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南宫瑾那目光闪闪的眼睛,沈千洛:“……”
真是熟悉的面容,熟悉的套路。
“我请你去醉仙楼用膳,给你接风洗尘!”
不错不错,知他者,千洛也!
南宫瑾满意的点点头,不过:“不去醉仙楼了,去临月楼!”
“为什么?”沈千洛不解的询问:在京城,临月楼虽然是和醉仙楼齐名的酒楼,但它的名气比醉仙楼要稍稍逊色那么一点儿点儿,平时,她给南宫瑾接风洗尘时,都是去醉仙楼的,今天,南宫瑾怎么想起来去临月楼了?
南宫瑾道:“临月楼离刑场比较近,透过临月楼雅间的窗子,能够看到刑场,今天午后有个毒杀了正妻的负心汉,要在刑场被砍头,咱们去临月楼用膳,可以边用膳,边看那负心汉被砍头……”
灵香:“……”
沈千洛:“……好!”
南宫瑾的接风洗尘宴,自然听南宫瑾的,他想去临月楼,边用膳边看陈信被砍头,那她就请他去临月楼,让他边用膳边看砍头。
“那事不宜迟,咱们赶快走吧!现在去临月楼,刚好能赶上边用膳,边看砍头……”南宫瑾催促。
灵香:“……”
沈千洛:“……好!”
吩咐灵香将桌子上的一系列东西搬回书房,沈千洛和南宫瑾向外走去,风中,传来南宫瑾的声音:“听说临月楼新出了几道菜式,那几道菜式和刑场砍头非常相配,等会儿咱们点来尝尝……”
灵香:“……”
边吃东西边看砍头,瑾郡王的口味还真是独特,希望他看过砍头一幕后,还能吃得下饭……
……
临月楼,雅间!
南宫瑾站在窗前,透过大开的落地窗,饶有兴致的看向不远处的刑场。
午时将近,刑场附近已是一片人山人海。
重犯陈信已经被押上刑台,陈府老夫人,也就是陈信的母亲,在丫鬟的搀扶下,带着陈信的儿子走了过去,满眼泪水的道:“阿信,再看看孩子吧!”
襁褓里,婴儿正在熟睡,那像极了他和小怜的小脸,看得陈信一颗心都要化了,眸子里父爱涌动:“娘,小宝就交给你照顾了!”
“你放心,我会将小宝抚养成人的……”陈老夫人眸子里泪水点点。
“多谢娘!”陈信诚恳的道着谢,抬头看向陈老夫人:“娘,您将孩儿养育成人,孩儿还没来得及报答您,就要离去,还留下一个只有六个月大的孩子,让您照顾,孩儿对不起您……”
陈信歉意的话语,听得陈老夫人再也抵制不住,眼泪直流:“不要这么说,娘不怪你……”
要怪就怪这老天,这老天为什么要让她儿子发生这种事……
“娘,孩儿是不能孝顺您了,不过,小怜判了十年牢狱,等她出狱后,您将她接回府里吧,她会孝顺您的,带着孩儿的那一份,一起孝顺……”
陈信真挚的话语,听得陈老夫人满眼泪水,哽咽的道:“不要说这么多了,我带了你最喜欢吃的饭菜,你吃一点儿吧。”
说话间,一名陈府丫鬟提着一个大盒食走上前,打开食盒盖,将里面的饭菜,一一摆了出来。
饭菜明显是刚做好不久,还冒着热气,丫鬟拿着筷子,将每个盘子里的菜,都夹了一点儿,喂给陈信。
饭菜刚刚喂完,大理寺行刑的人便走了过来,将陈老夫人等人赶离刑台,下了斩令。
刽子手手起刀落,砍下了陈信的头!
陈老夫人痛呼一声,背过气去,丫鬟怀里,原本熟睡的婴儿也大哭了起来。
陈府下人们的呼唤老夫人声,哄孩子声,上刑台收尸的脚步声,此起彼伏,整个行刑台前,顿时乱成一团!
混乱的一幕,看得雅间里的南宫瑾摇头叹息。
身后,沈千洛的声音缓缓响起:“南宫瑾,你点的招牌菜,你还吃不吃?”
“吃!”他来临月楼,就是为吃招牌菜的,招牌菜上来了,他岂能不吃。
南宫瑾慢悠悠的转过身,不想,正对上沈千洛手里端着的盘子,那盘子雪白雪白的,里面装着一片红艳艳,像极了刚才那位负心汉被砍掉头后的,鲜血喷射的脖颈……
南宫瑾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他急忙跑到角落里的痰盂前,干呕了起来,边干呕边道:“那是什么鬼东西?”
“你点的招牌菜啊,叫什么……西瓜片……”沈千洛非常诚恳的说道。
“我不管它叫什么西瓜片,冬瓜片,你让人把它拿走吧……”南宫瑾急急的摆手。
“你不吃了?”沈千洛询问。
“不吃了,不吃了……”南宫瑾连连摇头。
“那真是可惜了,我刚才吃了一片,还挺好吃的。”沈千洛非常惋惜的说着,又拿起西瓜片吃了一片。
南宫瑾的余光看到了,眼前再次浮现陈信那没了头的,鲜血喷射的脖颈,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与此同时,云倾城正在刑台外的马车上,满眼惋惜的望着陈信被砍掉头的尸首:陈信,小怜这一对有情人,阴阳相隔了,真是可惜!
都怪那个正妻方暖,陈信都已经不爱她了,她还留在陈府,死巴着陈信做什么?她就不能长长志气,主动和陈信和离……
和离后,再找个喜欢她的男的,和陈信,小怜成为两对有情人,多么的皆大欢喜。
现在好了,她紧抓着陈信不放,陈信为了和小怜在一起,毒杀了她,而陈信也东窗事发,被砍了头,只留下小怜和他们的孩子,孤苦无依的在世上……
这可真是造孽,害死了自己,也害苦了别人……
云倾城摇头叹息着,丝毫都没注意到,坐在她身边的南宫寒,也在看着刑场上,陈信那尸首分离的尸体,眸子里寒意涌动:陈信是他的麾下,是暗中投靠了他的商人,每年都会上交陈府的一半收入给他,助他招兵买马,如今,陈信被斩,陈府的当家人更换,陈府不会再投靠他,不会再做他的麾下。
他得不到陈府上交的那些金银了,那可是寒王府五分之一的收入!
真是可恶!可恶!
究竟是谁将陈信害成了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