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侯爷您不能进啊……”摄政王府的侍卫苦着脸,既不敢拦,又不敢放。
“都滚开!”云萧然此刻暴躁非常,屮艹芔茻他再不进去自家宝贝女儿就要成别人的了!
堪堪走到院门口,便见惊鸿一脸尴尬地站在一旁,看到他来了,瞪大眼睛:“侯爷……您先别……”
然而云萧然根本不听,径直走到寝殿门口,屋内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嘶……疼!你轻点啊!”
“错了没?下次还敢吗?”
“我没错!……啊!疼死我了,容昭华你给我下去!”
惊鸿小脸一白,看着侯爷那黑得能滴出墨汁的脸心道:完蛋了!
果然,下一刻。“砰!咣当!”云萧然一脚踹向檀木门,其中一扇门直接从门框脱落,狠狠砸在地上,溅起碎石烟尘。
云倾岫诧异地看向门口,直接云萧然逆着余晖而立,笔直的身姿挺拔飒爽,一身银色长袍如月辉般明亮。
俊朗的面容染着一层厚重的愠怒,眸光阴沉似暴雨倾盆前夕那阴云蔽空的压抑苍穹。
云倾岫一把将正坐在榻上端着药盘的容昭华推下去,用衣衫将伤口盖上。看着这一幕,她总觉得有一种捉奸既视感,故而心虚地弱弱道:“爹……”
她那双晶亮澄澈似琥珀般的眼睛闪烁着星辉,眨巴眨巴看着云萧然,顿时将对方看得没了脾气,只得一汪怒火往另一个人身上撒。
云萧然的太阳穴突突跳着,怒道:“摄政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容昭华诚实地回答:“如您所见,我这是在给岫儿上药。”
云萧然怒喝:“我不是问的这个!你大庭广众之下带走倾倾,毁她清誉,是当我这个爹不存在吗!”
容昭华满脸理所当然:“岳父,我看岫儿受伤心中有些着急就没顾那么多,不过岫儿是我的准王妃,我一定是会负责的……”
岳父,岳父,岳个屁父!云萧然心中暗暗骂着,嘴上却道:“你当真以为有一纸婚约就能恣意妄为了?倾倾,这婚约的主动权不是在你吗?”
忽然被点名的云倾岫有些茫然:“是……”
云萧然冷笑道:“很好,倾倾,今日就退婚,不,现在就退!”
云倾岫有些猝不及防,下意识看向容昭华。却见他抿着嘴,璀璨的目光灼灼盯着她看。
她小脸一红,长长的睫毛低垂,一抹阴影投洒在绝色容颜上:“啊?爹……这……”
云萧然又是一气,心中万分嫉妒,眼眸更是仇视着容昭华。堂堂杀伐果断冷酷无情的摄政王,现在装什么可怜?搞得好像他欺负他一样!
还不是看准了倾倾心善,打起了苦情牌?这不,他宝贝女儿居然犹、豫、了!甚至还有一些不、情、愿!!
啧,气死他算了。“倾倾,你先出去。”他默默告诉自己不能气,要笑,要笑啊!他也确实做到了,只是那笑容看得云倾岫都是心里发毛。
于是云倾岫乖巧地下了榻,披好外衣,走出了屋门。惊鸿担忧地问道:“小姐,您没事吧?”
云倾岫神色淡然道:“没,我们回侯府。”
摄政王府寝殿内。
云萧然面色不善地盯住那丰神隽玉之人,双臂环于身前:“摄政王,你到底对倾倾怀着怎样的感情?喜欢?或是爱?”
容昭华默不作声。他也不清楚自己对她是什么感觉,但心中就是不肯承认那是喜欢。
云萧然知晓了答案,更加愤怒:“你连自己的情感都不清楚就对倾倾做出那般不检点之事,我不希望再看到这种事发生,否则我就是逼着也得让倾倾取消你们的婚约,不论什么原因。”
“这不行!”容昭华修长的剑眉拧在一起。好不容易定下了婚约取消了可不成!
云萧然差点被他这话噎死。好想打死他却又打不过怎么办?“不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摄政王,你好自为之!”
说罢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容昭华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忠义侯府。
八角凉亭,烛光摇曳,云倾岫双手托着精致的容颜笑得像一朵盛开的格桑花:“爷爷,您可真厉害,又赢了呢!”
云凌风不知云倾岫一直让着他,笑眯眯地看着棋盘:“不过如此,也不过如此哈哈哈……”
刚巧,云凌风抬头便看到阴沉着脸的云萧然正朝着这边走来,笑容瞬间消失,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臭小子!看到老子和小倾倾就这个表情?老子我欠是你金子还是咋的,赶紧的有多远滚多远!”
云萧然:“……”他是出门没看黄历吗,今天简直是诸事不顺!
云倾岫识趣地笑道:“爷爷,爹爹这是担心我呢!”她从凉亭下来,环着云萧然的胳膊,甜甜道,“爹爹,时候不早了,我扶您去休息吧……”
感受到女儿的亲切温柔,云萧然的脸色这才逐渐好转,继而眉梢上悄然漫上一层愉悦。
今日御史喝多了酒,满脸通红,看着夜色恍恍惚惚问道:“宛……宛姿啊,沁颜呢?”
月光之下苏宛姿面无表情,语气冷得可怕:“爹爹,姐姐她和瑾哥哥叙旧,一会儿便回来,您醉了,先歇息吧。”
“嗯……”御史头昏脑涨也没精力想那么多,苏宛姿将他扶到榻上盖好被子,他便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苏宛姿在御史榻前站了许久,眸光晦暗不明。
太子府。
云轻舞哆哆嗦嗦抱膝坐在角落里,看着一地狼藉,低声啜泣着不敢看震怒的容景熙。
容景熙一身白衣,狠戾的眸光如野兽般凶狠:“云轻舞!你办的好事!不仅在比试中失尽了颜面,更是惹怒了摄政王硬给本殿塞了一个太子妃!黎雅是什么人?一个富商之女罢了,贱民一个,没有实权不过有几个臭钱,可太子府缺钱吗?”
似乎摔东西并不能让他解气,他一把揪起云轻舞那头乌黑的长发,踹在她柔软的腹部:“蠢货!贱妇!”
云轻舞攥着拳,豆大的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不停滚落。腹部一阵阵刺痛,让她几欲昏过去。身上更是青青紫紫,几乎没有完好的皮肤。
不知多久,容景熙打骂够了,活动了活动关节,眸色阴鸷地走出屋子,狠狠将屋门甩上。
云轻舞痛苦地咬紧牙关,却觉得腹部更加疼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脱离了自己。她挣扎着起身,蓦地目眦欲裂:“血……血……啊——”
一声凄厉的叫声划破了太子府夜晚的宁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