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困难都会随着时间推移得到缓解。(更新最快最稳定)前提是必须付出艰辛的努力。
秦无衣并不知道,自己所在萨邦加维昂莫辛村恰好与莫离扎卡村出于对立方向,中间被巨大的中央山脉隔开,而萨邦加维昂莫辛村所在的位置也较为偏远,周边没有与文明世界连接的商道,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信息交流。
农作物丰收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大事,秦无衣也因此有了展开远距离搜索的资本。不过,这种所谓的“资本”说起来的确很可怜。那不过是维持一百人半年左右的食物,而这一部分,恰好是秋季收获索克块茎之后,按照正常标准计算人均配额结算下来的多余。
秦无衣只能组建两支搜索队。一队向北,一队往东。他觉得有些遗憾,如果当初随同自己来到拉邦卡世界的“工蜂”不仅仅只是两个人,而是更多,现在也就不会为了人手匮乏而烦恼。毕竟,萨邦加维昂莫辛村需要有实力强大的进化型“工蜂”作为主持。虽然有了火枪,村民们仍然不是变异人的对手。那些怪物从不知道什么是恐惧,总是每过几天就要下山骚扰。它们每次都被杀光,却还是源源不断继续这种无用的攻击。也许是变异人没有智慧,不懂得战术。但秦无衣解剖过它们,变异人的大脑结构与人类相似,脑容量也差不多。
离开萨邦加维昂莫辛村的时候,所有人都显得表情严肃而郑重。祭司拉卡图诺已经明白,这个世界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所谓战士和神灵的故事,也不再带有过去那般迷信的色彩。老祭司很感谢这三个从通道里出现的陌生人,是他们帮助萨邦加维昂莫辛村渡过了难关。他们在村子最危险的时候来了,也带来许许多多自己从未见过的神奇。他们帮助自己找回了很多失去的记忆,自己却没能给他们提供任何帮助。之所以造成这种结果,完全是因为自己的愚昧。可是在以前,这种行为被称之为“虔诚”。
背着装满索克块茎的背包,秦无衣只觉得有种沉甸甸的兴奋感。那是对未知世界的强烈探索**。这一次的搜索时间可以长达半年,可实际算下来,最多三个月就必须往回走。否则,食物无法维持最基本的生存需求。
当然,如果在路上得到额外补给,情况就会好得多。
老祭司拉卡图诺端着一个装有白色粘土的木碗,颤巍巍的走到秦无衣面前。他像往常那样对秦无衣叩头、下跪,复而站起,用拇指蘸着碗里的粘土,嘴里不断诵念着古老的祈祷咒文,神情庄重,在秦无衣额头上慢慢画出一个箭头形状的符号。
“一定要活着回来。你是我们的酋长,永远的酋长。”
尽管老人努力控制情绪,声音却带有隐约的哭腔。连老祭司自己都觉得奇怪,他见过无数村民被变异人杀死,就连自己儿子死去的时候,也从未流过眼泪,为什么偏偏在送别这个陌生人的时候,却感到有种不舍的悲伤?
是因为那些叫不出名字的古怪机器?
还是那些被他们杀死的变异怪物?
或者,是连续丰收的索克块茎?
这种悲伤的气氛感染在场的所有村民。连秦无衣自己也觉得隐隐有些伤感。他只能尽量劝慰,以最快的速度带着队伍朝前小跑,很快消失在小路尽头。
……
大陆北部,伊德尔国。
马苏莫是一个拥有封地的骑士。与其它徒有虚名的贵族相比,马苏莫拥有颇为强悍的战斗力。按照地球上的标准,他算得上是超越五阶强化人的“奴仆”,麾下还有多达上百名武装扈从。在私人领地上,这是一支强大的武装。所有扈从都接受定期训练,综合实力相当于国王禁军里的步兵。马苏莫算是贵族当中能够狠下心给手下配备武装,有着远见卓识的人物。他的扈从装备精良,甚至配备了铠甲。
作为家族里的弃儿,马苏莫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奋斗”两个字的真正意义。那绝对不是什么通过自身努力就能得到回报的屁话。除了勤勉,更重要是能够得到大人物的青睐。从家族被赶出来的时候,马苏莫几乎活活饿死。他很幸运的加入了一名伯爵的私军,在讨伐当地山贼的战斗中表现勇猛。惜才的伯爵认为马苏莫很值得提拔,自己恰好也需要这么一个在军事方面颇有能力的亲信。于是,马苏莫成为了一名受封骑士。
封地和荣誉都是马苏莫用脑袋挣回来的。伯爵在这方面很是慷慨,但实际上,封地不过是杀光山贼以后的无主之地,奖章也只是一枚款式古老的装饰品。尽管如此,马苏莫的家族仍然找上门来,要求马苏莫回归家族,并且献上三分之二的土地。
马苏莫把那些烦人的家伙全部撵走,尤其是两个自称是自己舅舅喋喋不休的男人,更是直接栓在马屁股后面活活拖死。被吓跑的那些亲戚从此开始四散传播马苏莫的凶名。这名新晋骑士被描述成喜欢吃人肉啃人骨每天都要两个**侍寝平时只用人血解渴的可怕魔鬼。这些话越传越离谱,马苏莫封地上的奴隶也受到影响,总是偷偷逃跑。
伯爵对这些谣言嗤之以鼻。他一直把马苏莫动作重点培养,值得信赖的可靠战力。然而,人的思维总是抵不过时间推移,众口毁誉这种事情早已被证明是极其有效的杀人刀子。就这样,马苏莫开始被伯爵边缘化,甚至年节时候也不再召见。
马苏莫能够信赖的对象,只有手下那些在战火中活下来的扈从。
在如此寒冷的天气,到中央山脉外围区域进行搜索,实在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前天夜里的一场大雪,压垮了马苏莫庄园里奴隶居住的几幢矮屋。有十几个倒霉鬼被活活压死。这对马苏莫来说,无异于一场灾难。他手上只有不到二十个奴隶还能下地干活,这些人显然无法满足开春以后耕地的劳动力缺口。事实上,如果不是私下纵容扈从假扮盗贼,对邻近地区庄园主进行掠夺,马苏莫根本无法维持如此规模的私军。他也从未指望过封地出产能够给自己带来更多金钱,仅仅只是能够以产出让这些人吃饱,或者吃得更好罢了。
伊德尔国与红龙帝国之间还隔着一个黑塔国。发生在大陆另外一端的奴隶战争对马苏莫毫无影响。他甚至盼着那些反乱奴隶能够攻入伊德尔境内。那样一来,伯爵就必须重视自己,需要自己的帮助,自己也能得到更多的钱。
有钱,不仅仅只是为了养活军队,更是为了自己而儿子。
可怕的谣言对马苏莫名誉损害相当大。一直没有哪个富家女子或者贵族愿意嫁给他。很幸运,一对破产的平民父女流浪到马苏莫的封地上,那女孩长得不错,她愿意成为“食人魔王”马苏莫的妻子。当然,促成这桩婚姻的真正原因,究竟是不想继续挨饿,还是真正对马苏莫产生了爱情,只有那个女人自己最清楚。
不过,她的肚皮的确很争气。三年时间,为马苏莫生下了两个儿子。
为了儿子和家人,马苏莫才不得不在大雪天气里外出,到中央山脉外围碰碰运气。说不定,能够抓到几个土著,补充一下庄园里死去的奴隶。
购买奴隶是需要钱的。捕奴就不需要成本。
风越来越大,林子里越来越冷。在这种地方显然不适合骑马,马苏莫下令所有人休息,自己也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坐下。他默默地看着那些扈从散开形成警戒,其余的人点起篝火,轮流在火边取暖。
马苏莫一点儿也不喜欢这片山林。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值得关注,可他总是无法得到。
该死的家族,为什么我偏偏是那个混账老杂种的私生子,而不是有资格继承家产的长子?
该死的伯爵,为什么要相信那些人的鬼话,认为我是喜欢人肉的魔鬼?
还有这该死的天气,为什么偏偏下雪把我的奴隶压死?否则,我现在已经坐在城堡温暖的壁炉前,怀里搂着妻子,看着两个儿子游戏玩耍。
从城堡到中央山脉有很远一段路,马苏莫和扈从都感觉到寒冷和疲劳。一路上没有任何收获,人们只觉得手足无措的茫然。随之产生的,是精神和身体上的困顿。尤其是在篝火暖意的笼罩下,更是令人恹恹欲睡。
眼皮越来越重。就在马苏莫双眼重重耷拉上的一刹那,他忽然感觉到什么,于是猛然睁开双眼,下意识伸手去摸短剑,不自觉地猛然回头。
秦无衣安静地站在身后。马苏莫从未见过这个黄皮肤的年轻男人。他身上穿着一套款式古怪的服装,看上去很贴身,显露出粗犷的肌肉曲线。他背着一个很大的包,就这样面对面注视自己,仿佛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倒影。
没有人说话,树林里一片安静,只有燃烧的篝火噼里啪啦炸响。扈从们要么已经睡着,要么就像自己这样,被一柄寒光四射的短剑牢牢架在脖子上,大气也不敢出。
马苏莫心里涌起无边无际的恐惧。
“你……你是谁?”
短短几个字,马苏莫说得结结巴巴,如哮喘病人般艰难。
秦无衣从容且无声地笑着,在他的身后,十几个身穿灰色和黑色兽皮袍的土著悄无声息地贴过来,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发起了进攻。在萨邦加维昂莫辛村的这段时间里,秦无衣对土著们进行过训练。搜索队成员全部都是村子里最为精壮的土著。他们动作灵敏,力量比拉邦卡大陆的普通人更强。长达几个月的训练使他们懂得相互配合,也可以看懂秦无衣的手势命令。这些散开的人就像一张大网,在短短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活捉了骑士马苏莫及其手下。
“别,别杀我。”
马苏莫几乎是在哀求:“我可以支付赎金。你,你必须明白,这是拉邦卡的规矩,贵族之间的规矩。”
秦无衣对于“拉邦卡”这个词并不陌生。萨邦加维昂莫辛村的土著虽然生活环境封闭,却保留着一部分对于世界的基础概念。单就这一点而言,秦无衣其实要比苏浩幸运。毕竟,苏浩走出通道的村子是莫离扎卡村。那里的村民和祭司在“回忆”方面远远不如萨邦加维昂莫辛。
树林里开始变得嘈杂起来。分散在四周的扈从被一个个集中到火堆面前,所有人的手腕都被捆住,用变异人皮制成的绳索非常结实,韧性十足,越是用力挣扎,收缩后的皮绳就越是紧贴皮肤。到了最后,俘虏们再也没有力气,也没有活动空间来回扭动,只能老老实实呆坐着,用畏惧恐怖的目光死死盯着身边对自己虎视眈眈的野蛮人。
马苏莫是唯一享有不被捆绑资格的俘虏。秦无衣直接抓住他的衣服后领,毫不客气的把他带到距离火堆最近,也是最温暖的地方,用锐利精明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来回扫了几遍,注意力最后落到马苏莫身上。
骑士与扈从的服装款式有着很大区别。首领和随从很容易从外表判断出来。秦无衣之所以没有选择使用火枪,而是用短剑作为威胁,也是基于同样的道理。拉邦卡世界的人类对于枪械的威力毫无所知。直接用枪指着脑袋,还不如把剑刃架在脖子上。
“别担心!我不是你想象中那种杀人不眨眼的疯子。”
秦无衣随手拉开背包,拿出几个拳头大小的索克块茎埋在火堆近旁的灰烬里,视线焦点一直没有从马苏莫身上移开。他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我这个人很讲究原则。只要你告诉我想知道的东西,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那么,你和你的手下都是安全的。”
尽管额头上被老祭司用白色黏土画着诡异的图案,但秦无衣的皮肤颜色和举止言谈都表明,他显然不是中央山脉里那些不讲道理的野蛮人。这一发现使马苏莫松了口气,也觉得商讨和谈论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危险。也许,眼前这个年轻人还是个真正的绅士,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偏偏会和那些土著混在一块儿?
“你想知道什么?”
“我的每一个问题,你都要仔细回答。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要用模棱两可的答案来蒙混过关。我喜欢干脆直接和诚实的人。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那个故事,撒谎者的下场,是要被割掉舌头的。”
最后一句话,使马苏莫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努力集中精神,使自己的声音保持稳定:“好吧!你问吧!”
“第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听说过“苏浩”这个名字?”
……
马苏莫的遭遇对整个拉邦卡世界的进程究竟有什么样的影响?这个问题恐怕只能留给历史学家去研究。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受封骑士,以伯爵为例,这样的人他手下多达好几百个。因此,即便秦无衣真的杀了马苏莫,伯爵的反应也只是另外派一个人过来接收封地,顺便把胆敢杀死手下骑士的反贼们狠狠剿杀。
黑塔国,前线。
拉姆德山是黑塔与撒菲力两国的边界。雄伟的山脉从内陆地区一直延伸到北面大海,在黑塔国内开始凹陷,形成一个阔及数千平方公里的巨大盆地。山脉并没有因为地势下陷而变得低矮,而是越发高耸险峻,在盆地正上方形成一条天然的巍峨障碍。
拉姆德城历来都是黑塔国最重要的关隘。尽管关口外面的盆地同样属于黑塔国,该国却把城市核心设置在盆地上方的高原地区。以山脉为基础,在高达数百米的山岩上修建城墙。由于自下而上的地势对防守方有利,进入城市的通道过于狭窄,历史上撒菲力国与黑塔国发生战争的时候,从未有过拉姆德城被攻陷过的记录。恰恰相反,在这座令人畏惧的雄关下,却填埋着多达数十万具撒菲力人的尸体。
拉姆德城的城主是亚尔维斯将军。作为国王最为信赖的重将,他不得不在接到命令后,离开王都的妻儿,带领军队来到这个偏远的边境之地。他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即便放眼整个黑塔国,乃至整个拉邦卡世界,亚尔维斯也算得上是惊才艳艳的人物。就个人武力而言,他其实很一般,但将军所需要的并非肌肉和蛮力,而是头脑里的智慧。
作战室很宽敞,亚尔维斯看着坐在面前的这个女人,脸上流露出颇为无奈的苦笑。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拉莫公爵竟然会对自己的防区予以重视。这显然不像是满脑肥肠贵族的正常举动。就在昨天上午,一支满载各种物资的运输队进入了拉姆德城,而带领这支补给队的居然是个女人,而且还是拉莫公爵刚刚新娶的夫人。
德城的城主是亚尔维斯将军。作为国王最为信赖的重将,他不得不在接到命令后,离开王都的妻儿,带领军队来到这个偏远的边境之地。他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即便放眼整个黑塔国,乃至整个拉邦卡世界,亚尔维斯也算得上是惊才艳艳的人物。就个人武力而言,他其实很一般,但将军所需要的并非肌肉和蛮力,而是头脑里的智慧。
作战室很宽敞,亚尔维斯看着坐在面前的这个女人,脸上流露出颇为无奈的苦笑。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拉莫公爵竟然会对自己的防区予以重视。这显然不像是满脑肥肠贵族的正常举动。就在昨天上午,一支满载各种物资的运输队进入了拉姆德城,而带领这支补给队的居然是个女人,而且还是拉莫公爵刚刚新娶的夫人。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