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咋整?
换了别人,林北辰都不会多想,直接就答应了。
但那几位可是李建成的女儿!
李世民心中的刺儿不多,李渊算一根,现在基本上算是帮他拔掉了。
另外一根儿,毫无疑问便是李建成,这一根儿可不简单,便是林北辰,也不敢轻易去碰。
思忖良久,林北辰才咬牙答道:“此事我只能尽量去办,能不能成,便要看天意了,你也知道,她们毕竟是李建成的女儿,要陛下放她们出宫,怕是不易。”
郑观音立时纳头便拜:“多谢侯爷!”
“你别急着谢我,我说过了,此事成与不成,我是半点儿把握也没有的。”
郑观音便抬起头来:“侯爷赤诚以待,罪女也不敢有所隐瞒,方才侯爷说唐潇为罪夫诞下怪胎且早早夭折一事,实属无稽之谈,此事别有隐情,各种曲折,一言难尽!”
林北辰立时又惊又喜:“一言难尽,那便多说几句,姐姐快起,坐下说话。”
一边说着,一边又扶住了郑观音,这次却是忍住了没有捏人家。
郑观音再次被他扶住,脸上微微一红,心中虽恼,但嘴上也没说什么,十分温驯的顺着林北辰将自己按到了凉亭石凳之上。
待得林北辰在对面坐下,一脸期望的看向自己,郑观音才继续说道:“侯爷所说下毒之事,罪女确实没有干过,但罪女却是做下了另外一件错事。”
“那不重要,姐姐,我只问你,我师姐当真没有生下怪胎?”
郑观音便点了点头:“生下怪胎的是我那丫鬟素琴,她那孩子一生下来便是双头单身,看着骇人得很……”
“沈素琴?”
林北辰又吃了一惊,郑观音也是微微一愣:“侯爷莫非认得她?”
“这不重要,姐姐你继续。”
“侯爷或许不知,素琴和唐潇乃是同日产子,那一日,素琴产下双头怪胎,唐潇却是顺利诞下了鳞儿,但两人皆力竭晕倒,罪女一时鬼迷心窍,便……”
说道这里,郑观音便惭愧的低下头去。
林北辰却是兴奋得两眼放光:“所以你就来了个狸猫换太子,用沈素琴生的怪胎调换了唐潇生的正常男婴?”
郑观音咬着牙点了点头,旋即又起身要跪,却是被林北辰一把按住:“好,太好了,你没骗我吧?”
好?
而且还是太好了?
郑观音惊愕万分,难道林侯和他师姐有仇?
又见林北辰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脸颊便是没来由的一阵发烫:“罪女已是这般田地,如何还敢欺瞒侯爷?”
说的也是,她没道理骗自己嘛。
而且就算是要骗,也不会编出这种情节来,拿自己丫鬟生的怪胎换走情敌所生的正常孩子,说一句人神共愤,罪大恶极也不为过。
也难怪郑观音要以为自己是来给唐潇报仇的了。
不过嘛……
爽了,这回是真的爽了!
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就此绝后了!
如此一想,林北辰便喜形于色,若非还有一丝在美女面前保持风度的本能在,恐怕就要跳将起来手舞足蹈了。
郑观音察言观色,越发疑惑:“侯爷为何如此高兴?”
“嘿嘿,嘿嘿,此事也是说来话长,今后有机会我再与姐姐细说,姐姐继续,我那师姐是一直不知婴儿被换之事么?”
郑观音眼中便露出几分痛苦之色:“那日换完婴孩不久,罪夫就赶到了别院之中,见到那双头怪婴,顿时怒不可遏,竟然……竟然拔剑将其刺死……”
我去,李建成这么狠?
林北辰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但郑观音还在继续:“后来又闻听素琴诞下一个男婴,罪夫又命人将那男婴与已死的双头怪婴再次调换……”
“…………”
“谁知半月之后,唐潇便突然不辞而别,而且还留下了那个男婴和一封信给罪女,罪女看了信才知晓她当日早已醒转,只是在装昏,却是将罪夫所为全都看在眼里,听在耳中……”
说道这里,郑观音便是一声长叹,眼中再次流露出深深的愧疚:“她若是早醒半个时辰,又或晚醒半个时辰,都能与自己的孩子共享天伦,她却偏偏在最不该醒的时候醒了……”
林北辰也听得感慨万分。
怪不得郑观音之前说此事曲折,如今看来,还真是足够曲折,足够复杂,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自己这个便宜师姐也真是够倒霉的。
不过也亏得她倒霉,若是没有这么一档子事儿,她就算不为了李建成,也极有可能为了自己的儿子摆李世民一道,那可就真的是日了狗了。
别的不说,至少自己绝对混不到现在这个地步!
突然又想起了沈素琴当初跟自己说的那些话,沈素琴说唐潇抢了她的儿子去骗李建成,如今跟郑观音的话两相对照,倒还十分契合。
难道她也被郑观音蒙在了鼓里?
想到这里,林北辰便又问道:“沈素琴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么?”
郑观音便又摇了摇头:“罪女怎么会告诉她实情?恐怕直到现在,她都以为圭儿是她的骨肉,唉,也不知她们母子今在何处,过得如何……”
林北辰心头便是一阵冷笑,人家过得可比你舒坦,而且还一门儿心思想着推翻李世民,扶那个本不该存在的李承圭上位当皇帝呢!
如果沈素琴得知此事真相……
应该会当场疯掉吧?
不对,她多半不会相信,反而会认定是郑观音和自己合伙骗她。
沈素琴信不信,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唐潇和李承圭会不会相信郑观音。
嗨,想这干嘛?
唐潇跟他儿子能不能相认,关我屁事啊?
现在自己应该关心的,就只剩下两个问题了。
第一,苏瑶说沈素琴给师姐下过毒,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儿,这个可以找机会问苏瑶。
第二,师姐在离开李建成之前的那几年究竟干了些什么,这个郑观音多少应该知道一些。
“观音姐姐,我再问你一个事儿。”
“侯爷想问什么,问就是了。”
“我师姐,是什么时候到李建成身边的?”
“我初次见她,是在武德二年十一月,但她是不是那时才与罪夫相识,便不得而知了。”
“哦?此话怎讲?”
“罪夫在长安城外有一所别院,唐潇一直就住在那别院之中,很少进城,罪女第一次见她,便是在武德二年十一月父皇的生辰大宴之上。”
时间跟李世民说的对上了,看来郑观音没有说谎。
“后来听她说,她是去看当今陛下的,罪女也不明白,她那时为何要去看当今陛下,直到方才,才想明白。”
“哦?姐姐想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