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祸起萧墙
顾独说道:“我想让礼夏陪你回去。”
靳岚嗔道:“在礼夏的事上,你怎么这么蠢?”
顾独皱眉,靳岚又说道:“若你当真心里没鬼,又何须时时处处这般避讳?”
顾独刚一张嘴,靳岚又说道:“大战将发,三关倾危,很可能楚大师不会来镇北关,全要靠你二人独撑大局,此关乃泽国首攻之地,你却只想着儿女私情?”
“你可不要忘了,在你身后,是千里沃土,百万黎民,一旦破关,不仅仅是生灵涂炭,你我二人还会背上千古骂名!真到了那时,任你浑身是嘴,也脱不掉叛国通敌的嫌疑!”
顾独沉默着点头,靳岚嫣然而笑,搂住他的脖子轻声说道:“这一别不知几年能见,去把门闩上。”
第二天,靳岚抱着孩子,跟着大祭司启行,顾独直送出十余里才停住,目送着马车远去。
回到皇宫,楚淑婷闻讯便跑了来,扑到靳岚怀里,又哭又笑,靳岚哄了她好一会儿,楚淑婷才消停下来,依偎着靳岚说话。
出于礼数,也出于对顾独前程的预估,留守于宫中的御魂师相继带着贺礼来道贺,连主祭司和从祭司都来了。
靳岚抱着孩子见客,一片恭喜声中,楚淑婷突然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口鼻流出黑血。
所有人都惊住了,靳岚最先反应过来,这必是泽国细作借此时机,往糕饼上撒了毒药,就是为了毒死楚淑婷。
楚淑婷贪嘴是出了名的,而且在她的屋里,楚淑婷向来是看见什么吃什么。
靳岚扑过去跪在楚淑婷身边,看到她的身边有半块糕饼,靳岚捡起来放进了嘴里。
她活不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兽灵师,吃了她屋里的糕饼死在她屋里,而她又是叛降之人,又是刚从镇北关回来,又赶在大战将发之际,她无论如何都活不了。
活不了不算,还要遭受拷打,连累顾独和礼夏,灵皇如此多疑,绝不会放过他们,她只有死了,才不会拖累顾独和礼夏,而且服毒而死,总比饱受屈辱折磨再被砍头要好吧?
咽下糕饼,靳岚掐住了顾北关细小的脖子,孩子也不能留下,会拖累顾独。
手上用力,‘咔’的一声轻响,靳岚嘶喊道:“儿啊……娘对不住你!”
众人此时才反应过来,而靳岚已经倒在了地上,跟楚淑婷一样,口鼻流出黑血。
众人惊乱之时,东方轩静默着离开,急匆匆出了宫,骑上快马,驰往镇北关。
灵皇得知消息后,雷霆震怒,斥道:“立刻缉拿顾独,押解回宫,朕要亲自审他!”
大祭司说道:“皇上息怒,此事应与顾独无关。”
灵皇怒斥道:“靳岚畏罪服毒,你还敢说与顾独无关?立刻缉拿顾独与礼夏!”
大祭司愕然问道:“敢问皇上,为何要缉拿礼夏?”
灵皇斥道:“你老糊涂了!礼夏与顾独生死之盟,自然是沆瀣一气!”
大祭司伏地叩首,求告道:“皇上息怒,皇上三思,靳岚虽死,但事有蹊跷,靳岚与楚淑婷情同姐妹,况且刚与顾独生下一子,不应如此呀!”
“老臣以为,靳岚之所以服毒自尽,是因她的身份使然,她担心无法自证,又不愿受拷打折磨,因此才会服毒杀子,皇上三思啊!”
“三思什么!”灵皇怒斥道:“一派胡言!钟奇!朕命你带人星夜赶赴镇北关,将顾独与礼夏二人擒住,押解回宫!”
从祭司伏地叩首道:“皇上三思,大祭司所言有理,此事确有蹊跷,还请皇上明察。”
“混账!”灵皇暴怒,气得浑身哆嗦,指着大祭司斥道:“许昭!你们御魂司要造反吗?”
大祭司哭求道:“皇上三思啊!大战将发,顾独与礼夏是国之柱石,万不可做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啊!”
“混账!”灵皇一脚将大祭司踹倒,怒斥道:“难道除了他二人,你御魂司就没人了吗?交出玉龙璧!”
主祭司和从祭司同时一惊,玉龙璧是辖制魂军的圣物,向来由御魂司大祭司掌管,灵皇让大祭司交出玉龙璧,就是要贬谪大祭司。
两人连忙叩首道:“皇上息怒。”
楚怀忠与上官明丰也叩首道:“皇上息怒。”
灵皇却不依不饶,怒视着大祭司重复道:“交出玉龙璧!”
大祭司爬起来跪好,从怀中掏出玉龙璧,双手捧上。
灵皇一把将玉龙璧夺过去,厉声说道:“钟奇!朕命你即刻带人奔赴镇北关,必要将顾独、礼夏二人押解回宫!”
从祭司应道:“臣遵旨。”
灵皇又斥道:“全都退下!”
所有人,包括内侍都退了出去,灵皇瘫坐在榻上,恨得咬牙切齿,他知道靳岚是无辜的,也明白靳岚为什么服毒杀子,其实都是他的错。
如果不是他几次三番这么折腾,即使出了楚淑婷被毒死的事,靳岚也不会立刻就想到死,都是他的疑心造成的。
然而木已成舟,他已经别无选择,顾独跟礼夏都是悍勇之人,尤其是顾独,是他下旨让靳岚回宫,可刚刚回宫,母子二人便死于非命,顾独必不会善罢甘休,而礼夏必然也会与顾独生死相随。
天不佑灵国,不仅兽灵师死了,还连累着折损两员悍将!
灵皇举起了玉龙璧,他收回玉龙璧,一个原因是要让御魂司听令行事,另一个原因,就是要灭掉靳岚和楚淑婷的魂。
靳岚是顾独的娘子,楚淑婷视礼夏如亲娘,万一钟奇抓不到顾独和礼夏,又万一大祭司或是楚琴将靳岚和楚淑婷的魂放走,万一顾独和礼夏炼成魂侍!
后果必然不堪设想!
东方轩日夜兼程,仅用了两天半的时间,就赶到了镇北关,见到顾独时,第一句话就是:“靳岚和孩子死了。”
顾独犹如晴天霹雳,惊在当场,礼夏一把抓住东方轩的胳膊,急问道:“真的吗?这可开不得玩笑!”
东方轩将事情说了一遍,顾独呕出一口血,直挺挺地往后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