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桐一直都觉得自己好像误解了什么。
直到禾雨向他展示出那个湖边的视频和巴士的照片的时候，顾桐才知道这种异样感是什么。
从他获得系统开始，他就跟彼得·帕克一样了，必须戴着面具生活。
和那些具现化角色相处的时候是一面，在装作普通人生活的时候是另一面。
他好像太过缺乏危机感，太过理所当然地觉得自己是一个普通人，应该拥有普通的生活，和楚子航，彼得·帕克他们是不一样的存在。
但这是错误的认知，而且错的非常天真。
他已经不再是一个普通人了，与此同时会迎来的必然的事情就像摆在眼前的这张照片。
照片里那个瞳孔猩红的顾桐仿佛在告诉他：“你差不多也该认清自己的身份了。”
纳修和顾桐强调过很多次，说他不再是一个正常人了，但直到这一刻顾桐才被点醒。
坦白说顾桐是可以硬是反驳禾雨，不去承认那张照片的事情，反正除了那张照片以外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说明他和那个大巴事件有关。
再说，照片也有可能是用技术合成的，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这张照片真的成为了证实顾桐和安城之前的银行事件以及大巴事件有关的人物。
他也只需要等桐人带着结衣来帮他解围就行了。
一切事情都没有那么难办，拥有着系统的他怎么都能圆过去。
10月份5号的下午，顾桐和禾雨走在冬城湖边的湖畔上。
顾桐觉得他们去了一趟咖啡店，结果要了两杯白水就走了，如果他是店员估计都已经黑脸了。
他带着禾雨在湖边走了听见，禾雨也一直没有说话，等待着顾桐开口解释什么，毕竟那些巧合实在太巧了。
如果顾桐没有试着去跟墨雨禾零分享北海道的那些事，可能禾雨也不会把地狱谷的事情和顾桐联想到一起了。
他没有认清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和自己所拥有的那些远超常人的权利，试图以一个正常人的身份和别人去构建亲密关系，就可能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样的代价是自己那些秘密被暴露，自己的生活被彻底曝光在媒体之下，自身的存在被普通的人们恐惧且敬畏。
在这一刻顾桐才些许理解了彼得眸中的忧郁，但他还来得及挽回。
所以顾桐开口打破了沉默：“我可以信任你吗？”
禾雨依旧声音清冷地问：“我想知道是什么方面上的。”
“那换个问题，”顾桐俯下身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石头问：“你把我当朋友吗，虽然我们可能只在网络上认识。”
“在我的认知里，从你开始向我分享北海道的照片时，我们就已经是朋友了，”禾雨掀起了额前的发丝回道：
“只是我们对于朋友的定义可能不同，如果只是一个合作者，我不会在意那么多。”
“应该是一样的，”顾桐握住了那块石头，望向了湖面，“那我有一个问题，你会对我的事情调查那么多，也是因为我是你的朋友吗.......”
“也不用说成调查，只是那些巧合太奇怪了....”禾雨回道，“就好像你走到哪把那些麻烦事带到哪。”
“我可能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顾桐的瞳孔在这一瞬覆盖上了些许猩红，他略微发力，将那块石头投掷向了湖中。
“嘭！！!”
一道破空声传出，那块石头以肉眼不可见到的速度穿荡在湖面之上，如同一颗子弹般地震荡扫射向湖面的另一端，在湖面上激荡起了道道夸张的涟漪。
在注射了D级身体素质强化血清之后，顾桐的肌肉力量已经远远超过了现在的腕力世界之最。
他眼神有些复杂地望着眼前湖面上震荡开来的一片片幅度极广的涟漪，宛若湖面刚刚经历了一次空爆了一样。
“借你点力量玩玩，”纳修戏谑的声音在顾桐脑内响起：“不然凭着你的那么点实力可根本构不成任何威慑力。”
禾雨微微睁大双眼地注视着这一幕，就连对面湖畔上玩闹着的游人都被吓得怔在了原地，刚才的那一声震响绝对湖畔两侧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湖面上的涟漪尚未散去。
顾桐保持着沉默，额前的发丝遮盖住他的双眼，让禾雨难以用余光望清他的神色。
他在等待着对方的答案，以禾雨手上的资料，虽然不至于让顾桐的正常生活完全崩塌，但也绝对足够让警方或者居民们引起对顾桐的注意力了。
现在这种没有结衣在的情况，顾桐很清楚，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了那一步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所以他必须等待禾雨的答案，仅此而已。
“你是我的朋友，”禾雨沉默了良久，朝着顾桐伸出了手：
“我以我的性命保证，不管接下来我会了解到什么，我都会保住你的秘密。”
“谢谢，”顾桐释然地笑了笑，他平和地握住了禾雨的手，“我很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