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援手
只是这回，要远比之前的更加艰难。怨毒的恶念压在他的身上，让他的脊椎渐渐的凹陷下去。
正在这时，元墨也从屋中走出，眼神担忧的看着长街尽头的那个血肉模糊的人，不过依旧是没有任何想要过去帮他一把的意思。
这里能够帮他的，只有他自己。
既然想要寻找救赎的光芒，就要承受这一份奇迹所带来的痛苦。这并非是什么平等的交换，只是千万年来人们一直对抗邪魔所产生的经验之谈。
那个血人离的越来越近，齐季躺在椅子上都可以听到那如同破风箱一般的呼吸。以及那人口中微不可查的呢喃。
“求您...救救他们......，求您...”
一声又一声，不断的重复着。
这是在祈求着救赎，不过不是为了自己。
难得的，齐季睁开眼睛，看向对方，凝固血液的下边，是一张皲裂的脸。以及脸上残缺的五官。
声音并非是从他的口中传出，他的嘴早已经被封上。而是这个修士在中自己仅剩的神魂，在向着齐季他们发出祈求。
元墨见状，不忍心再看下去，但也不敢踏出医馆范围一步，在跟着自家公子经历了多次这样的事情之后，他深知就这么出去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的神魂会立刻遭到外面的邪魔针对，未成型的邪魔会直接开始啃食敢擅自踏出者的神魂，若是意志坚定者或许会多抗几秒，但更多的还是直接被那如同海一般的魔气给直接同化。
这可是要比一开始吸收那几个修士时出力大的多。
这位应该就是那位察觉到不对前来侦查的那位长老，只是可惜了他的一身修为，此时已经彻底的化为了养料供这里的邪魔吸收。
“求您...救救他们...”
犹如蚊蝇的话语让齐季听得心烦，他好像明白了，这个修士好像是认错人了，错把他当成来到这里的药谷弟子。
只是他并不是，真正的药谷弟子还在里面坐着呢。
“唉——”颇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齐季不情愿的起身，然后一脚跨出医馆的范围。接着，便是深沉的恶念包裹住了他。
元墨看着齐季的动作惊叫出声。
“你你你...你怎么出去了。”
感受着那无边无际的恶意，以及身后元墨那震惊的眼神，齐季走向了那个正不断向着这边爬行的长老修士。
蹲到他的身边，有些不解的看向这名修士长老，然后开口问道。
“你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关心那群凡人的死活。”
是的，即使是这位宗门长老来到此地，也不能改变他已经被邪魔给同化了的事实。而此刻的残躯，则是依靠着那份信念坚持到这，
可以预料到的最后，即使是所有的凡人会获救，但这位长老也不能再活了。
“求您...救救他们...”
感受到身旁来人，长老依旧是用神魂传达着这一句话。
然而齐季下一句话就让他如坠冰窖。
“我不会救你，也不会救他们。”
眼看着这位长老希冀的面容僵硬，齐季一手提起对方，然后向着医馆抛去。
口中喃喃自语。
“你认错人了，我是真的不会救人，不过医馆里面有人会。”
接着，恶念与魔气如同洪流一般灌注在齐季的身上，彻底的把他染成了黑色。不断汇聚的魔气在齐季身边不断的缠绕，最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茧。
但紧接着，便有光从茧中迸射而出，周围的魔气也在光芒的映照下彻底消融。空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怒吼。
齐季的身影又一次的显露出来，不急不慢的向着医馆所划出来的安全区走去。
而在医馆这边，元墨则是瞪大眼睛看着回来的齐季，从刚才开始他的大脑就有些宕机，他看到了什么，竟然有人能在即将成型的邪魔侵蚀下安然的返回，跟着自家公子这么多年，他还没见过这么强的人。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应该被侵染魔气了吗？...可这。”
齐季则是有些疑惑地看向地上，在越过邪魔的领地后，这位长老的生命力便不断地开始流失。
原本就是一个已死之人，靠着和邪魔融合而获得短暂的生命，在离开邪魔所属的地方之后得不到供给自然很难活的太长时间，此时的他已经快不行了。
“这不是你家公子一直想要的人吗，你就把他这么防着不管了，还有你管我有没有被魔气侵蚀。”
说罢，他便转身躺下，不在理会童子。而另一边的童子经由齐季这么一提醒也反应了过来，自己差点耽误了大事。
羞愧的红了脸，然后低头把那名拖到屋中，
在进屋之前，齐季又是叫住了元墨，示意他先等等，然后自己问向那个长老。
“喂，你难道就不会不甘心嘛，你都已经注定死亡了，为什么还要如此的拼命就那些连你的名字都不一定知道的凡人，这样值得吗？”
“值得。”这两个字从对方神魂传出的时候干脆又利落，没有一丝的迟疑，并还为自己能决定而感到欣喜。
齐季转头，不在理会这人，童子元墨见齐季不在理他，也就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
齐季是相当不理解这位长老的做法，当年他伙同雨师篡夺天道之位，最初也不过是因为若是在继续下去，很有可能会被老天道弄死。
所以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但现在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修士为了那些与他不相干人而承受莫大的痛苦。连死亡都无法解脱。
他是不理解的，但并不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