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辰揉揉太阳穴,“父王应该知道,孩儿当初一心要娶长风暮雨并不是真的贪恋她的美色,她那点姿色根本也算不得什么绝世佳人。孩儿不过是打听到她擅长机关术,比长风煜的机关术还要厉害,心想着若是娶了她,便也能让她为我高棉设计一些机关。”
“嗯,父王自然明白你不是沉迷女se,你心里凡事都以高棉社稷为重,父王很清楚!”冷昆阳对自己的儿子还是很了解的。
“所以对于长风傲父子这么做的原因,孩儿也想了很久,直到进宫的前一刻才算想出了眉目。自打长风暮雨嫁入太子府之后,每每孩儿和她聊到机关术,她虽然说得眉飞色舞,可真正动手做的时候,她却迟迟做不出来。问她原因,她只说是来高棉之前因为做机关伤了手,如今尚未痊愈,动起手来有些笨拙。”
“孩儿见她右手上的确有一处伤,似乎被削掉了皮肉,就连用膳时也不如往常灵活,便也没有多想,只等着她的手彻底康复后再让她做机关。可如今想来,孩儿觉得此事非常蹊跷,长风暮雨擅长机关术,一定特别爱惜自己的手,在遭遇危险时一定也会保护自己的手,她的手怎么可能轻易受伤?而且恰好伤的就是右手?”
“辰儿,你的意思是,长风暮雨进入皇陵被僵尸抓到手都是有人事先设计的?”冷昆阳眼眸一深。
“对,儿臣怀疑有人故意将她带进皇陵,让她遇到僵尸,伤了她的手,假意削掉她的皮肉,让她以为自己没有中毒。其实已经在她伤口上下了尸毒。也就是说,有人不希望她到高棉后为高棉皇室做机关,不惜用尸毒来害她,这样才能确保她无法为高棉所用。”
对于冷昆阳和冷雨辰这样的王者来说,他们见多了权力争夺,也为权力争夺使用过各种手段,所以遇到事情的第一反应,就是这里面有没有阴谋,会不会和皇权、天下有关,会不会对江山不利。而且冷雨辰完全继承了冷昆阳的特质,心思歹毒,所以也喜欢把别人想得和他们一样奸诈。
“这倒也不无可能,长风傲父子不愿意长风暮雨那个贱人帮辰儿做机关,便故意伤了她的手,又在她手中下了尸毒,让她死在高棉,再把责任推到我高棉身上,以此要求更多的利益。但他们或许没有想到,尸毒会传染给辰儿,他们更没想到的是,这个阴谋会被人提前识破。”冷昆阳把这一切串在一起,也算是基本认同了冷雨辰的推理。
“但愿太子殿下分析得没错,但愿这不是西林的离间计。”国师虽然比较赞同冷雨辰的分析,但还是保留了一丝怀疑。
“辰儿,为防万一,长风傲父子那边,朕派人再去查查,看看这尸毒一事是否真的与他们有关。但那个苏怡鸣和邱姑娘,辰儿务必要拿出计划尽快斩草除根。”冷昆阳最后拍板,“灵兽大军现在不易使用,以免引起西林侧目。朕给你五十万大军踏平雪漫,你先暗中进行部署。国师负责药石一事,尽量延缓辰儿的时日。”
“是,陛下!”
“父王,邱姑娘有冰魄雪蚕,若是暗杀很难得手也容易打草惊蛇,所以孩儿已经派人前去雪漫伺机给她下蛊,让她暂时听命于孩儿,等苏怡鸣弄出丹药,孩儿再想法将他们两人一起除去!”
“辰儿想得周全。走,朕陪你去你母后那里,如今这事也瞒不住你母后,唯有父王亲自安抚她了。”冷昆阳站起身,一向挺拔的背此时也觉得没那么直了。自己和皇后就生了一双儿女,以前一直认为这兄妹二人就是人中龙凤,一个是未来的帝王,一个将来必定也能母仪天下,没想到两个孩子都接连出事,自己都觉得难过,不知道皇后知晓了实情后会不会痛不欲生。
“母后那里就全靠父王了!”想到母后,冷雨辰眼眶有些泛红。虽然他也是个冷血的,但对于自己的母后还是有几分感情。自己若是走了,以后母后还有什么念想?皇宫里的女人倾其一生,要么在宫斗中度日要么在等待着荒废时日,孩子便是她们唯一的念想。
母后虽然冠盖六宫、母仪天下,如今却已人老珠黄,父王虽然敬她尊她,却已然没有半点男女之情,没有半点疼爱之心,除了每月初一照律例会留宿她的凤阳宫,平素都是让母后独守空闺。母后一心盼着自己继承大统,也算不枉她多年的寂寞等待。可是,自己却行将就木,母后该如何接受这个事实?加之妹妹如今在西林又遭遇产子意外,这岂不是在母后的伤口上狠狠再劈上一刀,再洒上一把盐么?
“辰儿,你母后也是朕的皇后,朕会陪着她的!不管今后发生什么,你母后都是朕唯一的皇后,是未来的皇太后!朕所有的皇子必须尊她敬她!这一点,你不必担心!”冷昆阳拍拍冷雨辰的肩膀,无奈地叹了口气,也算是个了冷雨辰一个保证。虽然他心中也有诸多不甘,诸多难过,诸多气愤,诸多仇恨,但是他此刻绝对不能感情用事,否则高棉就会大乱。
“皇上,太子殿下,微臣告退,微臣这就回去思索思索药石的方子。”国师心中也明白,当务之急是稳住冷雨辰,不让他走得太快,并助皇上尽快确定新的太子人选。
“你去吧!明日朕会召你来看看其他皇子!”冷昆阳挥挥手。
三人出了御书房,冷昆阳和冷雨辰一起向凤阳宫走去,身后三丈之内没有一个太监宫女,父子俩一边走一边低声议着其余的皇子谁更适合做太子,那话语之冷静,完全就像在讨论别人的事情一样。
进了凤阳宫,长风暮雨刚刚醒来不久,正有些不好意思,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是记得有一阵眩晕,昏了过去。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长榻上,皇后坐在她身旁亲昵地拉着她的手,有个御医在外室写药方。
“母后,我这是这么了?”长风暮雨坐起身来,轻轻敲敲自己的头,却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自己怎么会突然晕过去了?
“暮雨,你可把本宫给吓坏了,怎么说着说着话就晕倒了呢?”皇后轻轻拍拍长风暮雨的手,演技堪称一流。
“本宫就说你脸色不好看嘛,果然是有问题。还以为你是不是有孕了,巴巴地换来御医替你诊脉,结果御医说是你最近休息得不够好,估计是刚来我高棉没多久,还不太适应高棉的气候吧。你放心,本宫已经让御医给你开了方子,等下回到太子府,一定记得让管家替你去抓药,好生调养调养,本宫可还等着抱孙子哦!”
“母后……”长风暮雨适时地红了脸,娇羞地低了头,就在这一瞬,她并没有发现皇后眼里突然闪过的寒意和恨。
长风暮雨,你很好,你好得很!居然在本宫面前演戏,在辰儿面前演戏,明明不爱他,还装着一副痴情的样子,却原来是你父兄派来我高棉皇室的一个卧底。你会演,难不成本宫不会演?本宫现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旦本宫知晓了实情,若是你对辰儿有半分不利,本宫都定会剥了你的皮,喝你的血,生吞了你!皇后藏在袖中的手紧了紧,转瞬又是一副慈爱的模样。
“暮雨,莫不是辰儿才回来,你们小夫妻没有节制,累坏了你?”皇后刻意压低声音,笑得有些暧mei。
“母后,哪有……”长风暮雨的头埋得更低了,连脖子也红了起来。说实话,她虽然心里不喜冷雨辰,可是不得不承认,冷雨辰在男女之事上的确是个高手,她如今也深陷床底之huan不能自拔。只是这一次冷雨辰从虎山回来,一直不知在忙什么,连续两夜都宿在书房里,不曾找人侍寝。皇后这么一说,长风暮雨心里倒觉得噌地一下燃起了一股小火苗。
“你们呀,还想瞒过母后?母后可是过来人了!”见长风暮雨这般模样,皇后笑得越发暧mei,只是,长风暮雨若是抬头直视,便能发现,其实皇后的笑并未达致眼底,那双眼里藏着说不出的鄙夷。
婆媳俩正说着私房话,突听得外面有小太监在喊,“皇上驾到,太子殿下驾到!”两人慌忙起身迎驾。
不多时,冷雨辰牵着长风暮雨辞别了帝后,出了凤阳宫,回府去了,而冷昆阳则单独留下陪皇后在寝殿里说话。没有人知道冷昆阳和皇后聊了什么,反正这一晚冷昆阳不但留在凤阳宫用了晚膳,还留宿在凤阳宫,彻夜与皇后聊天。夫妻俩都没吃太多东西,却说了一宿的话。
第二日冷昆阳按时去了早朝,皇后则一直卧床不起。宫人们都以为皇上和皇后一夜欢好,哪里知道皇后是知道了真相,心疼到差点心悸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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