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远扛着竹子回到鬼宅,让朱志豪和韩百川削竹子,他回家找爹说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在大伯没派人来之前,民兵得行动起来了,民兵可以配枪,让他们在村里巡逻能起到对特务的震慑作用。
裴远都没用去地里找,在食堂就看到爹了,刚把晚上做饭用的粮食称出来给大庆媳妇。
“爹,有事。”
裴远看了眼大庆媳妇,压低声音对爹说了句。
“嗯。”
爷俩就像是对暗号似得,裴玉柱知道儿子来找自己绝对是大事,把办公室西屋门一锁,跟着儿子往家里走。
“裴村长,晚上带出我们三个的饭啊!”
他们刚要走,刘干事追出来说,鼻子肿的厉害,说话声音都闷闷的,就这样人家还轻伤不下火线,没回公社。
“已经告诉食堂了。”
裴玉柱这个心疼啊,儿子冒着风险好不容易弄回点粮食,都不够这帮人吃的。
刘干事突然眼睛一亮,视线越过裴玉柱和裴远,对迎面走来的人问道:
“你在哪洗的澡啊?”
“山里。”
董科长皱着眉回答,看起来很懊恼,眉头都快能夹死苍蝇了,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的衣服也是半干不干的,看着像是刚洗过澡一样。
“谁让你洗澡的,你洗完澡村里人咋喝那水?”
裴远对这位不识时务的董科长也没好语气了。
“啊?我不知道那是你们喝的水啊,两个月没洗澡了,看到水就没忍住。”
董主任一脸尴尬,为了洗这个澡差点把命丢了。
正说着话,就看到陈放映员也湿着头发和衣服回来了。
裴玉柱更生气了,没好气的问道:
“你也去洗澡了?”
这一个两个的不能给村里带来一点帮助,竟给添乱,这下把水还给污染了,真想把他们都赶走。
“不是,不是,我没洗澡,就是去找水喝,看到这位领导在水中扑腾,我以为他遇到危险,就下去救他了。”
陈放映员连忙摆手解释,他可是知道九龙潭是村里的饮用水,明知故犯那不等着村长赶人吗?
董科长瞪了他一眼,自己好好的在洗澡,他可好,跳进水里就搂自己脖子往岸边拖,差点没把自己勒死。
“再也不要去洗了。”
裴玉柱做了几个深呼吸咬牙说了句,声音里还是能听出来明显的怒气,感觉到村长的愤怒董科长再没敢吭声。
“村长,晚上六点放电影。”
看到裴玉柱要走,陈放映员连忙追上说。
“行,行,你随便。”
裴玉柱头都没回,声音里的不耐烦都压不住了。
这边要抓特务,谁有功夫管你这破事?
爷俩回家的路上谁都没说话,一直到进了家门,裴远把爹拉到西屋关上门才说话。
“爹,我今天和特务打了一架。”
“什么?”
裴玉柱一听声音都拔高了。
“志豪差点被特务勒死!”
裴远又给爹一句更大的震惊,裴玉柱紧张起来,朱志豪从小打架就全屯子出名,都没还上手还差点被勒死,就他们爷几个好像抓不住特务。
“爹,今晚得让民兵巡逻了。”
裴远神情凝重的对爹说,裴玉柱蹙眉深思:
“可是这样特务还敢出来吗?”
“现在不是抓不抓特务的事了,得保护村里人的安全,我觉得他们还是会来,密道里有枪有电台他们不会放弃。”
裴远把事态严重性告诉爹,而且他分析,特务可能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发现密道了,得想尽一切办法去密道。
志豪遇到袭击,村里民兵巡逻也是很正常的。
“哎呀坏了,白天没人守着坟地,枪和手榴弹会不会已经被特务拿走了。”
裴玉柱一阵后怕,没枪的特务都难对付,再让他们拿到枪,谁能抓住?
“爹,这个您不用担心。”
裴远眼中闪着寒芒,如利剑一样锋利。
“玉柱,小远快来吃一口,韩老四媳妇做的这菜可真香。”
裴老太太在东屋朝着门口喊儿子和孙子,看到他们进院了,咋半天都没进屋。
“娘,留着你吃吧,我还有点事要做,晚上有电影你看不?”
裴玉柱在西屋喊了一声,裴远也对着奶奶喊:
“奶奶我在四叔家吃完饭了,您留着吃吧!”
爷俩说的都是一样的话,说完也没进东屋就匆匆走了。
裴老太太趴在窗前看着爷俩的背影,嘴里小声念叨:
“这是出大事了?”
老太太眼神担忧起来。
裴远和爹从家里出来就回到鬼宅,韩百川和朱志豪已经削好了不少竹子,韩语汐和韩红梅蒋寒梅娘三手拿竹子往沟里插,大伙都没有说话的,默默干活,配合默契。
“晚上六点有电影,婶子你们几个去看电影吧,麻痹特务。”
裴远其实就是想让这娘三离开危险地。
“好,我们去看电影。”
蒋寒梅点头答应,她根本就没想到裴远是要支走他们娘仨。
之所以去看电影是因为她觉得陈放映员有可疑,她已经答应陈放映员去看电影了,如果不去会打草惊蛇。
韩红梅还要回家和家里人说一声,拉着韩语汐去看电影,到时候就说和堂妹没亲够,晚上就去她家住了,语汐跟着爹娘也不好说别的。
韩语汐就纯粹是服从命令听指挥,麻痹特务这可是艰巨任务,必须完成。
“带着碗,晚上还能领一碗稀粥呢!”
韩红梅喊住韩语汐,不吃白不吃,正好溜溜缝,而且他们都不去打饭,会引起村里人怀疑的,野猪的事可不能露。
“好。”
韩语汐转身去厨房拿出三个碗,看着碗口的豁牙子,韩语汐真怕哪天一个不注意把嘴割破了。
她们娘三到食堂的时候,食堂门口已经开始排队了,刘干事和两位领导那是不用排队的,不止不用排队他们还得领一大碗稠粥和一个杠子面窝头,就这董科长和梁同志眼神里还带着嫌弃呢!
村里人看到换人做饭了,都觉得很稀奇,在那小声议论着,大姜以前是掌勺的,经常是拿着勺子吼村里人排队,威风凛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