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只要焕焕安好,孩子不重要!”百里陌煦几乎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慕容念闻言心中颇感安慰。
“可朕知道,若是邱儿腹中孩儿折损,她会痛苦一生。”苏怡鸣哼了一声,“既然你要护她安好,就不能让她伤心难过,若是连她和你的孩子都保不住,又如何护她一世无忧?”
百里陌煦猛然意识到自己落进了苏怡鸣的圈套,这个妖孽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问话,直接就将他打进了十八层地狱,他怎么回答估计苏怡鸣都能挑出点毛病来吧。也是,哪个男人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有了别人的孩子,心情会愉快呢?苏怡鸣会故意挑刺故意抬杠也是情理之中。
“苏皇,难道焕儿的孩子真的有问题?”慕容念则相对心思单纯一些,苏怡鸣这样一说,他当即就担心起来。
“目前来看并没有什么问题,可若邱儿一直这样下去,这孩子就会先天不足,即使活下来也很羸弱。”说到这里,苏怡鸣眼眸深了深,“佑容未出世前,朕照顾了邱儿几个月,自然清楚她的身子再弱,也不至于是这样的情况,为何有了这个孩子就如此奇怪?朕倒希望自己是多虑了。”
“只是,若真的有人在邱儿身上动了手脚,这个人不但懂医术,而且医术还很高明,就连朕也无法一眼识破他的做法。你们想想,火玄也好,妮妮也好,不但善于辨毒且时刻陪伴在邱儿身边,若真有人对邱儿动手,所用的方法一定异常巧妙。”
“连煦王爷也能骗过,苏皇一时也难以判断,这是不是说明此人的手段了得?”慕容念看向百里陌煦,话里明显带着紧张,“这府里到底是谁要害焕儿?那冷羽馨不是已经死了么?难道你的那些侍妾还有不安分的?还是说,她们中依然有奸细?”
“本王觉得他们针对的应该不是焕焕,而是本王。”百里陌煦沉思了一下,抬眼看着苏怡鸣和慕容念,“也许他们想借此试探一下本王到底是否真的对焕焕不是很上心,也许他们想通过折损本王的子嗣来打击本王。毕竟杀人不如诛心,在某些人看来,能寻个机会让本王难受那自然是极好的。总之,焕焕是替人受过罢了,本王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
“早就说过,如今邱儿和佑容跟在你身边不安全!”苏怡鸣斜了百里陌煦一眼,“放眼天下,也就你西林的大局尚未明朗,你将她们母子留在身边,迟早会让她们身陷危难。傻瓜都能看出那寿王野心勃勃,当初若不是他,长风暮雨会擅闯雪漫的皇陵么?”
“莫非苏皇以为你在高棉已称得上高枕无忧?”百里陌煦反唇相讥,“冷昆阳和他的儿女虽然死的死,废的废,可余威仍在。尽管苏皇你用丹药、蛊毒之类的东西控制了重臣,但他们的心尚未真正偏向你。你还是多想想如何树立自己的君威吧,百里陌鑫等人本王知道对付!”
“你对付谁,朕当然不操心,朕知晓你的本事!”苏怡鸣冷哼了一声,“朕担心的是邱儿!”
苏怡鸣原本对百里陌煦并未太多敌意,毕竟当初得知百里陌煦为慕容焕所做的那一切之后,他心里也是唏嘘感叹,暗生佩服,尽管将其视为情敌,也带着应有的尊重。
只是,这一次来,看着慕容焕清减了不少,又觉得她身边隐隐透着几分阴谋的气息,苏怡鸣心中难免就有些埋怨百里陌煦。这也是自己想放在心尖上宠着的女人啊,他百里陌煦怎么能如此疏忽?因为带了这样的情绪,苏怡鸣和百里陌煦说话的口气自然就变得有些尖刻。
“煦王爷,要不,本太子将焕儿和佑容带回夜岚住一段,待西林的局势明朗化之后再送她们回来?!”见两人有剑拔弩张的趋势,慕容念连忙出来打圆场。他也知道,百里陌煦如今身不由己地陷入皇权之争,这煦王府自然不是铁壁一块。
“你也知道,焕儿离开夜岚三年了,娘亲和父王都很想她!而娘亲知道了佑容之后,更是日日念叨。这些人连焕儿腹中的孩子都会对付,又岂会放过佑容?佑容虽然聪慧,毕竟还只是个刚刚两岁的幼童,你父王如今宠他宠得厉害,别人自然会眼红。”
“本王再也不会和焕焕分开,想必她此时也不愿回夜岚。佑容又怎么能离开爹娘呢?”百里陌煦摇头,“若她自己愿意跟随念太子去夜岚,本王自然不会阻拦。但倘若她不想去,本王只能谢谢念太子的一番好意。”
“邱儿如今有身子,比不得平素,也由不得她太任性。朕倒觉得煦王爷既要忙朝政,又要时时提防小人,显然难以护她周全,不如就采信念太子的建议,让她回夜岚或是去高棉。佑容这孩子,是朕看着出生,守着长大的,难不成你还担心朕虐待了他不成?”苏怡鸣斜了百里陌煦一眼。
“本王的女人和儿子,本王自然会以命相护,不劳两位费心。”百里陌煦霸气地回了一句,苏怡鸣和慕容念被堵得无话可说。
“不过,本王也知道苏皇和焕焕乃生死之交,念太子又是焕焕的皇兄,你们关心她、在意她、爱护她,本王感激涕零。两位不远万里而来,一片真心,本王和焕焕怎能拂了你们的好意?你们就安安心心在这府里住些日子,陪陪焕焕和佑容,配合本王将那妄图害她们的人揪出来,这便是最好。”
百里陌煦到底是只狐狸,对两人主动送上门来的相助他自然不会拒绝,毕竟他也担心慕容焕的身子,有苏怡鸣在,或许真能发现什么端倪,但是,他必须明确向两人宣示自己对慕容焕的绝对主权,让他们时刻记住,不管他们如何努力,他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你倒是个会算计的!”苏怡鸣哪里看不出他打的什么主意,不过,自己这番前来本就不是要争什么,若慕容焕有什么闪失,疼的不只百里陌煦一个,自己绝不能让任何意外在她身上发生。
“也罢,这几日苏皇负责调养焕儿的身子,本太子则留意留意这府中到底都有些什么鬼鬼魅魅。”慕容念倒是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被百里陌煦利用。只要是为了慕容焕好,他任何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恐怕百里陌鑫和百里明沧知道你们到来,也会上门求见。这王府又该热闹了!”百里陌煦嘴角弯起一丝嘲讽。
“正好,朕也想看看这两位到底是不是你的对手。”苏怡鸣笑得邪魅,话里更是带着一丝玩味。
“也不知你父王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迟迟不立太子,这不明摆着要你们几个暗中争斗么?你和寿王争这储君之位无可厚非,可是,那沧王到底是哪根筋抽了,竟然也要来争?本太子实在是不知道他有何胜算?!”提到百里明沧和百里陌鑫,慕容念摇了摇头,尤其是想到百里陌鑫对慕容焕的那些利用,他心里就不舒服。
“皇叔当年是皇祖父最爱的儿子,可是,他仗着皇祖父的溺爱轻薄了倾慕他的丞相之女,引得不少大臣弹劾,不同意皇祖父立他为太子。原本皇祖父罚他去渔湾一带治水,想让他将功赎过,重塑威信,没想到在渔湾的时候,他竟然时常微服前往【青搂】,和人争风吃醋,打死了一个富商的儿子,闹得人尽皆知,大臣纷纷上书,斥责他有辱皇家声誉。”
“皇祖父因而对皇叔失望之极,改立父王为太子,并削减了皇叔手中权力,将他留在渔湾整整待了十年,除了年节,从不召他回都城。从此皇叔愈发不可收拾,成日花天酒地,再不问政事,成了真正的闲散王爷。直到皇祖父驾崩,父王继位,召他回都城,将礼部交与他管理,他才稍微有所收敛。不过,在本王看来,这是皇叔不想再离开都城,所以才会在父王面前表现出恭顺。”
“对于当年皇祖父传位父王,他心里肯定有很多不满。也许,他还会认为那些弹劾他的奏折都是父王在背后推波助澜。”说到这里,百里陌煦淡淡一笑,“或许,父王也真的这么做了,毕竟,这皇位也是父王梦寐以求的。父王心里完全清楚这么多年来,皇叔是扮猪吃老虎,他觊觎皇位很久了,因为在他心里,这皇位原本就是他的。父王之所以不立太子,为的是在约束本王和寿王的同时,让皇叔按捺不住跳出来参与这皇权之争,好借机削弱和打击他的势力。”
“你父王也不简单!”慕容念轻叹一声。
“坐在那位置上的人,谁可能简单?”苏怡鸣也感慨了一句,“百里皇上其实并不像表现出来的这般虚弱。那日为他把脉,他用内力传音,要朕当众将他的情况说得糟一些,想来是故意为之,诱使某些人有所行动,而他才好伺机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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