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不知道咧,那你喜欢哪个明星。”周妈进一步追问道。
周泽宇从没谈过恋爱,这点家里人是一清二楚,周妈猜测自家儿子可能是发育晚,很多事懵懵懂懂,指点一下说不定就开窍了。
要是连个方向也没有,周妈会沉默,神仙会流泪。
“我又不看综艺影视剧的,平常没关注这些,说不上来。”周泽宇觉得太敷衍不好,于是说了个印象比较深刻的。
“热巴吧,演技好,人品赞,长相甜美。”
“原来咱家儿子喜欢混血的。”周妈小声嘀咕了起来,这就有点为难她老人家了,圈子里认识的外地姑娘有不少,可要说混血的,真没有。
一个也没有。
“还有别的明星吗?”周妈又问。
“哈?你这是要干嘛?”周泽宇迟钝片刻,大概猜出了老妈的意图,解释说:“我还年轻,不着急找对象,人生大事嘛,过几年再谈也不迟。”
“泽宇呐,你要争点气,看看跟你一起玩的那些小伙伴,哪个没有成家立业,以前拿炮仗塞你裤裆里的史丹,他家媳妇第二胎都怀上了。”周妈怒而不争道。
周泽宇皱了皱眉,“你说史丹就直接说人名嘛,干嘛非得把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捎上….”
“况且争不争气又不是比谁结婚早、孩子生得多,我这年纪出来相亲不合适,还是先沉淀多几年吧。”
“再说,我是为了未来考虑,我本身学历差,得找个厉害点的学霸保障子女教育,跟我年纪相仿的女生,基本都在读大学呢,能和我坐到一个饭桌上聊天的,十有八九中途辍了学,思想幼稚肤浅。”
学校那些好姑娘,周泽宇怕是这辈子指望不上了,近水楼台先得月,校园里说话讨喜的小伙子遍地都是,时间又多,每天24小时全天候提供服务,完全比不过。
周泽宇继续说:“我的事业正处在稳步上升期,万一在韶城找了个落脚,回头渊鱼那遇到个更好的归宿,那可不两难了吗?”
“我知道老妈你是为了我好,但我有自己的想法,男生有条件,真不愁没女孩子喜欢,大城市而立之年打光棍的人多了去了,眼下最关键的是提高自己。”
周泽宇说的是有条有理,老妈心里想什么,自己掂量得准。
周妈长叹了口气,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哎,泽宇长大啦,你往后的人生自己好好规划吧,我不掺合了,假如实在找不到对象,不要怕麻烦我们。”
周爸插了句嘴说:“能留在渊鱼生活自然最好,生活艰难的话,大可以回韶城来。”
虽然周爸很想儿子待在自己身边,不过谁家父母不想子女混得比自己好,如今周泽宇出人头地,万万不可拖了后腿,只要能常回家看看就行。
“明天还有两场相亲是吗?”
周妈点点头,“是啊,你不想去的话,我们可以去帮你推掉。”
“不用了,我去。”
尽管周泽宇已经拿定了主意,可推辞掉约会,难免会有些为难,毕竟是自己这方主动邀约,太反复容易留下不好的印象。
“难得回一趟韶城,得吃好喝好,渊鱼那物价死贵了,浪不起。”
道出心中的真实意图后,周泽宇开始自我反思,自己究竟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
他的心动女生并没有个确切的标准,外貌无疑是个必考项,可温茹这种颜值MAX的相亲对象,周泽宇除了有礼貌性的生理反应外,别的念头是一点也提不起来。
至于三观性格上嘛,周泽宇拿捏不准,感觉这种东西说不上来,都是事后话,成了就说缘分相遇,没成就说三观不符。
既然爱情如此微妙,周泽宇又陷入了沉思,回想起当初为什么会答应来相亲,大概是因为寂寞久了,又或许是被人刺激到了。
这种心态就跟不谈恋爱白上大学的论调差不多,家里管束严,一到大学放飞自我,很容易就迷失了,像是在完成一种荷尔蒙主持下的庄严仪式,稀里糊涂的开始,不明不白的结束。
“何俊生,就因为你刺激我,等着面壁吧。”周泽宇的自尊心在作祟,他把锅全推到了何俊生头上。
一回到家,周泽宇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盆不好惹的仙人掌,挑对角度落点之后,刺终于扎不到手了。
周妈刚好出来晾衣服,见状问道:“泽宇啊,你干嘛老是跟仙人掌过不去?”
“城里人说的,多摸仙人掌,人会变聪明。”周泽宇忽悠道。
“路边看相的说的?”周妈不信忽悠。
周泽宇接着忽悠说:“是一个叫奥·沃朔德的植物研究员说的。”
“得了吧,小心扎到手。”周妈晾好衣服,走进厅内,打开暖炉,裹了条毛毯在身上,“外边冷,别待太久了。”
周泽宇又在外边待了几分钟,把仙人掌全身留下泽宇到此一游后的痕迹,方才离开。
“妈,你对未来儿媳妇有什么要求没。”周泽宇俯身靠在暖炉边搓了搓手。
“对你好就成,我相信你的眼光。”周妈说的很随意。
周泽宇调皮道:“是因为我不是近视眼吗?”
“四只眼睛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最好先相处一阵子,对彼此有一定的了解,再确认关系。”
“那你不该喊我去相亲啊。”周泽宇这下搞不懂了。
周妈叹息道:“我这不是想抱孙子嘛,感情方面可以慢慢培养嘛。”
“当年你和我爸也是?”周泽宇很是好奇。
“没,我早知道你爸那点小心思,不然也不会坐上他的自行车后座。”
周妈回忆起往事,咧嘴笑得很甜,宛如一个青涩的少女。
事情的起因,得追溯到一个明媚的清晨,女生的抽屉里被心仪的男生塞了封情书,女生明知心意,却故作矜持,娇嗔地骂一声“笨蛋,我才不会喜欢你”。
情书舍不得撕,反倒像护身符一样随身携带,女生夜里时不时会偷偷蒙在被子里,撑着滚烫的羞红脸,把那份字迹工整的情书映在皎洁的月光下,一字一句地念出来。
后边的剧本,就是周泽宇耳熟能详的自行车后座拐卖少女案,自己老爸蒙受了二十几年的不白之冤,如今可算找到真正的幕后黑手了。
“还以为是土匪劫持良家妇女当压寨夫人,没想到是黑吃黑。”周泽宇听完故事后感慨道。
“臭小子,怎么说话的,看我不打死你。”周妈把毛毯扔到周泽宇脸上,随手操起角落头的扫帚鞭抽陀螺,手法跟当年一样老道。
“疼疼疼~我知道错了。”周泽宇头顶毛毯,绕着沙发抱头鼠窜,叫声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