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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希点点头,对着妹妹说道:“妹,你跟祁海就在我的屋里呆着,那里啥都方便,独门独院的。你们这些货物,我给你们赶巴扎卖掉,你俩就甭操心了。”
祁海跟贾欣相识一看,俩人答应了。
回到伊宁市,贾希把妹妹、妹夫俩人领到黎明盛生前居住的那套小院里居住。
苏大姐自从干违法勾当后,不知啥原因,她一直没在这里居住,吃住都在舞厅里。
这套院落荒芜了许久。
贾希第一次走进这院落时,到处杂草荒芜,非常荒凉,没一点人气。
他请人把这院落里里外外,又重新装修一遍。
拾掇后的院落又恢复了往日的气派。
将近一亩地的院落,前后两个院子。
后院有块小菜地,一个小鸡窝。
一排砖混结构的正屋,共有大大小小六间。
侧屋也有个三五间,足够家人居住的了。
田穗跟着贾希走进这套院落,四处打量着焕然一新的院子,纳闷地问道:“希子,你啥时候有这套院落的?我咋不知道?”
贾希跟田穗、妹妹贾欣等人,将这套院落的来历坦言相告。
田穗等人不禁为苏大姐的结局唏嘘不已。
也敬佩贾希对苏大姐的过往不就。
更敬重贾希是个讲诚信、有情义的汉子。
从此,贾欣夫妇就在哥哥继承黎明盛的这套院落安定下来。
祁海将他以前出租给他人的两套门面房也收了回来,拾掇下,开了间鞋店。
他承接了浙江温州某品牌的皮鞋,在伊宁市做起了生意。
这边的田豆,还不知道贾希回到伊宁市了。
她依然是单位、家两点一线地照顾着女儿贾田嫣和侄子贾向阳。
二哥家的田稼轩、田稼卉兄妹俩这一年没在田豆这里生活。
田穗被套牢的资金收回来后,嫂子车桂花就没去赶巴扎卖美食,把一对儿女接回家。
车桂花又回家当起了全职太太,尽心照顾着家人。
这天,田豆下班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家里。
她走进厨房准备做晚饭,就被上初二的贾向阳拦住了。
“舅母,晚饭有现成的,咱吃现成饭吧。”贾向阳指着餐桌上倒扣的菜盆。
田豆掀开菜盆,看着餐桌上的两只卤鸡,田豆诧异地追问道:“向阳,告诉舅妈,你这卤鸡又是谁买的?前天是你小叔买的,昨天是你穗子叔买的,今儿个,不会是你柳子叔买的吧?”
贾向阳噗嗤一声笑出声,他拉着田豆坐在餐桌旁。
用他开始变音的嗓子说道:“大舅母,让你吃,你就吃呗,又不是我偷来抢来的。吃吧,有人给咱每天送好吃的,多好的事啊?省的你累的够呛,还要给我们做饭。”
田豆吃着香喷可口的卤鸡,有种恍惚的感觉。
这卤鸡的味道,咋跟当年贾希的厨艺那么像呢?
“向阳,这卤鸡的味道,我吃着咋不像是在卤肉店买的呀。”田豆边啃着鸡翅,边说着心里的疑惑。
贾向阳一听,低下头没敢看田豆,低声嘟囔着,“说明咱伊宁市卤肉店的水平高了呗。”
此刻的贾向阳克制着想说出真相的冲动,想到大舅贾希的叮嘱,一直没敢跟舅母说出实情。
原来,贾希虽然没在田豆面前出现,可他一直默默关注着她。
贾希这段日子做些合口的饭菜,在贾向阳回家途中交给他。
他生怕田豆不知他做的饭,让贾向阳打着田穗和贾强的旗号。
时间匆匆,岁月转瞬即逝,时光已经到了20世纪的尾巴尖上,眼看着就要迈进21世纪。
过去的20世纪是苦是乐、是悲是喜,都已成为昨天。
今天的人们只有用力活着,使劲向前奔跑,才能抵达光明灿烂而又充满希望的21世纪。
这段时间天气格外寒冷,持久的低温天气,让不少人患了重感冒、肺炎等常规性疾病。
前来医院就诊的患者较多,田豆忙得马不停蹄。
她感觉自己还没找出换季的衣服,寒冬就已来临。
新疆的天气就是这样任性直接,如同大西北的风豪爽粗粝。
南方的树叶都是慢慢变黄的,天气也是渐渐变凉的。
可在新疆,从秋到冬,气温骤降十几度,常常只需要两三天或一夜。
降温太快,田豆还没来得及找换季衣服。
田豆脚上还穿着前些年的旧皮鞋,原本利用休息日购买棉皮鞋的计划,也全都被忙碌的工作打乱了。
这天下了夜班,田豆穿着羽绒服缩着脖子,拖着疲惫的身体朝家赶去。
天幕低垂,天色阴沉,还刮着冷飕飕的大风,狂风凌厉得刮着道路两旁杨树枝头的枯叶,有的耐不住寒风的侵袭,一溜烟被寒风卷走,剩下的,紧紧抓住干枯的树枝,拼死挣扎,仿佛是要死死抓住空中最后一抹峥嵘岁月。
风雪交加是寒冬的天气特征,风和雪如同一对孪生兄弟纷沓至来。
狂风伴随而来的就是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从空中飘落下来,呜呜呜的风声让田豆的心情极其糟糕。
道路上原来的积雪早已被来往的车辆压成了光滑的冰面,现在又在冰面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软软的白雪,道路如同镜子般光滑。
田豆脚上的旧棉皮鞋的鞋底早已磨成光面,在光亮顺滑的冰面上,她稍微迈大步就会打滑。
不得已,田豆迈着小碎步慢慢朝家走去,虽说自己的家离单位不大远,但还要走一定的距离。
田豆深一脚浅一脚地路过水上餐厅前的道路时,即便再小心翼翼,还是不小心打了个趔趄,她身子朝前倾倒,差点摔倒在地。
就在她身体失去平衡,眼看着摔个狗啃食时,身体突然被人搀扶住了。
田豆站稳身体,抬起头,准备开口感谢搀扶她的人。
抬头凝望着身材高挑的男子,她顿时愣怔住了。
只见近两年不见的贾希,仿佛从地下钻了出来,正一脸紧张地望着她。
田豆感到浑身的血液朝头部窜动,嗓子干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在苍茫的天地间,她就这样傻傻地望着贾希。
鼻头一酸,眼泪慢慢涌入眼眶。
贾希蹲下身子,将他手中的手提袋打开,抽出一个鞋盒子,取出里面崭新的棉皮鞋。
他低着头,伸手将田豆的旧皮鞋脱下,双手麻利地将新鞋给她穿上。
新鞋里毛茸茸的棉花团给田豆冰凉的双脚带来一丝温暖。
田豆低头看着贾希给她系上鞋带,乌黑的短发、立体英俊而又瘦削的脸庞,依然是那个多年前的贾希。
原来,心里牵挂田豆的贾希自入冬以来,每天跟在下班的田豆身后几十米的距离,默默护送着上夜班的妻子,一直安全护送到家。
看见田豆脚下的旧鞋子早已磨地没有摩擦力了,贾希按照田豆双脚的尺码给她买了一双冬棉鞋。
这双鞋子在他手上提溜好几天了,贾希一直没勇气跟田豆见面,只能远远地注视着她。
贾希给田豆穿好皮鞋,将旧鞋子放进鞋盒里,装进手提袋中。
他站起身,深情凝望着自己的爱人,神色自然地说道:“走两步看看,挤不挤脚?”
田豆见贾希跟她说话的神态和语气,那样自然随便,仿佛他俩没有离婚,又似乎他贾希压根就没离开过她和女儿一样。
她嘴巴嚅动几下,将眼泪憋回去,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朝家走去。
脚下的新鞋底部的螺丝纹让她走的很安心,一点不怕会摔倒。
贾希赶紧追了上来,跟着田豆并排朝家里走去。
回到小二楼,贾希快步走到田豆前面,伸手给她拉开屋门。
俩人一前一后爬上二楼,女儿贾田嫣正趴在写字台上写作业。
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妈妈回来了,她开心地扬声喊道:“妈妈,我作业快写完了,你检查下,要签字哟。”
当贾田嫣看到妈妈身后的男子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她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像个蓄势待发的炮弹一下子扑倒在贾希的怀里,“爸,你到哪里去了?你是不是不要我和妈妈了?呜呜----”
正在自己的小屋里背单词的贾向阳,听到妹妹贾田嫣的哭声,赶紧冲了出来。
贾向阳看到贾希后,开心地囔囔道:“大舅,你总算敢回来了。”
田豆听了贾向阳的话,诧异地问道:“向阳,你见过你舅?”
贾向阳点着头回答,“大舅母,前阵子,我每天拿回家的饭菜,都是大舅给我的。”
此刻的田豆眼里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
她边哭边对着一脸紧张、又一脸讨好卑微深情地贾希喊道:“你走,有本事别回来呀?”
田豆哭喊着,同时双手使劲将贾希朝楼梯口推搡着。
贾田嫣见状,冲到妈妈跟前,仰着脸苦苦哀求道:“妈妈,别撵我爸好不?我不愿意让别人当我爸爸,我就要自己的亲爸爸,呜呜----求你了,妈妈。”
贾希被女儿的话感动地也失声痛哭,他躲闪着田豆双手的推搡,一把将女儿搂进怀里,抽噎着说道:“乖,小嫣,不哭了,爸爸再也不离开你跟妈妈了,打死我,也不离开你娘俩了。”
站在旁边的贾向阳走到田豆跟前,用手拉拉田豆的胳膊,帮着大舅求情,“舅母,不让大舅走了,天儿冷,就让大舅留在家里吧。”
贾田嫣见哥哥贾向阳帮爸爸求情,她从爸爸怀里挣脱出来,可怜兮兮地帮腔,“妈妈,不让爸爸走嘛,好妈妈,我听话,好好学习,不让爸爸走嘛。”
田豆不忍心驳两个孩子的面子,对着女儿说道:“你作业呢?妈妈来检查。向阳,你赶紧进屋学习,马上期末考试了,抓紧时间复习。”
贾希见田豆不搭理他,将他视若空气,但他心里看到了重归于好的希望。
他赶紧走进厨房去做晚饭,女儿贾田嫣也不做作业了,跟屁虫般在贾希身后,说这说那的,开心极了。
晚饭,田豆看着餐桌上热气腾腾的汤面片,一盘油辣子、一盘土豆丝,最不起眼的饭菜,但都是田豆最喜欢吃的家常饭。
田豆低着头吃着热乎乎的晚饭,豆大的泪珠颗颗滴落在碗中的面汤里,她就着眼泪和面汤一起吃进了嘴里。
对面的贾希更是恣意地哭泣着,哭得稀里哗啦的的他,边用餐巾纸擦着眼泪、鼻涕,边吞咽着饭菜。
当夜,贾希没有离开,住在田杉生前居住的小屋里。
在以后的日子里,田豆对贾希冷言冷语、视若空气,但丝毫不影响他在这个家里当家庭妇男的决心和信心。
即使每天贾希的热脸贴在了田豆的冷屁股上,他依旧为家人坐着可口的一日三餐、洗衣、拖地、收拾房子,样样干得有模有样。
千禧年来临之际,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人民的生活水平逐步提高,国家的地位也日益增强。
香港、澳门相继重新回归祖国的怀抱,面对国家的统一,新疆各族人民喜笑颜开迎接新年的到来。
伊宁市张灯结彩,一片欢庆节日的喜庆氛围。
还有两天就到了2000年元旦了,贾希为了庆祝新年的到来,他忙上忙下、忙里忙外地把屋子收拾的一尘不染。
用了几年的窗帘被他全部换成了水蓝色。
女儿闺房的床铺上换成粉色的床上用品。
贾向阳的小屋换成了淡绿色的三件套。
就连他暂住的客房都被换成了紫色的床上用品。
让田豆羞恼的是她的大床,竟然换成了喜庆的红色,最显眼的是床单和被套上印制的大大的“囍”字。
女儿小嫣和贾向阳俩人靠在主卧室门口,看着床上喜庆的用品,这对懵懂的少男少女捂着嘴偷笑。
田豆发烫的脸颊像红色的幕布,他贾希啥意思呀?这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嘛。
晚饭后,田豆走进卧室,从床头柜拿出毛衣和竹签子,她准备给贾向阳织一件毛背心。
她见窗帘拉着,走到窗户边伸手去拉窗帘。
别说,卧室的窗帘是水蓝色,是她喜欢的颜色。
走进卧室关上屋门的贾希从田豆身后,轻轻揽住她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