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冥寒指腹揉了揉太阳穴。
果然老太太留他们过夜是别有用心。
凌珂想起身查看,傅冥寒却握住她手腕:“继续写作业,奶奶锁的,看了也无用,难不成你还会开锁?”
……
她确实是想暴力开锁,不过现在看来,幸好被他拦住了,不然肯定吓坏他跟奶奶。
傅冥寒收回手继续处理文件:“放心,明早应该就会开了,今晚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凌珂回答的相当坦然:“这我倒是不担心。”
她当然不担心一个禁欲寡情的男人会对她做什么,更何况她还有功夫在身。
可男人却被她这淡定到有些挑衅的口吻激怒了,他放下手里的文件,有些粗暴地单手扯松了领带,偏头看她,笑得邪肆:“你应该担心,我向来说话不算话。”
那眸光里的侵略性极强,凌珂微愣。
坊间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啊?不能坑人吧?
“有道题不会……”
她生硬扯开话题。
两个小时后,她几乎把所有不会的知识点都问完了,又提前预习了两节课的内容,实在问无可问。
傅冥寒带来的文件也全部审完,气氛一度尴尬……
她摸了摸兜,烟抽完了还没来得及买,今夜注定无眠……
她说:“我陪你聊会天?”
傅冥寒闭目养神,轻“嗯”了声。
可聊什么呢,忆往昔当刺客的日子?她还没那么疯……
想了想今天上午江赫云问的话,她问:“主人,什么是捆绑play?”
傅冥寒平稳的气息瞬间紊乱。
他微睁眼,斜睨她:“你想试试?”
到底是从哪听到这些的……
凌珂觉出这个话题主人不太喜欢,哦对了,江赫云还说了SM……
“那什么是……”
傅冥寒低声呵斥:“别问了。”
原本他控制的很好,可被女孩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搞得现在浑身燥的不行。
身体里蛰伏的危险生物竟有些蠢蠢欲动,难以压制。
他起身:“我先休息了。”
卧房的床很大,床单洁白,很容易弄脏。
他将领带仍在一边,解了袖口的扣子,奶奶真的很能添乱,就算他要做,也不可能是在老宅里,老宅里的丫鬟下人中,很多都是叔叔们的眼线。
若知道他们发生了关系,凌珂会立刻变成众矢之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卧房区和书房区隔着一个白色的屏风,灯光昏黄,从他的位置能看到女孩坐在椅子上的剪影,轮廓分明,精致又慵懒。
下一秒,房间内响起了类似松鼠进食的声音,是凌珂在吃果盘里的干果。
她向来不吃这些东西,这会儿是烟瘾犯了。
傅冥寒躺在床上,听了一小时磕干果的声音,终于肃声打断:“阿珂,太晚了,过来休息。”
凌珂嗯了声。
他闭着目,听凌珂关了灯,从屏风后走过来,然后一阵窸窸窣窣后,卧房内陷入安静。
睁开眼,却见他的女孩躺在床旁黑色的地毯上,竟然这么防着自己,难不成真怕自己了……
“上来,”他柔了语气。
凌珂照做。
两个人相对而卧,本以为关了灯便看不到了,可今晚月色却很是肆虐,床上撒了大片的月光,凌珂柔软的发丝落在枕头上,长睫微微颤动,根根分明,漆黑的眸子仿佛被泼了最浓的墨,又偏偏融进了温柔月光。
真是要把人逼疯……
男人目光炙热又复杂,伸手摸向她的脸,还是那让人心悸的温热触感,不自觉地加大了些力度。
他强找回一丝理智,将手停在她唇边,呼吸有些急促:“咬一口,让我清醒。”
凌珂喉咙动了动,然后有些用力地咬上去,牙齿锋利的如同一只小野猫。
修长完美的手掌上顿时一小排牙印,然后慢慢渗出一丝殷红的血液。
男人闷哼一声,虽有痛感,但更多的是又麻又痒的感觉,还有那火热湿润的触感。
并无使他清醒的作用,反而还有一丝快感。
门外古董钟敲响0点的钟声。
二月初三了。
凌珂忽然觉得头疼的愈发厉害,脑子里无数前世的片段在疯狂回闪,她猛的蜷缩。
“怎么了?头疼?”看着她痛苦的表情,男人这才如同被一场倾盆大雨劈头盖脸的淋下来,彻底清醒了。
好险,就差一点。
他伸手在女孩头顶摸了摸,试图缓解她的不适。
那手掌仿佛真有魔力,凌珂感到疼痛在慢慢减轻,人在生病时心里防线总是比较脆弱,她有些动容,明明是一尊危险的嗜血魔王,却教她写名字,送她上学,还这般关心她……
“主人。”
“怎么了。”
“如果我接近你,是想把你当靠山,你会生气吗?”
男人面无惊异之色,反而唇边噙起一抹笑:“眼光不错,你找的是全帝都最稳的靠山。”
翌日,清晨。
门锁果然开了。
凌珂依然精神不济,却坚持要上学,因为昨天听李玉明说快要第一次摸底考了。
傅冥寒手掌覆上她额头,确认没有发烧,才允许她上学。
婢女从窗户看到夜园的车缓缓驶出老宅,轻声道:“老太太,昨晚少爷和凌珂姑娘是和衣而睡的。”
老太太垂了眸子:“哦。”
婢女又补充:“不过我注意到少爷手上有凌珂姑娘的咬痕……”
老太太笑逐颜开:“哦?”
***
帝都私立高中。
午休时间。
唐槿汐和一群姐妹正倚在窗边闲聊。
“槿汐,你和傅家家主最近怎么样啊?那个凌珂到底……”
唐槿汐撩了一下微卷的长发,Joy香水那专属的奢侈玫瑰香四散:“你们别听她瞎说,她根本就不认识冥寒。不过我也能理解,毕竟她哪哪都比不过我,也只能说谎撑面子了。我跟冥寒好着呢,等结婚给你们发请柬~”
“哇~那一定是帝都最盛大的世纪婚礼,不过我们可随不起份子钱啊。”
唐槿汐笑得甜腻:“别搞笑了~冥寒不会在乎你们这点的~”
“槿汐,我们都要羡慕死了,对了,你跟姐妹们说说呗,你俩到底有没有发生……”
“当然有了~他可厉害了呢~”唐槿汐清了清嗓子:“不跟你们聊了,我还要去看好戏~”
这话题是她的死穴,她连傅冥寒手指头都没碰到过……
不过她说要看好戏却是真的。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微信。
【槿汐小姐,我们跟踪她到学校旁的烟酒行了,拐角那就是个死角,没有摄像头,你要不要来看看热闹?】
她笑得阴险。
【好,记住了,两套方案,随机应变,把这件事办好,你爸升职的事就成了。】
***
烟酒行。
“来啦?”还是那个操着口音的老板,他现在跟凌珂挺熟了,女孩本就长得扎眼,又总买同一个牌子的烟。
凌珂扶额咳了几声,一上午她都很不在状态,头很痛,很沉,虽然昨晚没盖被子,但凭她的体质绝不至于生病,以前她都直接睡在野外,以天为被地为床。
一场诡异的病,就像在预示着什么……
“姑娘,生病就不要抽烟了。”
凌珂没回复。
老板耸了耸肩,直接把她总抽的烟从柜台里拿了出来,放到结账台上。
结完账,她撕了包装,甩出一根,咬上,老板很上道地帮她点上。
两个人隔着柜台,坐姿是一样的慵懒落拓,叼着烟,看着电视。
“帝都,今晚小雨。”
这会儿空气已经潮湿黏腻了,凌珂不喜欢雨,虽然雪化了就是雨,但起码曾经是雪。
发会呆,尼古丁缓解了部分头痛,她起身,离开烟酒行。
出门没走两步,上来一群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掀了掀眼皮,是六七个穿着校服的男生,为首的那个她认识,老熟人张天霖。
她眼底一片傲然:“伤好了?”
张天霖眉目阴沉,暗骂一声:“操,上次我是让着你,这次敢不敢再跟哥几个练练?”
她清浅哂笑:“小爷我没空。”
“小爷”是她上次夜闯赌场时跟赌场里的人学的。
她从左侧走,张天霖就跟到左侧拦着她,语气里满是挑衅:“怎么?看我们人多怂了?我可听说你跟那沈从闻有一腿,你要不玩可以,我们去找他玩!”
很好。
他的话成功挑起了凌珂身体里的血腥暴力因子。
她扫了一眼这几个身材健硕的男生,漂亮的眸子里溢出湛湛寒凉之气,她压了压指关节:“你们一起上,我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