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刘大明正在倒酒的手停住了,他惊讶的看了看李宪这个拿过央视标王的人。
“李总,别逗,垃圾时间的广告你做它又有啥用啊?你要是真为难,我给你搭个桥,看看黄金时段有没有合同没转出去的,帮你联系一下,虽然现在掐着合同的都指着往出转手赚钱,不过要是我说句话,他们那啥……高低还能给我点面儿。”
这话说的就有点儿装大头了。
东北老爷们儿都好脸,特别是跟亲戚朋友,有的没的往大了说,好办不好办的都往怀里揽,往往是自己办不了或者费劲的事儿一口答应下来,然后自己倒贴了办。
虽然在省台里边混,还知道点儿分寸,不过很明显刘大明就这样的人。
李宪摇头一笑。
从刚才刘大明的那些苦水里边儿他还听不明白么,现在广告位紧张,黄金时段寸土寸金。既然合同都掐在了个人手里,就算是刘大明这个副主任亲自出面,能起到的效果想必也有限的很。
这年头已经不想是从前了,现在一切都向钱看,面子或许值钱,可是肯定不值太多的钱。
“那个、刘主任,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儿,主要是我们现在的预算有限,黄金时段对于我们来说……咳咳、这个价位上有点儿高。”
王晓光见李宪不说话,还以为他尴尬,便替自己的老板解释了一句。
李宪却一伸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解释,对刘大明笑道:“刘哥,今天能有你这么句话,证明咱们的感情没白处。这个情我领了,不过我真的想打听打听,咱们处对于这个……你所谓的垃圾时间广告,是怎么定价的。”
“没价……”刘大明见李宪认真,砸了咂嘴。
这个没价,不是有市无价的价,而是真的没有价、
垃圾时间是啥时间?
和黄金时段想对应的,上午六点到七点,九到十点,下午两三点钟,每天晚上十点以后。因为观众工作学习时间冲突的关系,这几个时段的电视观看人数低的时段。
电视台的收视率低,传播人数少,广告价值自然就大幅度的降低。
这样的时间就是垃圾时间。
而另一方面来说,电视台为了争取更大的收视率,往往会将优良的节目放在黄金时段播放。而收视率低的时段,就会重播一些之前的节目或者有的电视台干脆自暴自弃,重复的放以前买了版权的老掉牙的电视剧。
最着名的就是央视。
李宪清楚的记得,在自己的少年时代,央视连续好几年,上午九十点钟都特么放《西游记》,翻来覆去的播,来来回回的放,最后看的他连猪八戒偷西瓜吃吐了几个籽儿都他娘的数清楚了。
中央台这样自暴自弃,地方台就更不用说。
就拿现在的龙江卫视来说,李宪曾经无数次在电视上欣赏过超过十分钟的所谓“山水名胜欣赏”。
那时候小,看的还挺来劲。
可现在想想,那他娘的就是幻灯片啊!
这就是垃圾时间,观众人数少,电视台根本就不在乎。
放在网文小说里边儿,就跟水章节差不多。意思很明确——不得不做,但是还没人爱看,那咱就糊弄过去得了。这样的时段,广告一般没有具体的定价。往往都是打包送给那些买了黄金时段的,或者是给关系户什么,可怜的是有时候连关系户都对这种时段不感兴趣,那就干脆直接上公益广告。
更干脆点儿……
现在龙江一小部分的地区,比如各个林业局和一些乡镇,都用的是固定时段供电,晚上九点之后供电所就掐电了,卫视十点之后的节目收视率简直无限等于零,为了降低设备损耗,或者是降低技术人员劳动强度,直接就不播节目了。
现在的龙江卫视就是这样,晚上十点之后直接就放测试卡。心情好的时候给你播个“这里的黎明静悄悄”音乐,心情不好的时候直接就放“哔……”音。
你说,这样的时间它怎么定价?
了解到这个情况,李宪在心里暗暗的挥了个拳头。
机遇啊!
“刘哥,咱们台垃圾时间的广告现在还剩下哪个点儿的没放出去了?”
趁着菜上齐了,李宪赶紧给刘大明夹了一块红烧鲫鱼,问到。
“现在的、上午九点半左右的,下午两点半左右的,还有晚上十点以后……嗯,这个不能算了。那个时候就不播节目了。李老弟,你不会真想做这个吧?”
李宪呵呵一笑,重重的点了点头。
“刘哥,这些时段,能挤出多长时间,什么价格?”
“嗨!”刘大明一摆手,“九点半和下午两点半的,现在都在播公益呢,现有的两个评书节目也都是老掉牙凑数的了,你要是想要,别说二三十秒,二三十分钟我都能给你挤出来。价格嘛、你看着给。台里对这一块的规定价格是十五秒起,一个十五秒单元一千块钱。不过这个价格……呵呵、”
刘大明的笑容很尴尬。
李宪立刻就解读出来了——这个价格,怕是扯犊子的。价格上标的高点儿,送人情的时候说出去也好听。
至于实际价格,水分很大。
“刘哥。”将一切都弄明白搞清楚,李宪端起了酒杯,“就这个了,麻烦您明天跟处里说一声。就说这些时段的广告,我要了。”
“真的?”听到李宪的决定,刘大明瞪大了眼睛。
卧槽,这顿酒没白喝啊这顿酒!
这边那空降兵刚下了任务,正愁没啥玩应儿拿过去交差呢,这就蹦出来个活雷风啊!
此时,看着李宪那带着微笑的面容,刘大明仿佛看见了一颗猪头。
花钱买这样的广告时间,多大脑袋啊……
“老弟,啥也说了。这顿我请!”
跟李宪一碰杯,刘大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看着刘大明一脸“今天出门碰到个傻子”,一旁的徐茂和王晓光和王鸿飞挤眉弄眼的示意自己把话圆回来,李宪微微摇头一笑。
将酒沾到嘴边,“滋”一口,喝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