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最破的房间内,满是霉味。
一张缺了一条腿的桌子紧靠着墙,才没有翻倒。
桌面摆了一碗冰凉的白开水,上面泡着个硬的跟石头似的窝窝头。
也不知,一旁的小老头他是怎么吃的这般津津有味的。
“你是?”刘半仙抹了把嘴,疑惑开口。
陆安安神色自若的走到一旁坐下,安静的看着面前的小老头。
片刻后,陆安安将背后的木盒解下放到“好久不见,义父……”
刘半仙一听这话,猛地睁大眼,然后仔细打量了下她,低头咬了口窝窝头,“你这打扮倒是让为父我楞了下……”
他早知道这丫头是女的,可这还是头一次见她穿女装,一时没反应过来也情有可原。
“乖儿子,你可是好一阵子没来找我了。”
见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口一声乖儿子,陆安安嘴角微微抽动了下,道:
“不瞒义父,安安此次到访是有事求义父帮忙。”
见陆安安要打开桌子上的木盒,他一把按住,“你这是做什么呢,虽然我帮你教训了人,可也不是要你这礼的。”
陆安安怔住。
然后就见他把木盒扒拉到自己身边,毫不客气的徃怀里一收,厚脸皮道:“你的心意为父明白,为父本不想要的,但你都大老远的送来了,不要也不好看不是。”
“……”陆安安被他的厚颜无耻给整无语了,不过这些年她也习惯就是了。
当年刚从京城到这地界上时,陆安安一开始还不习惯女装,总会偷偷穿男装来镇上玩,无意中认识了这个所谓的义父刘半仙。
当时陆安安年少,还被他的穿着、还有流里流气的江湖话给唬了,家里困难时,她没少拿了东西让他帮忙出售,一开始相安无事,后来,才发现他就是一个招摇撞骗的骗子,平日里干的是卖假药的勾当,帮她倒卖东西时昧了她不少的钱。
于是,二人渐行渐远,上次他突然登门,陆安安还觉得奇怪……
她可不觉得他会是好心。
不过,陆安安今日登门也是有事相求。
刘半仙在这地界人脉广,她想让他帮忙寻一下赵玉书的下落……
可他刚刚这话是什么意思?
“您说您帮我教训了人?”
“那可不,听说你们家那个私生女想要抢你的婚事来着,这不,那个县令的儿子不是昏迷了么,县令家找我去问卦了,我就在县令夫人耳前说她是索命的狐狸精,与她儿子注定命里相克,就有我没你有你没我的那种,她这辈子都甭想进秦家的大门。”
刘半仙摸着小胡子,那叫一个洋洋得意。
而这时陆安安猛地一拍桌子,脸黑了。
好啊,怪不得县令一家非要萧宴呢。
原来是他做的好事!
刘半仙吓了一跳。
“你说你专注卖假药不好么,怎么还……”
陆安安气的说不出来话了,她当初怎么就认贼作父了呢。
陆安安上前就要把他怀里的木盒抢过来,刘半仙赶紧抱住,嘴里道:“我的乖儿子,你这给我的东西,怎么可以收回去,好歹我曾经帮你销过赃……”
“闭嘴!”陆安安气的咬牙,什么叫销赃!
二人争抢间,木盒落地,哐当一声脆响,一卷画从中滚开,映入眼帘的是万里河山,绚丽色彩跃然于画上。
刘半仙赶紧将画拿起仔细欣赏了下,眼热道:
“这画也太美了,我居然能在有生之年见到这传说中的古朝名画《千里江山图》……乖儿子,你说能卖到这个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