从背后取出一直背着的一张巨大金弓,盯着下方渐渐虚弱不堪的两人,眼中杀机毕露。
取箭,箭芒寒凉。
搭弓,拉至满臂。
“算了,不玩了。”
“再见了,长了张司韵脸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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