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睨了他一眼,这顺子公公是个什么德行的,陛下心里还是有点数的,他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物,这谄媚的样子,八成就是有什么事呢,不过他再怎么贪利也是一切都把陛下放在前头,也就是因为这一点,陛下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未曾动他的缘由。7
“走吧,去看看太后。”陛下想了想顺子公公说的话,倒也有些道理,这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早晚都会知道何必在乎什么时候呢。
嬷嬷在殿外等着的时候,心里也是又焦急又担心,这生怕陛下又出现了什么变故。可是在看到陛下那明黄色的身影,她心里的那块大石头就放了下来。
“母后是怎么了?”陛下二话没说直接就向太后所住的宫里走去,嬷嬷在一旁跟着。“太后娘娘这是年纪大了,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毛病。”陛下听了也点了点头,这毕竟也是有些年岁了,再怎么样都禁不起病的折腾了。
太后这巴望着陛下许久了,索性为了能够让陛下来,就将自己身旁的嬷嬷派了出去,毕竟这是除了她之外就能够代表她的人了。果然不负众望的将陛下带了过来。
“母后?”陛下这也是第一次见到太后如此脆弱的模样,太后仿佛一瞬间就老了一样,“皇儿来了?咳咳咳。。。”陛下这一看也有些手足无措了,“这太医呢?太后怎么病的如此厉害?!”陛下有些勃然大怒的望着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太医问道。
“启禀陛下,太后这身体并无大恙。。。”太医的话音刚落地,就听到陛下冷哼着说道“既然并无大恙,那为何太后会这般模样?”这太医一听陛下的语气满满的都是威胁,吓得立刻就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磕头求情。
陛下虽然看起来一副青春少年的模样,可是年岁到底是长了,而且在后宫的浸染,他如何看不出来太医说的话究竟是几分真几分假?陛下静静的凝视着太后,心里想道:看那太医的模样八成是不会作假的,若是此时和太后在这里争论她是否作假,倒显得自己斤斤计较了,还不如暂且摁下,看看太后究竟意欲何为。
陛下挥了挥手,示意太医退下,然后关切的询问道“母后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只怕又拖上一拖了吧?”虽然陛下这是温柔的在闲谈一般,可是嬷嬷却听起来想针扎一样刺耳,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索性就跪了下来。
陛下立刻弯腰将嬷嬷扶了起来,“嬷嬷,这是怎么了?”嬷嬷愧疚的说道“奴婢真是罪该万死,让陛下忧心了。”陛下伸手拍了拍嬷嬷的手,淡淡的笑了一下,“这既然太后还昏迷不醒,是如何派嬷嬷你去请朕的呢?”然后仿佛无视嬷嬷那已然僵住的脸,怡然自得的问道“朕这个人吧,对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向来是很包容的,尽量留个全尸就行了。。。”
嬷嬷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喘,悄悄的撇了太后一眼。太后自然也是听出了陛下那话语里的威胁声,知道嬷嬷根本就应付不来陛下的追问,于是乎,悠悠然的“转醒”了过来。“陛下既然什么都心如明镜,那哀家也不必藏着掖着了。”
陛下仿佛是被太后的突然惊醒吓了一跳,还继续装傻道“母。。。母后。。。你这么快就好了?”太后就那么一直注视着陛下,就看两个人谁先坚持不下去。
“既然母后已无大碍,朕还有政事要处理,就不打扰母后养病了。”说着一低头,礼节性的就要走了出去。可太后哪里是那么轻易就能把陛下放走的,“陛下的政事莫不是陪着心爱的顺贵仪?祖宗的百年基业不要也罢!”说着也闭上了眼睛,“哀家能有几个时日,百年之后也不必将哀家送入皇陵,哀家自知没有脸面见列祖列宗,扔了作罢!”
这虽然听起来有些孩子气的话,可这毕竟是太后,也是自己答应要以天下养的母后。陛下还是停下了脚步,转身走了回来。“母后,这怕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吧?都是无稽之谈,儿臣确实有政务。。。”
太后斜依着床头,仰着头,暼了陛下一眼,“那是哀家错怪陛下和顺贵仪了?陛下的秘密立储之事是假的咯?顺贵仪放肆到肆无忌惮的去理政殿干扰陛下之事也是假的了?!”说道后来,太后气的怒不可遏,语调已然较之前高了不少,显而易见的是太后这是真的动怒了。
“哀家可以什么都当做不知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毕竟哀家和陛下不是亲母子。”一听这话,陛下立刻诚惶诚恐的说道“母后言重了,儿臣绝无此意啊!”太后摆了摆手,“先听哀家说完,哀家今日的确是让人诓骗陛下来这里,若不是如此,陛下会见哀家吗?”太后锐利的目光看向陛下,“陛下立顺贵仪之子为储君,哀家也没什么好说的,陛下自有陛下的考量,可哀家绝对不能容忍的是陛下为了一个女人来做出这种动摇国本的决定!”
听了太后的话,陛下还是惭愧,“哀家今日也只是想和陛下说说话,人活着不过百年而已,哀家时日不多了,可仍惦记着亲情,想和陛下共叙天伦,可是陛下有多久没见过自己的孩子了呢?”太后的一席反问,倒把陛下问的有些发懵,他的确从病好就再也没见过自己的孩子了,“陛下的子嗣不算单薄,却也不是枝繁叶茂,拢共才那么几个孩子,陛下都不惦记吗?”
太后轻轻的拭去自己的眼泪,然后叹了口气“哀家也不想指责陛下什么,你我并非有什么亲情,只是陛下惦记着哀家曾经的襄助之情而已,可是陛下都能记得哀家一点点的好却怎么都不肯拿这一点点去看看自己的孩子呢?”说完就挥了挥手,嬷嬷立刻心领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