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上来一起吃午饭享受二人世界的,闹到不欢而散,林峤也没心情继续待在这里了。
也不想打扰一门心思工作的米果果。
她在园区扫了辆共享电动车,骑着散心。
上回撞上清洁车,徽山别墅多了辆电动车,她的脑细胞平平无奇,运动细胞却很发达,第二次上手就学会骑了,现在的车技比师傅方馨馨还好。
骑到大门口的时候,门卫告知园区内的共享车不能骑出去。
一墙之隔的公共人行道上不缺共享自行车。
联舟科技园和徽山别墅相距不过几公里,她打算骑自行车回家,兜兜风让脑子清醒清醒。
经过那件事,她不会再傻傻的认为男人今天的表现是因为在乎她,他习惯了站在绝对高位,习惯了被仰望和敬畏,习惯了掌控一切,对她这个妻子,心不爱,但爱她的顺从,爱她的身子,所以他的占有欲和爱情无关。
生气也不是因为嫉妒或吃醋,而是权威被挑战产生愤怒。
正因为如此,她不能轻易说出喜欢和爱,不能轻贱自己,不会再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
她是林安丰的宝贝闺女啊,有好多关心她的人,她是万里挑一的峤峤啊,卑微和犯傻一次就够了,怎么能继续践踏自己的尊严呢?
她可以哄着他,挑他喜欢的话说。
但不想像从前似的把喜欢和爱挂在嘴边。
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太喜欢,没办法把这两个词再当成讨男人欢心的甜言蜜语,没办法随便说出口。
想被珍视,想被认真对待,希望下一回他先说。
骑着亮黄色的自行车,穿梭在人来人往中,风刮进眼睛,带出泪水,好在正午的太阳足够晃眼,单向自行车道上也不会有人回头看见她的悲伤,她可以尽情哭。
她恨死了自己的不坚强,动不动就哭。
好宽的一个路口,红灯读秒九十秒。
自行车道上,她是被红灯拦停的第一个,追上来停在她左手边的是一辆白色电动车,年迈的奶奶带着孙女或外孙女,小姑娘看见了她在哭。
“姐姐,给你。”
小姑娘头上扎着两个圆鼓鼓的揪揪,脆生生的童音很可爱,递过来一只透明纸包的彩色棒棒糖。
林峤抹了把泪,吸了吸鼻子。
“我没钱。”
手比嘴快,话音未落棒棒糖已经在手里。
“我还有。”小姑娘咧嘴笑,从兜里掏出一大把,足足有四五根,门牙掉了一颗。
这个糖看起来挺好吃的,林峤想自己吃一根,给简昱舟带一根回去,话不过脑子脱口而出:“你再给我一个。”
小姑娘愣了愣,狠狠摇头。
下一秒,将棒棒糖塞回兜里,生怕坏人动手抢。
老太太似乎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鄙夷地瞟了林峤一眼,对小姑娘说:“桃桃啊,姥姥怎么跟你说的,不要吃陌生人给的糖果,也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
“噢!”小姑娘从善如流,胖乎乎的小手朝林峤摊开:“还给我。”
“不还。”林峤又吸了吸鼻子,将棒棒糖从左手换到右手。
正好红灯读秒结束,老太太让小姑娘抓好,启动了车子,小姑娘抱住老太太的腰,扭过头来冲林峤吐舌头:“坏女人!骗小孩儿糖的大哭包!”
白色电动车走远了。
一老一小的身影淹没在车流中。
林峤下车,将自行车提溜到人行道,按照门卫教的方法锁车、还车,周身的力气好似被抽走,她如行尸走肉般漫无目的溜达,不知不觉转进一个临街公园,找了个台阶坐着。
伤心的时候就想吃点甜的,甜蜜的味道能抚慰心灵。
她拿出棒棒糖打量,剥开糖纸舔了口。
充斥着廉价糖精的劣质感,这种东西,男人知道她吃一定会数落她,但酸酸甜甜的口感好吃极了,她想让他也尝一下。
她又将糖纸包上了。
转念一想,她都出来这么久了他都没找来,于是又把糖纸揭了。
她坐在台阶上一口口舔着糖果,双臂环着膝盖,低头盯着几只蚂蚁费力地搬运一粒饼干碎。
直到……
视线中出现一双男士皮鞋,无情地将蚂蚁和饼干碎踩在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