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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们吃着下酒菜,喝着烈酒。
穆浣忙着给儿子小嘟嘟喂饭。
小嘟嘟跟着姥爷穆恩、姥姥梁寒和爸爸吃饭时,都是他自己动手吃。
可是嘟嘟在妈妈穆浣的面前,就跟没了双手般,坐在妈妈的怀里,撒着娇,让妈妈用小勺给他喂饭。
贾强见此情况,知道穆浣又不能安心吃一顿午饭了。
他起身从穆浣的怀里接过小嘟嘟,“嫂子,嘟嘟就交给我了,你跟我姐赶紧儿吃饭吧。”
看着自己的弟弟跟穆浣情同姐弟般,自然亲昵的举止,没有一点的刻意或虚假,双方交往时的言谈举止都那样自然,身旁的贾欣心潮起伏。
她从弟弟贾强跟穆浣的儿子嘟嘟的亲密互动中看得出来,弟弟经常到田柳家做客,仿佛如亲人般亲密。
贾欣边吃着饭菜,边对着腾出手来准备吃饭的穆浣真心感谢道:“穆姐姐,这些年来,多亏有你,贾强被你照顾地真好,比我这个当亲姐姐的可强了几百倍。”
穆浣慈爱的眼神看着教嘟嘟用筷子吃饭的贾强,感慨着,“强子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他招人喜欢。”
见穆浣喜欢吃糖醋鱼,贾欣走出雅间,让饭店老板再做一份糖醋鱼,待会儿,让穆浣捎带回家。
这顿午饭吃的时间比较长,祁海跟田柳边喝酒边聊天。
孩子们吃饱饭都坐不住了,跑出去玩耍。
田杉和贾强也跟着两个幼童出去聊天。
吃饱饭的穆浣跟贾欣见这两个男人,为了一杯酒客套的推来推去的,说的话比喝的酒还要多。
两个不喝酒的女人觉得无趣,俩人也走出了餐厅。
正午的阳光毒辣晒人,俩人来到餐厅墙根的阴凉处,从饭店搬来两张小凳坐着聊天。
这是贾欣跟穆浣第一次单独接触。
贾欣望着不远处的贾向阳跟小嘟嘟嬉闹追逐的场景。
她不敢注视穆浣,幽幽地说道:“姐,你都知道田柳跟向阳的关系了?”
望着一脸怅然的贾欣,穆浣轻笑道:“田柳都告诉我了。”
听到穆浣的话,贾欣的心仿佛被蜜蜂蛰了般,她猛的转过头,不敢置信地望着神色平静的穆浣,“啊?!你不嫌弃我?”
贾欣以为田柳将她所有的过往都对妻子穆浣和盘托出,包括她那不堪的过去。
不知详情的穆浣纳闷地问道:“嫌弃你?我为啥嫌弃你?”
见穆浣一脸的茫然,贾欣的秀眉蹙起,苦笑道:“看来,田柳还是没跟你说实话,他还是顾忌我的自尊,照顾我的面子。”
穆浣狐疑的眼神看着嘴角噙着苦涩的贾欣。
她从贾欣这说笑不笑、说哭不哭的悲哀神情中,感到这个比她小好几岁的女子,有种看破红尘的悲凉和无助。
“小欣,为啥你当初怀着向阳没嫁给他?”穆浣小心翼翼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她从丈夫那天在田豆和贾希的婚礼筹备宴上,见到贾欣反常的举动,以及贾欣每次投向丈夫爱慕的视线中,知道丈夫田柳很在乎这个青梅竹马的贾欣,而贾欣也一直深爱着田柳。
贾欣双目定定地注视着满脸疑惑的穆浣,片刻,她收回自己的视线。
她将双眼空洞地投向南边那空旷的原野,此刻的心仿佛比无边无际的旷野还要没有着落。
“姐,你知道广仁乡六大祸害嘛?”贾欣的嘴角露出一丝凄惨的苦笑。
穆浣依稀记得“广仁乡六大祸害”之事。
当年,她曾在《日报》见过关于“广仁乡六大祸害”因长期犯轮奸罪,糟蹋数名女孩而被判死刑的报道。
见贾欣脸上的绝望,她的心猛的一揪,嘴唇蠕动片刻,吃力问道:“你---”
穆浣的嗓子发干,不敢再问下去了。
贾欣仰着脸看着湛蓝的天空,低声轻笑着,滴滴泪水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下来,“我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
穆浣想着对一个少女来说,那是一场灾难性的打击。
她不忍心也不敢想象那残酷的场面和可怜的结果,穆浣伸手一把将抽噎落泪的贾欣搂住。
穆浣用手轻轻捋着贾欣的脊背,柔声劝说道:“欣儿,不哭了,噩梦都过去了,咱不想那些不痛快的事了。一切朝前看,一切都好了,不是嘛?”
可怜的贾欣自妈妈被判刑入狱后,身边又没个姐妹,常年来,一肚子的苦水无人倾诉,她一直卑微而痛苦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贾欣在穆浣的怀里感到了女性细腻感情的滋润,她放声大哭,直到泣不成声。
善良的穆浣陪着她一起落泪,俩个女子抱头痛哭。
哭声引来了远处的贾强和田杉,以及两个年幼的孩子。
恢复理智的穆浣掰开贾欣的肩膀,双眼慈爱地凝视着抽噎的贾欣,“欣儿,我自小没有姐妹,如果你不嫌弃,咱俩义结金兰吧!”
“你是说,咱俩拜把子,当干姊妹?”贾欣不敢置信地问道。
见穆浣使劲点点头,贾欣破涕为笑,双手搂住穆浣的脖颈,开心地喊着:“姐,你以后就是我的亲姐。”
旁边的贾强跟田杉高兴的鼓掌庆祝,贾向阳和嘟嘟也学着两个叔舅的动作,拍起手来。
在穆浣的提议下,翌日下午,贾欣跟祁海来到伊宁市。
穆浣生怕爸爸穆恩和妈妈梁寒,见到酷似田柳的贾向阳后,会对田柳有别看法。
她将义结金兰的家宴设在了伊宁市呼勒佳饭店。
田柳在外面有个私生子的事情,她决定等合适的机会再告诉爸妈。
这次家宴,穆浣宴请了田豆一家、田穗一家、贾强和女朋友小秦、小叔子田杉。
由于昨天在霍尔果斯口岸,田柳跟祁海喝了个酩酊大醉。
被田杉和穆浣搀扶回家的田柳倒头就睡。
今日清晨,做好早饭的穆浣,一直没来得及跟田柳说她跟贾欣义结金兰的事。
睡懒觉的田柳起床后,拿块点心,连正经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匆匆离开家去单位上班。
中午,田柳在单位加班,又没回家。
在呼勒佳饭店定好桌子的穆浣给上班的田柳打电话,本打算在电话里告诉丈夫这事。
可是忙碌的田柳边询问她何事,便跟单位的同事安排工作的事宜。
穆浣也没时间说出口,只好在电话中匆匆交待,她请家人到呼勒佳饭店吃晚饭。
田穗一家四口、贾希一家三口、田杉、贾强和女朋友小秦早早来到饭店。
穆浣正招呼亲人就坐时,贾欣、祁海夫妇俩也如约而到。
穆浣拉着贾欣夫妇坐在主座的位置。
男主人田柳还没到场,田穗见穆浣要到饭店的前台给田柳打电话。
田穗从自己的随身包里掏出一个砖头形状的大哥大,喊回走到门口的穆浣,“嫂子,哥单位电话号码,告诉我。”
穆浣望着田穗手上黑色的大如砖块的大哥大,好奇地问道:“穗子,你手上就是传说中的大哥大呀?”
田穗按着田柳单位的号码,大方地说道:“嫂子,你要不?要不,这大哥大送给你。”
穆浣连忙摆摆手,“我又不做生意,拿这个没啥用,再说了,我跟你哥的工资,哪能养得起这洋玩意儿。”
大哥大接通了,田穗对着接听电话的田柳说道:“哥,嫂子请客,你这么不给面子,小心嫂子晚上让你跪搓板。”
这边的贾欣拉着未来弟媳说着悄悄话,嘘寒问暖的,她跟小秦说话间,顺便掏出给未来弟媳买的一个金手链给小秦戴上,“小秦,这是姐给你的见面礼,别嫌弃,收下吧。”
从单位出来的田柳站在路边拦了辆招手停,赶紧朝呼勒佳饭店赶去。
田柳望着路边的排排杨树,心里哑然失笑,这个穆浣,在搞什么鬼,竟然也学会请客吃饭了。
这是穆浣第一次出面请客,田柳感到很好奇。
田柳刚坐在餐桌旁,就听到妻子穆浣向亲朋好友介绍,今天这场子是她跟贾欣义结金兰的筵席,让亲朋好友共同分享这个好消息。
嘴角抽动的田柳“噗嗤”一下,嘴里、鼻孔喷出了他刚喝进去的香茶,他慌乱而尴尬的咳嗽着。
当田穗夫妇和贾希夫妇听到这个消息后,也都又喜又惊。
他们都羡慕田柳娶了个好媳妇,能不计前嫌,跟贾欣义结金兰,丝毫不嫌弃贾欣的过去。
举行完简单的姐妹相认场面,在就餐过程中,田穗跟祁海聊起了生意经。
在商场上有着超乎常人敏锐性的祁海忧心忡忡地说道:“田穗,我正准备抛售霍尔果斯口岸的那两套门面房,咱们该转行了,外贸生意不好做了。”
田穗放下筷子,纳闷道:“海哥,不会这么悲观吧。不就是老毛子(当地人对哈萨克斯坦人的称呼)越来越贼了嘛?至于嘛?抛售门面房,还没到那种地步吧?”
祁海摇摇头,说着这几年做生意的感受,“前些年在霍尔果斯口岸做生意,那利润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海绵一样,随便挤一下,利润多的很。现如今,这海绵里的水被买方挤完了,利润空间越来越小了。我感觉前景不容乐观。”
贾欣非常赞同丈夫的看法,她好心劝着田穗,“田穗,你就听祁海的话,把你那三间门面房抛售掉吧,咱把钱投到伊宁市都行。”
田柳也劝说着田穗,“穗子,现在全球经济不容乐观,尤其是西方国家通货膨胀厉害,你见好就收吧。”
田穗满不在乎说道:“哥,咱别吓唬自个行不,西方国家离咱远着呢。”
田柳厉声训斥道:“你整天不关注时事,你别整天儿稀里糊涂的。别只知道低头拉车,不知道抬头看路。”
这是田柳第一次用严厉的语气这样严肃地训斥他,田穗赶紧收敛起嬉皮笑脸的神色,忐忑不安地问道:“哥,真的有这么严重?”
田柳没再搭理田穗,对着车桂花叮咛道:“弟妹,以后把田穗看的DVD什么乱七八糟的片子都给我扔了,有那闲工夫,让他多看看新闻联播啥的,关心下国家大事,别整天儿不务正业的。”
车桂花连忙脆声答应,“哥,我听你的。霍尔果斯口岸那三套门面房,他不愿卖,我也得让他卖。”
这段时间,田穗不知从哪里找来港台三级片,每天深夜看到好晚,车桂花正担心丈夫故态复萌呢。
前阵子,车桂花跟穆浣说女人的私房话时,把内心的担忧告诉了穆浣。
看来,穆浣这是把田穗的表现全部告诉田柳了。
这下,车桂花听到田柳的话语,她可有了主心骨了。
“贾欣妹子,你们卖你家的门面房时,捎带着帮我们一块卖了吧。”车桂花扭头对着贾欣说道。
回到家中,洗漱完的穆浣坐在梳妆台摘着耳环。
从梳妆镜里看着坐在床边的丈夫田柳,用复杂难明的眼神望着自己。
穆浣柔声问道:“怎么,生气了?嫌我没告诉你,我跟贾欣结拜的事儿?”
田柳望着妻子窈窕的背影,试探地问道:“倘若你知道她以前的事,还会跟她结拜吗?”
穆浣将耳环放进小木盒中,低头说道:“你是说那六大祸害的事?”
“啥?!你都知道了?”田柳诧异地问道,“你不嫌弃她?”
“欣儿妹子多可怜呀,小小年纪就被人给,哎,我挺佩服她的,要换做我,可能都没勇气活下去了。”穆浣站起身走到田柳面前,“知道吗?欣儿让人心疼,看着心疼。”
田柳伸手把妻子朝自己面前一拉,坐在床边的他将头扎进穆浣的怀里,许久没有说话。
穆浣双手揉搓着田柳乌黑的短发,笑着问道:“不生气了?”
田柳也不抬头,在她怀里像个大男孩般瓮声说道:“小浣,真的想一辈子就这么钻进你的怀里,被你搂着,啥也不想,啥也不做,安逸舒心。小浣,我给你说过没?我爱你,爱你一辈子。”
此刻的田柳完全被妻子的宽容大度和善良的心融化了,融化成一滩水。
“你没说过,但我知道你爱我,爱我跟孩子,还有爸妈,你深爱着这个家。”穆浣莞尔一笑,柔声说着。
田柳抬起头,仰脸望着妻子,挑眉问道:“你咋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