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这几天，周泽宇也没闲着，虽然没去新区开拓业务了，但老区的跟进工作一直在有序进行。
装了那么久的拆二代，周泽宇已经有些厌倦了，行为相比之前收敛的很多，却还是逃不过挨打的命。
回想起这段当托的日子，周泽宇感慨万分，自己以前可是个十点不到就睡觉的大好青年，经过半个月的高强度工作，通宵熬夜已是家常便饭，现在不到十二点根本消停不了。
回到了梦开始的地方，周泽宇挑了个良辰吉日，躲在安全通道里静静的吸起了烟。
终于是等来了考核的日子，周泽宇悠闲的靠在椅子上，等着郑友龙喊自己去领钱。
“泽宇，郑总请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来找周泽宇的人是肖雨丽，跟平常一样，肖雨丽身着一袭标致的职场装，不同的是，这回对方的脖颈上还多了条浅紫色的透明丝带。
“好的，我等下就去。”
周泽宇抑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有些东西不该自己问的，最好还是少说为妙。
对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周泽宇梳了个弯卷的飞机头，还把机场跑道向左上方略微倾斜了15度。
把一切都打理好之后，周泽宇起身捋平了正装上的褶皱，又试了下皮鞋能不能踢响。
“嗯，锃锃亮的，不需要打蜡抛光。”
周泽宇满意的微微一笑，仪态庄重地走出了座位，突然像是想到了些什么，抬起的脚尖又放了下去，他立直腰板，转过身，对着自己的位置深深的鞠上了一躬。
“以后我就是项目组的人啦，告辞。”
周泽宇自导自演了一出苦情告别戏，就差当场抹泪了，一出门，人就忍不住咯咯发笑了起来。
流水数据周泽宇看过，通过考核不是问题，就凭郑友龙那天花乱坠的吹牛本事，给他一个大大卷泡泡糖，他能给你吹出一个基诺夫空艇来。
“郑总，是我，周泽宇。”
有了底气，周泽宇敲起门来也硬气了许多。
“别锤了，进来吧。”
“嗯？怎么语气有点冷淡….”
周泽宇觉察出不对劲，莫非是小姨子跟人跑了？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没有红砖墙，台面上也见不到厚信封，只有一沓空白的支票簿。
“支票结算哇，我还没操作过，怎么去银行兑钱，好紧脏啊。”
周泽宇深吸了两口气，小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等下是三万五万？还是十万八万？反正自己从来没接触过那么多钱。
出乎意料的是，郑友龙并没有按预期设想的剧本出牌。
“你准备一下，等下跟我去汇报工作。”郑友龙抬腕看了下表，把桌上的资料收进了文件夹。
“汇报工作？”周泽宇一时不明所以。
“就是把我们的成果汇报给张总听啊。”郑友龙解释完，提醒道：“还有呐，等下在张总面前不要喊我郑总，一定要喊我郑总监，或者郑经理，听见没有。”
周泽宇学得很快，应了句，“明白，郑总监。”
“很好，这些资料你拿着，我先去趟厕所。”郑友龙双手握住扶手，略微吃力的把整副身体支撑了起来。
“肖秘书不跟我们一起去吗？”周泽宇检查了一下资料，把文件夹夹在了腋下。
郑友龙松了松皮带，临走前说：“她去只会添乱，你反正以后都要跟着我做事的，先提前适应下助理的工作。”
“哦哦，好的。”周泽宇唯诺的点了点头。
张帆的办公室位于写字楼的顶楼，周泽宇以前从来没来过这里，平时按电梯也很少有人按这层，周泽宇还以为是被别的公司给租去了。
一出电梯门，雕刻着牡丹花图案的红毯引入眼帘，整个人踩在上面，灵魂也瞬间高贵了不少。
郑友龙走得很急，体态像是在躲城管的小贩，走了一段距离，发现人没跟上，回身瞅见了磨磨唧唧的周泽宇，用刚刚好的音量吼道：
“动作快点，真当你是外宾访问呢？”
“不好意思，第一次来。”周泽宇收拾好窘态，跟上了郑友龙的步伐，但余光还是时不时的扫向四周。
楼顶的供暖设备也跟底下的不一样，走在过道上就能感受到暖意，采光也做得很好，四周亮堂堂的，到处充满了朝气。
“以后我要是能在这种环境工作该多好啊。”
周泽宇小声呢喃了句，跟顶层的环境比起来，自己之前的工作环境跟潮湿阴冷的地下室没多大区别。
不知不觉，俩人已经站在了张帆的办公室门前，郑友龙瞄了眼周泽宇，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状态，便催促道：“想什么呢，准备好了没有。”
“可以了，郑总监。”周泽宇微微颔首，人站在原地。
郑友龙指了指脑门上的秃顶训教道：“那还不去敲门，要我帮你敲吗？”
“哦哦哦，我这就去。”周泽宇从来没了解过这些规矩，懒散惯了，一时间有点难以适应。
郑友龙正了正领带，后退了一小步，把位置让给了周泽宇，周泽宇顺势补位，清了清嗓子，敲门道：“您好，请问张总在吗？”
见门里传出了动静，人应该是在的，周泽宇又补充道：“我是郑总监的秘书，我们来跟您汇报工作了。”
“好的，进来吧。”
听那声音，周泽宇判断对方应该还没到而立之年。
郑友龙见周泽宇又发呆了，肘了下说：“愣着干嘛，开门啊。”
周泽宇不敢松怠，他扭开门把手，先一步走了进去，同时他还注意到郑友龙明显加快了脚步。
“嗯？我是不是应该让他先见张帆一面？”
吃过那么多次亏，这次周泽宇学精了，他有意识地放慢了步调，等到郑友龙走到自己前面了，才放心大胆的跟在后头。
两人面对面，笑脸相迎，一个在憨憨的傻笑，另一个则是令人捉摸不透的冷笑，周泽宇也不好插话，只觉得气氛甚是诡异。
张帆留着一头偏分中卷发，脸白到几乎可以反光，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模特气质，却少了点总裁该有的英气。
如果换做是在别的地方见到张帆，周泽宇肯定以为对方是某个C位出道的奶油小生。
“好久不见嘛，郑友龙，最近换口味了？”张帆手指夹着笔，指尖在郑友龙和周泽宇之间来回晃动。
“张总说笑了，今天主要是来谈正事的，至于别的那些，等项目通过了再说也不迟。”
“没想到你郑友龙也会有低三下四的时候呐。”
周泽宇倒是从没见过郑友龙如此客客气气的模样，这下长见识了，心里乐开了花。
“行吧，请开始你的表演。”张帆放下笔，抬了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