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平是真的不认识这个女人,就是下学时看见她昏倒在路边,一时不忍才让陆成天将人带了回来的……
他真的没想到会因此被人针对上。
不过……
陆成平微微歪了歪头,满是好奇的问陆安安:“阿姐,怡红院是什么地方?这个人她们说是怡红院跑出来的……”
陆安安瞬间僵住,本想随便找个话茬打断陆成平这该死的求知欲,却不想陆成天居然一脸认真的对他说:
“你真笨,听名字就知道是卖花的。”
陆成平拧了拧小脸,明显觉得不会那么简单,他满是求证的看向陆安安,“阿姐,大哥说的是真的?怡红院真的是卖花的?”
陆安安:“……”
陆安安咽下到嗓子尖的话,木着脸点了点头,万分肯定道:“没错,怡红院就是卖花的!”
闷笑声传来,萧晏微微抬着下巴站在不远处。
陆成平立马万分警觉的看向他。
陆成平看了眼紧关的远门,心里满是疑惑,这家伙是怎么进来的?
陆成天明显和他是同样的疑惑。
陆安安感觉自己万分凌乱。
这疯批已经这么无所顾忌了吗?
遮掩都不遮掩,大白天的就翻了进来,简直没把他们兄妹放在眼里。
想到她签下的卖身契,陆安安磨牙,该死的,忍忍吧,等到他自己觉得没意思了,自然就不折腾她了。
就在这时,汪汪汪几声犬吠从隔壁房里传来。
萧晏表情瞬间就变了,他微微后退了一步。
见到他这样,陆安安瞬间憋笑。
这家伙刚刚有多傲气,现在就有多怂,让人忍俊不禁。
而萧晏明显感受到了陆安安的笑意,他将唇角死劲往下压了压。
这丫头真欠,不过……还挺可爱的……
萧晏这念头刚起,也不知道为嘛心里有些心虚的移开眼,不敢再看她,生怕流露出异样的神色。
这丫头本来就尾巴翘上天了。
他不喜欢她时她都敢那么无视他。
若是这丫头知道他对她有那么一点点异样的心思,还不知道会怎么作呢。
萧晏生怕她……作践自己的心……
萧晏垂下眼,心情低落,这一刻,他又莫名觉得窝囊。
在他知道自己心意的那一刻,就万分觉得心里窝囊。
一开始是明明是陆安安缠上来的。
却在他动了心后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让他猛坠深渊……
他的动心就像是一场笑话。
萧晏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决定,他绝不会开口承认自己动了心的这个事实。
绝不!
他要把陆安安紧紧的拴在身边,等她再次爱上他,他却要和她曾经的做到一样,让她后悔!
这是萧晏对陆安安的报复!
以他的人格发誓!
陆安安,你等着!
萧晏眼神犀利的看向陆安安。
接受到这眼神的陆安安,狠狠的打了个寒颤。
真是莫名其妙!
这疯批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她……
额,不对,现在不是关注这个事情的时候,她面前可是还昏个人呢!
正当陆安安想要继续查看那个女人时,却没想到那个女的居然猛的睁开了眼。
二人四目相对。
那女的突然喊了一声:“娘?”
陆安安:“……”
她像是能生出这么大的女儿的人吗?
二人年纪根本就互换了好不好?
此时,本村王家。
王大蹲在火盆前,烧着纸钱,他下意识一回头,便和一个泡的变形的死人脸对上,顿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王大哥,你确定要这么保存着二哥的尸身么……”
说话那人上前看了尸体一眼,然后默默抖了点不知名的药粉落在尸体上。
而这时一群人也围了上来。
那人也默默退出了人群,来到了边缘位置。
“是啊,大哥,人活一世,骨灰一捧,最重要的就是入土为安呐……”
说话的那人位置刚巧能很清楚的看到王二麻子的尸体。
那尸体虽保存很好,但是王二麻子死时狰狞泛白的面容,空气中发散的尸臭味,那人眼皮子一番就晕了。
也不知是吓的还是被熏的。
王大皱眉,见尸体把一个人给吓晕了,便沉着脸一步一拐的走到尸体旁,用一张白布把尸体给蒙上了。
白布落下时,他看着王二麻子的那张脸,攥紧了拳头。
“未查明我二弟死亡真相前,我绝不让他下葬!他死的不明不白,与陆家那个臭丫头脱不了干系!”
“可大哥,你忘了你的腿是因何而变成这样的……”
王大眼神晃了晃,脸上满是气愤,神色扭曲……
他的腿就是因为他咬定了陆安安是凶手,被秦岩给打断的。
不止是腿,还有身上,他身上有着无数的伤口。
为了活下来,最终他只能松口,还满是屈辱的被秦岩压去给陆安安那个贱人道歉!
这个仇,他记住了!
不止是陆安安,就连秦家他都不会放过!
仇恨将他蒙蔽,王大满目赤红的看向王二麻子的尸体.
他发誓,他一定要报仇!
陆安安没想到,卖身契事件后,虽然陆安安已经跟钱小米说了作废,可是她居然退了学,然后登门表示愿意为奴。
陆安安抬手揉了揉发胀的额角,皱了皱眉。
钱小米站在门口看到她颇为头疼的样子立马上前搀扶,“小姐,可是身子不舒服?奴婢去给您请大夫来看看吧。”
陆安安目光在钱小米的脸上定了定,然后点了点头,说,“去请个大夫给你看看吧,我不碍事的。”
钱小米脸上有伤,陆安安虽好奇是怎么弄的,但是还是没有开口询问。
“小姐……”钱小米怔了怔,微微发肿的脸皮竟红了,“奴婢,奴婢身份卑贱,才是真的不碍(事)……”
“人不能把自己看得低贱。”陆安安出言打断她,身子站的笔直,带着与年岁不符的老气横秋感,“不然,就真的没人看得起了……”
陆安安深深的看了眼钱小米,却猛的顿了顿,竟发现,那人
钱小米颈间竟有青紫点点的痕迹!
陆安安眯了眯眼,还想细看,钱小米却猛的抬手用衣领盖上。
陆安安微微睁大了眼。
钱小米的手腕上有被人掐过的痕迹…
钱小米缩了缩手。
随意践踏……
没人愿意被人随意践踏的……
只是没有办法罢了。
面对陆安安的的目光,钱小米立马开口表忠心。
“小姐您放心,奴婢钱小米绝不是有坏心思的人,跟了您,就一定会忠心耿耿的!若是有二心,就让我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钱小米抬手发誓。
陆安安看着面前的钱小米……
她年岁大上自己许多,看着十三四的样子,还比自己高了一头,这一点,陆安安有些小小的不爽!
陆安安抬着下巴看她,皱了皱眉,自己自然是不打算收她的。
可她身上的伤……
又让她一时动了恻隐之心。
最终,陆安安还是移开了眼,不去看她。
”你走吧,我不需要丫鬟。”陆安安淡淡开口。
清风拂面,吹起额前一缕碎发,钱小米长睫颤了颤。
从众人对陆家有敬又怕的态度,加上陆安安的过往,她明白,只有抓住陆家,她和弟弟钱小金才能平安过活。
所以她直接跪下,求陆安安能收下她。
可是陆安安却觉得,钱小米有些不正常。
如今她树敌过多,虽曾经施恩于钱小米,可陆安安怕这是个全套,钱小米会是个在背后捅刀子的厉害角色……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一世,她不就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捅了一刀吗?
对于非要她收下的钱小米,陆安安自然是要警惕提防的。
想到这儿,陆安安对钱小米的脸色已经不怎么好了,直接是那种很厌恶的眼神。
钱小米是个极有眼色的,发现到这一点,嘴角的笑僵了僵。
她背重重一弯,直接趴在陆安安面前,脸上也带了讨好的笑。
“求求小姐,您就收了我吧。”
陆安安低头看了她片刻,然后依旧冷脸道:
“你回去吧,我并需要人侍候我。”
“小姐,奴婢什么都会做的,还请小姐不要撵走我,不然,我只能流落街头了,真的很可怜的。”
钱小米勾着手指,神色很是不安,像是真的很害怕似的。
要是陆安安要真的天真的,估计会被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打动。
可惜,陆安安不是!
于是陆安安冷脸赶了几次,可这钱小米居然依旧坚持不愿走,这就更加让她有理由怀疑对方的目的了。
一路上,陆安安走她就走,陆安安停她就停。
二人一前一后,步子一快一慢,跟玩追逐游戏似的。
哼!
无不无聊!
陆安安回头瞪她,她居然还对自己笑,这真的很气人。
这个钱小米竟然如此死皮赖脸,让陆安安也没有了办法,她只好无视这钱小米,任由她跟在自己身后。
见陆安安转过头去,钱小米松了口气,刚刚明明她有很努力的讨好这位小姐,可是……效果却不怎么好的样子……
心里难受的少许,钱小米告诉自己,要坚强,不然……
她和弟弟真的可能会被人折磨而死。钱小米告诉自己。
她可以的!
一定会让陆安安收下自己的!
陆安安轻笑,有了个好办法甩掉钱小米,“是吗?那好,你跟我来。”
钱小米一边心里给自己打气,一边脚下不停的跟着前边的陆安安,生怕把人给跟丢了。
走过热闹的街道,穿过长长的巷口,陆安安最终停在了陆家老宅前。
初来此地的钱小米,好奇的打量了下四周。
这里不止是看着冷清,就连周围的房屋也显得很是破旧。
她不知小姐为何放着陆家不回,反而是来这种破地方,心里难免觉得陆安安是在整她。
陆安安冷着脸抬手欲要敲门,可突然动作顿了顿,她回头看了眼站在身后的钱小米。
陆安安板着小脸问,“真的让你做什么都行?”
钱小米听到陆安安问话,便连忙点头,恭敬的回道:“真的,我真的做什么都行,只要小姐您不赶我走。”
虽有心反悔认主,可钱小米却是真心想留在这的儿。
她都追到这里来了,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要是被撵回去家去,可真的要被那人折磨死了。
她上赶着证明自己的‘忠心’,帮着陆安安打开了门。
陆安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便走了进去,钱小米跟在其后。
钱小米想的复杂。
可跟着人进了里头房间的门,她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整个房间黑漆漆的。
一进房间,钱小米便闻到屋子里有一股子怪味道,她脸色被这味道熏的极其难看。
捂着鼻子后退了一步。
这味道好像不知道放了多少天馊了的泔水。
陆安安看也没看钱小米,像是早就习惯了这味道似的,她脚步平稳的走到窗户口,然后便将房间里的窗户一一打开,散气。
窗户一开,整个房间都亮堂了起来。
而钱小米也终于看清了屋里的情况。
只见,空荡荡的房间内,就摆了一床、一张桌,桌上的饭菜被搅拌成恶心的形状,散发着诡异的味道。
陆安安面色不变走了过去,开始拾到桌面的垃圾。
等钱小米反应过来,陆安安已经把那“垃圾”堆在了一个盘子里。
动作还挺娴熟,一看就知道平时常做。
钱小米虽觉得恶心,但还是忙上前去,她试图抢下陆安安手里的盘子。
“这等事该是奴婢来做的,您松手,放着奴婢来就可以。”
陆安安看了她眼,然后就松手了。
既然有人上赶着干活,她自然是要给的。
陆安安嘴角轻勾,“那你可要仔细些,你要是做的不好,还是赶紧回家去吧。”
钱小米拿着铁铲,心里直犯恶心,但还是坚定道:“小姐放心!我可以的!”
说着便飞快的走了出去,将那脏东西倒进了泔水桶里。
经过简单的整理。
房间内清爽了不少,陆安安舒了口气。
这时,一只手掀开了帷帐,露出了一双呆滞的眼。
陆安安看去,对着对方的脸怔楞了一瞬。
那是一个女人。
她脸色苍白,带着点病态,当她神色呆滞的看着你时,竟带着几分我见犹怜的气质。
这个就是薛鹿鸣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