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自然不想吃醋来着,可是,儿臣总觉得母后对慕容念比对焕焕还好,母后见到慕容念的时候可不是一般的激动!这数月不见儿臣,母后似乎也没这么激动呢。”百里陌煦眨了眨眼,话里带着几分调皮和撒娇的味道,任谁看了都不会想到他这是在刺探东方慀淼。
“你这孩子,本宫最爱的自然是你!焕丫头若不是你的妻子,本宫怎么会对她如此上心?至于念儿,本宫那是爱屋及乌!”东方慀淼的话倒也滴水不漏。
“原来是爱屋及乌。”百里陌煦似乎松了口气,“刚才可是母后第一次对儿臣说这么重的话,吓得儿臣还以为母后爱焕焕胜过爱儿臣呢!”百里陌煦心里微微一叹,看来母后是准备把那秘密一直瞒下去啊。也罢,自己就装不知道吧!
“都快当爹的人了,还为这个吃醋。”东方慀淼说到这里突然神色一变,“对了,那冷羽馨没有发觉你府中那个王妃是假的吧?听说前几日安贵妃把陈嬷嬷派去了你府上,那陈嬷嬷去了煦王府后第一件事就是想要闯入梅苑去看看煦王妃,被老叶给拦下了。这个嬷嬷不是盏省油的灯,当初就是她勾结了冷羽馨陷害焕丫头,说焕丫头想谋害冷羽馨肚子里的孩子。本宫平素也不喜欢她,成日跟在那安贵妃身后耀武扬威的,你找个借口挑出她的错,替本宫教训教训她,让她以后再也不敢找焕丫头的麻烦。否则,就算你把焕丫头接回来了,这些人还是会给她添堵。”
“儿臣明白,母后放心,对付这种恶人,儿臣知道该怎么做。”百里陌煦淡淡一笑,陈嬷嬷是吧,这可是你自己上门来的,别怪本王!
母子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贴己话,眼看着暮色即将降临,百里明江带着小太监回了慈安阁。小太监手里捧着好些个药材,都是百里明江下旨让太医院的御医拿来的,说是百里陌煦戍边辛苦,这些药材定要他带回王府好好补补身子。
百里陌煦免不了一顿谢恩,然后一家三口坐在一起愉快地用了晚膳,真真是父慈子孝。晚膳之后,百里陌煦和百里明江在慈安阁的园子里散步,百里陌煦将打探到的高棉灵兽大军的事情,以及雪漫意欲送长风暮雨同冷雨辰联姻的事情都向百里明江做了禀报。父子两人聊了好一阵,直到要关闭宫门了,百里陌煦才告退离去。
出了北宫门,百里陌煦发现自己的马车旁停着一另一辆马车,那马车的装饰说不出的奢华,就连马的身上也配着镶金边的马鞍。当然,最招人注目的是,那拉车的马脖子上不但配着铃铛,还挂着不少香囊,形形色色,五彩缤纷,让人觉得好生招摇。
百里陌煦勾唇一笑,走了上去,对着那没有拉起的卷帘拱了拱手,“皇叔这是在等侄儿么?”
“呵呵,贤侄好眼力!”卷帘一挑,一个身穿绛紫色华服的男子笑着从那马车上走了下来,一股脂粉味扑面而来,“贤侄回了都城也不通知本王一声,这才走了数月,就和本王生分了么?本王可是日夜都在思念侄儿哪!”
“能得皇叔挂念,侄儿我感激涕零!”百里陌煦心中暗笑,这么骚bao的马车全都城就你沧王一人才有,谁会认不出呢?随即上前半步,贴近百里明沧,低声打趣,“皇叔不是日夜都惦记着凝香馆的那些雏儿和绝色歌姬么?怎么有空惦记上侄儿了?”
“什么凝香馆?!本王早就不去那鬼地方了!”百里明沧脸色一变,想必是想起了在凝香馆与人争抢歌姬,被人打得半死的丑事,“本王心里,贤侄自然比女人重要!走,咱们叔侄俩找个地方好好喝一杯!”
“皇叔,馨儿就要临盆了,此时去喝酒,恐怕……”
“切,怕什么?!你还真被那冷羽馨给收了不是?她生她的孩子,与你何干?就算她今夜要生,有人来找,你回府也不迟啊!”百里明沧说着话语变得有些暧mei,“本王可是发现了一个绝好的地方,你在边关苦了数月,还不好好放松放松?”
“这……”百里陌煦自然知道,这沧王找自己岂是喝喝酒那么简单,也不再推迟,坐上马车跟着他离开了。
百里明沧的马车在一家酒肆停了下来,百里陌煦跟着下了马车,抬眼看了看,随即吩咐车夫,“先回去吧,让叶伯告诉冷王妃一声,就说本王和沧王一起,在新开的醉翁居小酌两杯。”
车夫当即赶着马车离去,百里陌煦跟在百里明沧身后进了醉翁居。看得出,百里明沧是这里的常客,老板见他进门,亲自将人领去了二楼最深处一个很安静的雅间,又送上了几壶美酒,几碟精致的小菜和瓜果。
“离开都城数月,没想到皇叔竟然不再喜欢凝香馆,而爱上了这等喝酒的地方。”百里陌煦抬手给两人各倒了一杯酒,心里对此处比较雅致的布置倒也不抵触。
“玩腻了,自然要换个玩法。”百里明沧的身子往那椅子上歪歪一靠,抓起一块香瓜扔进了嘴里,“此处虽然没有姑娘,但也还是不错的,偶尔来坐坐,浅酌几杯也很舒服。对了,贤侄,你可想听曲儿?这里也有唱曲的,不过不是姑娘,是个小倌。”
“皇叔今日找侄儿来,是想告诉侄儿你如今不再喜欢姑娘,而是喜欢小倌了么?”百里陌煦转着手里的酒杯,浅浅地品了一口,唇角微微上扬。
“那倒不是,本王今夜不过是想和贤侄聊聊,却又担心贤侄在边关过于寂寞,犹豫着要不要给贤侄找点乐子。”百里明沧歪斜着身子,整个人看上去仿佛没有骨头一样。不过百里陌煦心里很清楚,他这个皇叔绝对不像看上去这般纨绔,这样的表象不过是他几十年惯用的伪装罢了。
“皇叔亲自在宫门前等候侄儿,若只是为了拉侄儿来叙旧,想必惹人怀疑,不如叫个唱曲的在这里唱着,解解闷也是不错的。”百里陌煦自然也懂百里明沧的意思,不过是拉个人做幌子,免得父王起疑心。毕竟两人在宫门相遇,这都瞒不过父王的眼线。如今的百里明江愈发忌惮自己的儿子和兄弟,或许任何一个君王过了风华正茂的年纪,都会对羽翼日渐丰满的儿子有所提防,至于当年就曾有可能和他争抢王位的兄弟,更是各种防备。
“贤侄和本王想到一处去了。”百里明沧笑着拍拍手,门不久就被推开了,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倌拿着一把胡琴走了进来,远远地坐在边上,自顾自地弹唱起来。
“皇叔可是有话要对侄儿说?”百里陌煦淡淡地开了口,声音很低,却巧妙地躲过音律直接钻入了百里明沧的耳朵。
“贤侄,你猜皇兄会立谁为太子?”百里明沧抿唇一笑,举举手里的酒杯。
“圣意难测,侄儿猜不出,也不想猜。”百里陌煦神色淡淡,似乎谈论的与自己毫无关系。
“哦?贤侄依然对太子之位没有兴趣?”百里明沧一挑眉,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这么多年来,百里陌煦似乎只是奉命四处征战,在朝中并没有刻意培植自己的力量,他私下试探过多次,百里陌煦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谁做太子,谁将来坐上那个位置,这天下还不是都姓百里么?有必要去猜测么?”百里陌煦早就猜到这老狐狸又是老生常谈,因不知他为何会在此时来试探自己,故而只是打着太极。
“贤侄以前这么说,皇叔倒也就信了,这些年来,贤侄似乎真的习惯了戎马生涯,很少享受在都城的清闲日子,看上去你倒是真的不在意。可是,最近你那位冷羽馨可没少忙活,这让皇叔不由得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担心贤侄心里其实还是很渴望那个位置,所以,这次一听说皇兄拟好了圣旨,便想着知会贤侄一声。”百里明沧并不看百里陌煦,一双桃花眼死死盯着那小倌,手指跟着音律在桌上敲着节拍。
“馨儿?”百里陌煦一愣,随即看看百里明沧,“皇叔是不是搞错了,馨儿每日都在煦王府养胎,哪里来的时间忙活什么?侄儿也不曾听她提起过啊?!”
“你当真不知?”百里明沧眯了眯眼睛,却依旧盯着那小倌,像要把人家吃拆入腹一般。
“侄儿不知。”百里陌煦一脸的茫然。
“你还真是找了个好女人,背着你做了这么多,却不告诉你,难怪你被她吃得死死的,她也还真是有些本事,就连太子之位都在暗地里帮你谋划。”百里明沧仰头灌了一口酒。
“馨儿还有这等本事?侄儿如何不知?”百里陌煦凤眸一暗,一副蒙在鼓里的样子。“她喜欢热闹,爱与人结交,皇叔莫不是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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