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若是纪夫人再来孤这里,想尽一切办法挡开她。”太监听到玉溶的话,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哪里有人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娇妻美妾呢?但是似乎没有人会这么做,但是自己已经下定决心了,看到蓬莱县主现在的样子,他心里对纪夫人的恨和厌恶就会再多几分。若不是因为纪夫人,自己和蓬莱县主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呢?
就在前几日蓬莱县主肚子里的孩子终于是呱呱坠地了,自己心里的大石头也轻松了不少。然而让玉溶始料未及的是,这个孩子的确是一个有毛病的孩子。
当稳婆抱着他出来向自己报喜说是这是第一位嫡子的时候,玉溶心里却清楚的很,或许这就是自己和蓬莱县主唯一的孩子了,也是唯一的嫡子了,当时玉溶的心里其实也是很难受不滋味的,他仔细的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却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他健全的很,玉溶的心里顿时踏实多了。
但是让玉溶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孩子的缺陷竟然是在脑子里,太医给孩子诊治以后,断言这孩子的此生或许会一直如同孩子一样。这对于继承皇位而言是最大的忌讳,当蓬莱县主听到太医所说的话以后,唯一想到的就是想抱着孩子去死,但是被剪枝拦了下来。
玉溶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蓬莱县主,而蓬莱县主已经下定了决心再也不想见到玉溶,她将自己的宫殿整个都封闭了起来,就像一座冷宫一样,可是只有玉溶自己心里清楚,这是蓬莱县主在告诉自己,她把自己打入了冷宫,此生此世和他不复相见。
而玉溶对蓬莱县主心中的愧疚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而增加了不少,他没有办法弥补蓬莱县主的伤害,但是可以让幕后的黑手得到应有的惩罚,所以蓬莱县主怎么对待自己的,自己就怎么对待纪夫人。既然两个人都不好过,那第三个人就更别想好过了。
纪夫人在门外等待了很久,久到她觉得一个都腿似乎都不再是自己的了。可是仍然还是没有等到玉溶的召见,她不死心的问道,“殿下怎么说?”看着纪夫人那死心不改的样子,太监阴阳怪气的说道:“纪夫人毕竟是殿下身旁唯一有名分的女人了,这以后若是生下了一位皇子,那不就等着成为侧妃了吗?恭喜恭喜啊……”
若是换成蓬莱县主,她一定会特别高兴,然后得意洋洋的说道:“这是自然……”她有她的家族,无论如何都不会吃亏的,而自己已经在深宫吃了那么多年的苦头,如今可以成为人上人,她又如何不能紧紧的抓住呢?
但是纪夫人毕竟不是蓬莱县主,她并没有错过那太监眼中的讽刺,刚刚听到的一切转眼就变成了莫大的讽刺,可是纪夫人终究还是没办法承受这一切,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给蓬莱县主下子母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凶狠的药草如何用在一个孕妇身上,很重要的是,她也即将变成一位母亲。
“纪夫人还是请回吧……”刚刚那个阴阳怪气的太监说道,“这殿下最近还有不少公务要忙,最近这段日子都没时间去纪夫人那里,所以纪夫人也不必如此勤快的跑到理政殿这儿来。”
而一旁的太监也帮腔说道:“纪夫人还是不要多心的好,这毕竟是殿下的亲生骨肉……”那太监的话还没说完,只听纪夫人嘲讽的问道:“殿下的意思是,本宫腹中的孩子就是本宫唯一的指望了对吗?”
那太监不卑不亢的说道:“奴才们不敢如此胡言乱语,送纪夫人……”纪夫人就在理政殿前被两个太监给气了回来,一路上纪夫人就在想为什么玉溶还不来看自己了,想到最后她冲着自己讽刺讽刺的笑了笑,这不是明摆的事情吗?自己和蓬莱县主的那次争斗,其实玉溶心里清楚的很,但是他偏帮了自己,如今也会在相应的事上向自己讨回来的。
纪夫人冷冷的看着屋外的天气,突然间就开始下了起来,“夫人还是别靠窗坐着吧,若是真的受了凉,那对腹中的胎儿而言实在是太冒险了。”一位侍女乖巧的说道,然后也没有等到纪夫人的指示就开始自顾自的将窗帘拉了起来,但是这时候的纪夫人那里知道会如此,但是通过这件事情,纪夫人明白了,玉溶根本就是不想给自己活路,把身边的侍女都换走了,让新来的侍女美其名曰来照顾自己,实际上就是监视,自己呆在这里说的好听是养胎,其实就是将自己软禁在了这里。
“皇子妃娘娘还好吗?”纪简看着黑浓浓的汤汁,现在却怎么都不愿意喝下去,这汤汁看起来实在是没胃口。可是身旁的侍女好像都没有长耳朵一样,一个一个的来来回回,进进出出的,却没有一个人敢应声。
于是纪夫人将那碗补药扔到了地上,果然发出了一声巨响,随之带来的就是纪夫人满腔的怒火。“人呢?没长耳朵吗?本宫问你们话,难道没有人听到吗?”
好半天才有一个侍女将地上的碎瓷片收拾干净,然后重新端上来了一碗补药,恭恭敬敬的说道:“夫人,这是今日的补药,为了腹中小皇子的身子着想,娘娘就算有火也应该将补药吃下去啊……”
纪夫人看着那侍女冷冷的说道:“这话说的,倒像是本宫不懂事了似的,敢情本宫被你们管制的是吗?”那侍女听后也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后不为所动的说道:“夫人不必大动肝火,这补药本来就是为了夫人养足经血好好儿的为诞下小皇子做准备的,若是辜负了这番美意,殿下和太皇太后心里恐怕也不是滋味吧……”
纪夫人冷哼一声,这玉溶看起来没有几天高兴的日子了,就等着自己被人撵下来吧,这眼看着全国都烽烟四起,而叶榕又眼看着要兵临城下了,这玉溶到时候又该如何呢?纪夫人突然心里反而没有刚刚那么大的火气了,她冲着那侍女轻轻的说道:“倒是生了一张巧舌如簧的嘴,只可惜这嘴里吐不出象牙,反而容易把命葬送在这里,你以后可千万要当心啊……”
那侍女不再说什么,只是恭恭敬敬的将那碗补药端了过来,跪下说道:“这补药现在正好,请夫人喝下吧,别让殿下惦记。”听到侍女这么一说,纪夫人看着那汤碗不禁出了神。
这玉溶得知自己有孕的时候,神情也是高兴的,然后嘱咐太医特意调配的补药,就是为了让自己和孩子母子均安,纪夫人一直喝着这补药,神色也好了许多,但是最近她总是觉得如果自己诞下孩子,或许就是自己的死期了,换成是谁都没有办法承受。
但是纪夫人仍然还记得当初玉溶将她揽进怀里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然后在心里默默的问着:他或许并不爱她这个人,但是玉溶一定会全心全意的爱着这个孩子。玉溶曾经自己经历过的事情,一定不会让它在自己孩子身上重新上演的,纪夫人可以确定。
于是她端起那碗补药喝了下去,然后就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致,那一树的梨花可真好看呀,她似乎想起了那年自己刚刚入宫的样子,自己还只是一个小姑娘家,跟着人进来的时候,才发觉这宫里四四方方的,好像一个格子,现在她才发觉这里似乎真的是一个格子,但是她已经走不出去了。
突然间,纪夫人觉得自己的肚子好像有些不对劲,她吃力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让孩子能够安生一点,可是这安抚似乎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纪夫人突然间觉得自己的眼前开始发黑,她这才惊觉或许是出现了什么问题,“来……来人啊……”纪夫人忍着疼痛喊到,“快……快叫太医……”
纪夫人突然有一种命不由己的感觉,她现在算是有些明白了,自己这命似乎一点都不由得自己做主,自己只能看着,甚至有的时候连开心都不是自己真心的开心,而难过却还要竭力的去忍着。如果这样沉睡下去或许也是一件好事,就在纪夫人快要闭上眼睛的时候,眼前出现了几个侍女的身影,她们会救自己吗?纪夫人只是冲着她们指了指,然后就昏睡过去了。
“怎么办?这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小侍女悄悄的问道,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好。只见刚刚那个侍女冷眼的看了纪夫人一眼,然后轻轻的说道:“慌什么?一切都是殿下的意思,不过就是一碗催生药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她上前探了探纪夫人的呼吸然后说道:“把她抬到床上去,请太医和稳婆过来,然后再请殿下来,看样子这也就是一柱香的功夫,人就落定了。”那小宫女听的一愣一愣的,然后连连点头,“好……”
那个年纪稍大的侍女吩咐道:“去烧热水然后准备好剪刀,把之前预备下的东西都拿出来吧。”其他宫女听到了都开始分头行动起来,这一时间就变得井然有序了。
那侍女看了躺在床上的纪夫人冷冷的说道:“这小皇子一落地可就没你什么事儿了,还想着什么夫人,哼,殿下留你全尸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一个宫女悄悄的问道:“这……小皇子生下来该如何?”那侍女冷冷的说道:“废话,自然是奶娘抱着给殿下看一眼,让殿下安心了不就可以给皇子妃娘娘送过去了吗?笨!”那宫女点了点头有些同情的看着床上的纪夫人说道:“诶……这即使生了皇子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场空,平日里争来争去的有什么用呢?”
那侍女冷笑一声:“现在感慨这些有什么用呢?她也没有能力再去改变什么了,一介平民能够成为殿下的夫人,又给殿下生了个儿子已经是莫大的恩宠了,还指望着其他的?奢望……”然后语带不悦的说道:“让请人的都去了吗?还不赶紧一些,若是一会儿殿下来了,看到小皇子还没落地,要了你们的命!”听到这话那些宫女立刻就出去,赶紧去找太医和稳婆了,起码不能让小皇子出事。
叶榕看着桌上的那封信,突然就皱起了眉头。谢天然看着叶榕那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由得问道:“怎么了?是什么大事吗?”看着叶榕的神情似乎不太对劲,谢天然现在反而因为叶榕的神情对他看过的那封信产生了好奇心,他突然想知道这信里究竟写了些什么。
“玉淙没死……”叶榕冷冷的说道,“什么?”谢天然仿佛没听清一样,反应了好半天才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叶榕,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玉淙已经死了,被玉溶宣告已经死了,我们也是知道的,蓬莱县主动的手,怎么可能会没事呢?”
叶榕怔怔的看着谢天然,然后沉重的点了点头,其实他心里也有些不敢相信,玉淙怎么可能会死而复生呢?但是看笔迹来讲的确是玉淙的笔迹。
“即使他还活着又能如何呢?我们已经兵临城下了,叶榕,你马上就能够报仇了!”谢天然说道,他最担心的就是叶榕,叶榕对人总是很容易心软,其实谢天然一开始知道叶榕会心软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后来发现的确是真的,叶榕就是典型的嘴硬心软的人,对于玉淙这种本来就是在这纷争之外的人,而叶榕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把玉淙怎么样。
“他信上都说了什么?”谢天然看着一脸沉重的叶榕说道,“呵……他倒是挺会开诚布公的……”叶榕说着将玉淙的书信丢了出来,谢天然拿过去一看,这上面的字迹的确是玉淙的。
“真是会想啊,还想着要皇位呢……”叶榕讽刺的说道,但是谢天然却皱着眉头的看着叶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叶榕看着谢天然问道。
谢天然郑重其事的说道:“不是别的,但的确还真有一件事情必须要让你知道……”叶榕有些狐疑的问道:“什么事情,和玉淙有关系吗?”谢天然点了点头。
“当年先皇曾经在世的时候,顺贵仪和萧妃娘娘争宠,顺贵仪向先皇哭着求了一道诏书,你还记得吗?”谢天然看着叶榕询问道,叶榕突然间似乎也想起来了这件事,当年似乎还挺轰动的,可是这事和玉淙有什么关系呢?
“据说这诏书就是传位诏书,而且上面说的人就是玉淙,听说先皇把这诏书放到了林侯爷的手里……”叶榕有些吃惊的看着谢天然,谢天然点了点头,然后补充的说道:“不用再想了,的确就是林缘的父亲,林侯爷林冀北。”
叶榕这才明白为什么玉淙来信上面说,即使叶榕攻破了京都也没什么用,因为皇位注定是他的。想到这里叶榕的脸色就变得更加难看了,难不成自己这辛辛苦苦的一路奔波都只是为了他人做嫁衣?
谢天然看着叶榕轻轻的问道:“难不成……”然后谢天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继续追问道:“叶榕,你真的有什么打算吗?那个帝位难道就是你的目标?”
其实叶榕一开始并不是为了这个帝位去的,帝位对他而言并没有十足的吸引力,但是物换星移,这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路太难了,让叶榕在最后一步选择放弃,对他而言确实有些不公平,把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一切拱手让人,真的实在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