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峤又发话了,让陈管家把人丢出去。
请,尚且留有一丝颜面。
丢,纯粹是羞辱。
“是,太太。”陈管家应声,掏出对讲机:“小刘,带四个保镖进来。”
“峤峤,你干什么?!”
在保镖冲进门口瞬间,林安丰可算反应过来了,他甩开林峤的手腕,挡在充满惊愕和委屈的唐婉身前,满面怒容盯着林峤,“你敢!”
林峤不光敢。
连同他这个爸也一起给丢了出去。
眼瞎心盲的色老头,欠教训。
陈管家正愁找不到方法套牢女主人的心,干起活别提多卖力。
让人用拉货的皮卡,把唐婉往车斗一甩,拉到徽山脚下扔在路边,并警告让她以后别来碍太太的眼。
至于林安丰……
老婆被人当牲畜拉走了,加上生着林峤的气,愤怒的指着陈管家放了几句狠话,开着车跟在皮卡后面下了山。
在山脚把头发凌乱、泪眼滂沱的老婆哄上车。
踩油门前,又从车窗口指着陈管家警告:“我林安丰的闺女是嫁过来享福的,你们等着!”
陈管家将林安丰离开前的表现一五一十向林峤汇报了。
神态、语言、动作往林峤脑子里一过,她爸那标志性的张牙舞爪和气急败坏的嚣张劲儿,瞬间在脑海里完美复刻出来。
穷死饿死不受鸟气,有本事没本事短要护。
关于这两点,父女俩如出一辙。
她最大的短是她爸。
同样,她爸最大的短是她。
担心林安丰真一个电话打过去骚扰简昱舟,林峤急忙掏出手机给林安丰打电话。
“……就是这样,手指是我自己打人弄伤的,跟简昱舟和简家没关系。”
“放心吧闺女,我没给女婿打电话,你爸能是那么沉不住气的人?”
得到林安丰的保证,林峤满意的“嗯”了声,继续道:“还有,我要回家住几天。”
唐婉不是能隐忍吗?
那就天天在她跟前晃悠,有事没事儿刺激一下。
人都是感性动物,再谨小慎微的人也有神经绷断的时候。
唐婉在港城一无亲朋二无好友,一群表面互相吹捧、暗戳戳较劲儿的富太太能一起打牌花钱,能真心实意宽慰你吗,不会,她们只会在你丢人的时候幸灾乐祸,然后一传十,十传百。
这时候能找谁?
当然是爱她死去活来的情人,顾楠。
想到唐婉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样,林峤心情愉悦的叉了块橙子肉送进嘴里细细品嚼。
还没咽下,电话响了。
瞟了眼屏幕,她欢快的按下接通键,“爷爷!”
十秒钟后……
表情逐渐凝重,直到再也笑不出来。
林安丰是没骚扰简昱舟,但他给简老爷子打电话了。
车刚开出二百米,拐了个弯,离开陈管家的视野就借故尿急,蹲在公共厕所的男蹲位里打的,想象着闺女从小打大哭最凶时候的丑样子,惟妙惟肖向简老爷子“哭诉”了一番。
关键,简老爷子给她打电话前,先把远在三亚的简昱舟给骂了一顿。
估计这会儿简昱舟正寻思怎么找她算账呢。
就说父女俩一样样的,简昱舟犯的错,她知道找简玉告状,她爸就不会一步到位上达天听,直接告到简老爷子那儿?
她咋没想到呢?
关于手指受伤,在老爷子那儿的说辞是走路摔的。
然而经过林安丰一通添油加醋的控诉,老爷子认准了是孙媳妇在包庇罪魁祸首。
林峤欲哭无泪。
要命!她真没包庇,事实是“罪魁祸首”在包庇她。
但如果现在告诉老爷子真相,不就不打自招她和他孙子联合起来欺骗老人家?
果然,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