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漪澜轻轻吻着他的掌心,声音嘶哑,“也幸好,我们都还活着,我们的爱,还能继续。”
凤瑶之开车向他们冲过来,那狰狞扭曲的面容,恐怖阴森的眼神,诡异兴奋的笑容浮现在脑海里,她不由得遍体生寒!
在看到凤瑶之脸上满布的斑疹时,她终于知道了,御景宸曾经对她做过什么,所以她疯了,就算死也要拉着他们一起陪葬!
虽然觉得御景宸的手段对一个女人来说有些太残酷,太狠戾了,但是凤瑶之的遭遇她并不同情。
这一切,完全都是她咎由自取!
方漪澜头疼欲裂,像被一把尖锐的锥子,不停凿击,但是她却舍不得晕过去,“阿宸,我们要一直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想到昏迷前,那辆迈巴赫轰然爆炸,烈火伴着浓烟,犹如蘑菇云一般冲天而起,熊熊焰火,热烈如荼,仿佛能焚尽这世间一切罪恶。
幸好,他们距离爆炸中心点比较远,只受到了气浪的波及。
也庆幸,他们的车子防弹加固,安全等级极高。
否则……
呼吸倏然一紧,她依然心有余悸!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秦公推门走进了病房里,见孙女儿爬在病床边昏迷了过去,心中有些担忧,打算将她送到自己的病房。..
但是,昏迷中的阿澜,却紧紧握着御景宸的手不肯放开。
“这孩子……”秦公有些无奈,但为免惊忧了她,只好让护士在御景宸的病床边摆了一张小床。
SVIP病房的床很大,可御景宸受伤严重,未免不小心碰到他身上的伤,他也不敢让他们睡在一张床上。
——
方漪澜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脑袋不像之前那样头疼欲裂,但依然隐隐钝钝地疼痛着,还伴着一阵阵晕眩,一种难以言喻的恶心感,令她胸口堵得慌。
思绪茫然了一瞬间,她就看到了身旁的御景宸!
他还在昏迷,雕玉般的面庞似乎和平时没有什么不一样,如果忽略他额头上厚厚的纱布,他更像一座沉睡的雕像,少了几分慑人的气场,却更多了几分神明般的静穆。
她想轻抚他的面颊,却发现右手被他紧紧握在掌心里,而抬手的动作,也惊动了正在昏迷中的男人。
被他握住的手倏然一紧,沉重的力道,几乎能将她的手骨捏碎。
方漪澜疼得厉害,身体止不住地发颤,却连动也不敢动一下,看着躺在病床上昏迷的男人,用力挤了一下眉头,陡然睁开眼睛。
下一秒,四目相对——
一眼眶含泪,笑意盈然。
一眸光深晦,沉不可见。
这一刻,他们以爱把万物隔绝,把岁月亦都隔绝,在这寸草不生的幻境深爱一回。
直到方漪澜眼中久蓄的泪,终于隐忍不住从眼眶内跌落,她声音沙哑,“阿宸,你醒了!”
御景宸掌间的力道倏然一松,低头便看到,她柔白的手上呈现了几道红痕,瞳孔猛地一缩,张了张嘴,“疼……疼不疼!”
嘶哑的声音,就像粗糙的磨砂纸磨过沙砾的墙面,短短四个字,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话音还没有落下,喉咙里就发出粗嘎的喘声。
第二根肋骨的损伤,令他非常痛苦,特别是说话的时候牵动内脏更甚。
虽然只说了四个字,但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似的刮在心肺之间。
方漪澜摇摇头,泪水掉落得更凶了,“你不要说话,听我说!”
“别……别哭!”见她落泪,御景宸又怎么能忍得住不说话,轻轻握住她的手,嘶声道,“别担心,我没事……”
没有缺胳膊断腿,也没有伤到要处,这样的伤对他而言,已经算好的。
最值得庆幸的是,她并没有受到伤害。
“你还说……”方漪澜声音哽咽的厉害,盈满水光的眼睛狠狠瞪着他,但眼眶内一片迷离般的薄红,更显得眉目含情,迷醉人心。
御景宸张了张嘴,但还来不及说什么,干涩的唇瓣就被她猝不及防地堵住了,柔软的触感,令他倏想到了,之前在车上,那个还没有来得及付诸行动的吻。
这一刻,得偿所愿了,内心所有躁动的情绪,仿佛瞬间平息。
娇嫩的唇感受他唇间的干涩,不由伸出舌头,轻轻舔了几下,这才放开了他,“你再说话,我就堵住你的嘴!”
她的声音也有些沙哑,嘴里好像含着糖果,娇糯中透着一股子性感,甜美诱人。
御景宸很想表示,这样堵嘴的方式,欢迎来一打,但看到她眼中的关切和凄迷,将到了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
方漪澜似乎对自己造成的威胁很满意,轻声道,“车祸的时候,你将我保护的很好,因此我并没有受到伤害,只是在车子震荡的过程中,我的头部受了撞击,有些脑震荡,左脚跺骨扭伤。”
御景辰醒过来后,最关心的大概就是她有没有受到伤害。
但是,她更担心为了保护她而受重伤的他。
御景宸看着额头上,同样缠着白色的纱布,显得有些苍白憔悴的娇人儿,想说话,但又怕惹她生气,心里不禁有些憋闷。
虽然心疼她还是受到了一些伤害,但也庆幸,这场车祸并没有对他们造成严重的后果,而身受重伤的人也是他。
“开车撞我们的人,是凤瑶之,她已经在车子爆炸之中尸骨无存,所以……”方漪澜看着他,不禁微微一叹,“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好吗?”
凤家已经为凤瑶之曾经的所做所为,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她不希望御景宸再继续迁怒于谁,冤怨相报何时了,经历了这一遭,他们都应该放下心中的戾气,更加珍惜所拥有的。
御景宸的呼吸不由一紧,胸口又开始疼了起来,他隐忍着痛楚,“好!”
不管做什么事,如果她不认同了,也就没有意义了,他不希望为了那些毫无意义的外人,与她产生任何分歧。
若不能同德,何以同心?
若不能同心,何以同行?
方漪澜握着他的手,轻轻贴到面颊上,声音低柔,“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