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小武一行则在城门关闭后垂头丧气地回到王府。
“王爷,请恕属下无能,找遍了整个都城,属下并未发现王妃的行踪。”书房里,小武低垂着头,一脸的愧色。
“意料之中。”百里陌煦放下手里的笔,神色淡淡。
“属下明日再带人去查,相信王妃还未离开都城,说不定躲在什么地方,属下一定会找到的。”小武知道,梅苑的替身不能一直这样演下去,纸包不住火,时间长了总会穿帮的。
“不必了,”百里陌煦凤眸一暗,“若本王没猜错,她应该已经离开了。”
“怎么可能,王爷?”小武惊讶地抬起头来,“属下今日派人盯紧了每个车船码头,的确没有发现王妃三人的行踪。属下也按王爷的吩咐查了都城的每一个客栈,昨夜二更后入住的每一个客人属下都亲自盘问过,也没有发现王妃他们……”
“梅苑的替身为何能让人信以为真,认为那就是王妃和小琴、阿明?”百里陌煦打断了小武的话。
“他们易了容……”小武刚说出这几个字,便懂了百里陌煦的意思,“王爷是指王妃他们也易容了?这个属下早想到了,所以凡是两女一男的组合,属下都没有掉以轻心,全都仔细盘问过。”
“难道他们不能用面具掩盖自己的性别?”百里陌煦用一只手臂撑着头,看着这个实心眼的小武。
“这……”小武一惊,随即才真正明白了百里陌煦所指,“糟糕,属下真的把这一茬给忘记了!王爷,怎么办?若王妃他们真的易容成三个女子或是三个男子出了城,属下真的是失职了!”
“不怪你,是本王低估了她!”百里陌煦唇角弯了一下,似乎是在笑,可看在小武眼里却觉得这表情带着说不出的悲凉。主子,你心中的痛又有谁知道呢?
“其实本王传信要你去查客栈的时候,也同时传信给了驻守在车船码头的人,要他们注意所有三人行的组合,不分性别。只是,本王虽然想到了她易容的时候可能会改变性别,却疏忽了她可能并不会因为身子羸弱而选择步行。”
百里陌煦说到这里垂下了眼眸,“她是那么倔强的一个人,铁了心要离开便一定会动脑筋。她向来聪慧,也知道本王一旦发现她逃走就会派人去围追堵截,所以她一定会想我们是如何思考的。我们都以为她刚滑了胎,一定虚弱到只能车船出行,可她却很可能反其道而行之,步行出城。”
“王爷,你是说王妃她为了躲开我们的追查,不顾身子虚弱,步行出城?”小武显然也没想到这一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王妃她难道不要命了?”
“也许,在她看来,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离开才是唯一的活路。哪怕是身体残缺,哪怕是刚刚滑胎,虚弱无比,哪怕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她也要离开这煦王府。”百里陌煦的话里带着说不出的无奈。
“王爷,你觉得王妃会去哪里?属下立即带人去把她追回来吧!”看着百里陌煦,小武心里很不好受。
“天下之大,大到一转身,相识的人就可能从此陌路天涯,大到一转身,相濡以沫的人也可能转瞬失去彼此。”百里陌煦摇摇头,“苍溪这么大,本王也不知道她会去哪里。但本王知道,她那么爱她的哥哥和娘亲,她却一定不会回夜岚,因为她担心自己这么逃回去会连累他们!”
“王妃会不会回孟亚小镇?毕竟她在那里生活了十二年。”小武猜测。
“应该不会。你都能想到,她就一定不会去。”百里陌煦想了想,“本王记得她曾经说过很喜欢简单的生活,也许她真的会选个小地方,远离纷争,过惬意的小日子。”
“那要从何处去找?这完全没有明确的方向啊!”小武突然觉得这寻找王妃的路暗淡无光。
“谁知道呢?由她去吧!”百里陌煦望着眼前的虚空,轻叹了一声,“有的事强求不来,随缘就好!”
“王爷,你和王妃一定会重逢!如果到时候王妃知道了所有真相,也一定会原谅王爷!”小武知道百里陌煦的心思,只叹自己嘴笨,不会宽慰人。
“知道本王刚才在写什么么?”百里陌煦不想再谈这个话题。
“属下不知。”小武摇摇头,主子,我又不是千里眼,哪里知道你写了啥?!
“乌夏初灭,蒙自对我西林也并未真正臣服,那一带的边境并不太平,所以本王刚刚写了一封奏折,准备自请前去边关戍边,待局势稳定之后再回都城。”百里陌煦扬了扬刚写好的奏折,“何况,乌夏一灭,雪漫和高棉一定会有所行动,这个时候巩固边关异常重要,想必父王会同意本王的请求。”
“王爷,你是想趁此机会离开都城,去找王妃?”这一回,小武的脑子转得很快。
“天涯漫漫,何处寻觅?”百里陌煦不置可否,“本王不过是想替父王分忧罢了,如今天下未定,局势微妙,本王又怎能在这府中贪图安逸?为了江山社稷,本王理应驻守边关!”
“属下愿陪王爷一同戍边!”小武自然是要寸步不离地陪着自己的主子的。如今的主子看似强大,但也树大招风,有太多人想要对他下手,作为亲卫,自己必须时刻陪伴。何况,如今的主子也离不开他。
“你不想去,本王也会将你绑在身边的。”百里陌煦说的也是实话,如今很多事情他刚刚查出一些头绪,尚待继续彻查,他的身边离不开小武。
“王爷哪里用得着绑?就算王爷想赶属下走,属下也会赖在王爷身边!”小武憨厚地笑着,效忠主子是他最大的心愿,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离开王爷。
“这样子,你这辈子是赖上本王了?”百里陌煦笑着站起身来,“本王该回竹苑打坐了。”
“是,王爷!”小武陪着百里陌煦往竹苑而去。
是夜,百里陌煦不得不去梅苑探望“病重的慕容焕”。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是一点也不想进那个园子,可是,母后的旨意难违,就算是装模作样,他也只能去看看。
看出百里陌煦神色中的不满,冷雨馨心中更加高兴了。那日百里陌煦归来,在兰苑用晚膳,自己不过是在百里陌煦面前随口提及了慕容焕在寿王府遇刺的事,说寿王亲自救起溺水的慕容焕,还守了慕容焕一夜,百里陌煦的脸色当即就不好看了。至于坊间的那些谣言,冷雨馨一个字也没说,不过她相信百里陌煦一定会知道。
事后看来,自己这一招果然有用,百里陌煦当晚根本没去看那已有身孕的慕容焕,回竹苑沐浴后便再次来了兰苑,疯狂地与自己欢^好。当然,自己暗中用了魅^香。为了牢牢抓住他的心,这样的方式必不可少。自己早就知道,孕期过了三月完全可以侍寝。
结果,自己落了红,他紧张地请来了御医,还命慕容焕为自己抚琴,完全没顾及慕容焕也是有孕。事后,慕容焕晕倒,百里陌煦将她抱回梅苑,却命人熬了落子汤,亲自看着慕容焕喝了下去。听说,为此他还狠狠责骂了帮慕容焕求情的小琴。看得出,他容不得那孩子。慕容焕随即就病倒了!
事已至此,冷雨馨觉得自己可以不用再问那两日在宫中,百里陌煦有没有和慕容焕圆房了,就算孩子是他的又如何?冷雨馨如今倒也想明白了,这慕容焕哪里是得了什么传染病,分明就是被百里陌煦逼着滑了胎,身心受创,一病不起罢了。煦哥哥对她果然是无情的!冷雨馨一想到这里就暗自得意。想和我争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除了我,谁也别想为煦哥哥绵延子嗣!
此刻见百里陌煦皱着眉要去梅苑,冷雨馨强忍喜悦,装腔作势地说想和他一同前往。百里陌煦当然不要她去,说是怕传染到她。冷雨馨只好托百里陌煦帮自己问候慕容焕,祝她早日康复。
百里陌煦就这么出了兰苑,在小武的陪同下来到梅苑,却见北冥有鱼正站在大门口,低声和门内的“小琴”说着什么。
“你怎么在这里?”百里陌煦站了下来,淡淡地看着北冥有鱼。
“王爷!”北冥有鱼没料到身后有人,吓了一跳,转身看见百里陌煦,连忙施礼。
“本王说过,没有本王的同意,任何人不得进入梅苑。你这是要违抗本王的命令么?”百里陌煦看着福身施礼的北冥有鱼,话语有些冷。
“王爷,臣妾并没有想过要进入梅苑,臣妾只是来问问王妃的病情可有好转。”北冥有鱼低着头,声音有些怯怯的。
“王妃的病哪有这么容易好?”百里陌煦叹了口气,注视着北冥有鱼,语气缓和了不少,还带着一丝温柔,“回去吧!今后不要再来了!本王不希望你也被传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