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叫苏鸢的女孩跟贾向阳,简直就是一对欢喜冤家。
苏鸢比贾向阳低两届,是浙江大学医学系的大学毕业生。
俩人在学校就一见钟情。
外表清秀的苏鸢和英俊挺拔的贾向阳形影不离,成了浙江大学一道靓丽的风景。
苏鸢决定跟随贾向阳在新疆生活。
这天,贾向阳跟苏鸢手牵着手来到田柳家。
苏鸢长得眉清目秀,瓜子脸,皮肤白皙,外观上只能算中上乘,性子很开朗,永远都是笑眯眯的,浑身透着一副灵气。
当田柳看见苏鸢的第一面,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穆浣很喜欢苏鸢,上前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的。
性子开朗的苏鸢嘴巴很甜,很快就跟穆恩、梁寒以及穆浣熟稔起来。
田柳见儿子贾向阳的目光几乎黏在苏鸢身上,舍不得移开半分。
他知道贾向阳已经深爱这个天真活泼的女孩了。
吃过晚饭,苏鸢见天色已晚,起身告辞。
穆浣热情地挽留道:“小苏,就在阿姨家住下吧,客房多,能住得下。”
苏鸢甜甜一笑,婉拒道:“阿姨,不了,我一直在我大舅家住着呢,晚上不回家住,他会担心的。”
穆浣一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田柳站在屋子中央,对着走到玄关处的苏鸢随口问了句,“哦,你大舅也在伊犁?干什么工作的?”
苏鸢毕恭毕敬回答:“我姥爷家早就是老新疆人了,大舅退休了,现在帮着大舅妈在开发区饮食一条街开夜市呢。”
穆恩听闻接话茬问道:“那这样说,你妈妈也是伊犁人了。”
“嗯,我妈妈老早离开伊犁回老家了。”苏鸢点点头。
田柳追问道:“你大舅叫什么名字?”
苏鸢回答:“我大舅叫郝虎。”
她说完话顺手接过田柳递过来的小包。
就在这一刻,田柳如同被雷击一般目瞪口呆地杵在原地,脸色煞白。
他的心砰砰直跳,艰涩的询问:“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叔叔,我妈妈叫郝花。”苏鸢单纯地笑答。
田柳强忍着内心的慌乱对着贾向阳无力地摆摆手,“向阳,你去送送小苏。”
穆浣望着丈夫勉强挤出的笑容,赶紧伸手搀扶住身体开始摇晃的田柳。
穆恩等苏鸢和贾向阳离开后,急吼吼说道:“这个苏鸢怎么是郝虎的外甥女呢?!真是冤家路窄呀!”
这一夜,田柳夫妇跟穆恩、梁寒一夜未眠。
田柳躺在床上辗转发侧,不时长吁短叹。
不住地自责道:“都怪我,哎,孽缘呀,孽缘。”
穆浣早知道田柳年轻时为报复郝剑良而迁怒于郝花身上的罪孽。
她焦灼不安地询问田柳,“柳子,咋办?告诉向阳不?”
田柳摇摇头,“向阳跟小苏的事,我倒是没啥意见,只怕郝花知道我是向阳的亲生父亲,不会答应这两孩子的事。哎----”
穆浣给田柳出着主意,“我觉得,你当年借广仁六大祸害伤害郝花的事儿,千万别告诉向阳,向阳要是知道你这个当爹的当年做的混球事,那还不,算了,只告诉向阳,田郝俩家上一辈子的恩怨得了。”
田柳一头钻到穆浣的脖颈处,汗颜道:“老婆,幸亏娶了你,否则,我还不知道变成多坏的人呢。”
翌日清晨,苏鸢去医院应聘,贾向阳在田柳的催促下离开田豆家。
自从他回到伊宁市后,还是习惯居住在田豆家。
贾向阳开着新买的皮卡车来到田柳居住的小区。
刚把皮卡车停好,大老远他就看见田柳站在林荫小道打转转。
贾向阳一路小跑到爸爸面前,气喘吁吁问道:“爸,有急事?”
田柳指着林荫小道下的长条石凳,“来,向阳,咱坐下说。”
贾向阳看着一脸凝重的父亲,正襟危坐地坐在石凳上。
田柳迟疑片刻询问:“向阳,你见过苏鸢的妈妈了嘛?她还好吗?”
贾向阳点点头,“爸,见过,苏鸢妈妈身体挺好,就是性子内向些,不大爱说话。”
田柳想着当年自己做的难以启齿的话语,吞咽下口水吃力地问:“苏鸢妈妈知道你是我田柳的孩子吗?”
贾向阳摇摇头,“那个阿姨听说我是伊犁人,似乎不大感冒,她没问,我也就啥也没说。”
田柳点点头,不经意的提醒道:“你还是抽个机会告诉苏鸢妈妈,你亲生父亲是田柳。”
精明的贾向阳听出了弦外之音,紧张地追问:“爸,你是不是认识小鸢妈妈?”
田柳知道这事瞒不住了,他按照妻子穆浣出的主意,婉转告诉贾向阳,当年苏鸢的姥爷郝剑亮欺负爷爷田坤树、奶奶赵杏的事情。
贾向阳着急地说道:“爸,那都是老一辈的事了,我不管,我就娶苏鸢。”
田柳挑明道:“你跟苏鸢好,我没啥意见。主要是看苏鸢妈妈的意见。当然,你也可以将我是你亲生父亲的事情隐瞒下去,你已经是成人了,你自己掂量着看。”
贾向阳坐在石凳上许久许久。
这下,他终于明白跟随苏鸢第一次上门拜访她的父母时,苏鸢母亲见到自己愣怔失态的样子,当她听说自己姓郝时松口气的轻松神态。
贾向阳知道,郝花真了解他的身世后,不会答应自己跟苏鸢的婚事。
哎,看来他跟苏鸢是情路长漫漫呀……
田草和伊郁心离世十几年来,田坤禾跟伊礼贤并没有因为儿女的离世而疏远。
田伊俩家早已是打断骨头连着筋。
每年的春季,伊礼贤都会携带家眷前来广仁乡的田坤禾家小住几日。
两对年过七旬的老人无话不谈。
2011年这年春季,伊礼贤夫妇俩并没有如约而至。
不知为什么,田坤禾心里惴惴不安。
每日站在自家院门口翘首期待着好友的身影。
过了一周,田坤禾是迫不及待了,安排田穗前去伊宁市伊礼贤家登门造访。
晚上,田穗红着眼圈回到父母家。
望着儿子湿漉漉的双眼,田坤禾心里咯噔一下,追问道:“穗子,你伊叔叔咋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