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五年!”
“别碰我!”
黑暗中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一道激动激愤,一道厌恶厌弃。
在俞风弋控制不住伸手捏住林峤的双肩时,小小的身子爆发出无穷力量,林峤猛地挣脱男人的手掌,与此同时身体本能地往后退,后腰狠狠撞上凸出的假山石锥,疼得她不由自主“嘶”了声。
听到痛呼,俞风弋急忙问:“是不是撞到了?”
“俞风弋!”带着恼怒的低吼在空间炸响,“如果你还想我好好跟你说话,就别再碰我!”
俞风弋朝前迈的脚顿住,伸出的手也在顿住后收回。
他无力道:“好,我不碰你。”
“先告诉我有没有受伤?”
俞风弋倍感受挫。
他可以强迫她,却无法看着她疼痛而无动于衷。
察觉到男人往后退开,林峤撑着身后的假山尖锥站起身。
后腰的钝痛几乎让她无法站立,但她不想让男人有一丝一毫靠近她的机会,咬牙:“没有。”
沉默……
仿佛度过一个世纪的漫长沉默。
林峤耐心告罄,“如果你没什么要说的了,放我离开。”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喜欢你?”俞风弋说:“我在等你问。”
话语中藏着的卑微,连俞风弋自己听了都陌生,只有他自己知道,当她说出嫁给简昱舟不后悔时,他内心的慌张和惶恐是多么浓烈。
他怕,怕她爱上别人。
怕到连骄傲、连尊严都轻而易举交付出去,亲手送到这个叫林峤的女人手里。
盼着她珍惜、盼着她心软,然而他听到的却是:
“喜欢我的人很多,我没有义务一一回应,更没有兴趣一一去探听为什么喜欢我。”
“也许你觉得自己的喜欢是与众不同的,但对我来说,你和我过去拒绝的那些人没有任何不同,我之所以站在这里,一是被你拖过来,力量悬殊我没有办法;二是因为你是俞二的哥哥,俞二敬重你;三是因为你姓俞,我不想给简家惹麻烦。”
“因为这三条原因,我愿意听你把话说完,但也仅此而已。”
句句温和,句句绝情。
俞风弋只觉心口破了个大洞,无端地刮起肆虐的寒风,将他的心变成一片苍凉。
那些怦然心动,那些小心翼翼的守护和观察,那些千方百计收藏、关于心中那人的喜好,那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都在一句“你和我过去拒绝的那些人没有任何不同”中变得难以启齿。
竟是再也说不出口。
但他终究不甘心,哑声问:“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你没有哪里不如他。”
不知想到什么,林峤顿了顿,语气稍微缓和了些,“是时间不对。”
“俞风弋,我始终记得俞二说‘我哥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时眼里的光彩,也始终记得俞二的哥哥——他站在俞家老宅的二楼,头发短短的干净利索,是十五六岁的一群少年少女见过最好看、最酷的人,他眼底的笑意比天上的星星还璀璨,穿着军绿色的衬衫和军绿色的裤子,浑身都在发光。”
“俞家老宅……”俞风弋几乎站不稳,脚步退到假山壁寻求支撑,“你记得?”
林峤肯定道:“记得。”
怎么能不记得?
她这个人向来记乐不记伤,那样美好的瞬间她能记很久,好比弥瓦菲娜顶着瓦罐迎着夕阳从部落跑出来的画面,美好的东西她都能记很久很久,说不准就是一辈子。
“你说时间不对,如果……”
俞风弋的心跳很快,他吸了口气屏住,缓了缓情绪继续说:“如果是我先到,是我先表明心意,你会选择我,对吗?”
相似的问题,他在茶楼也问过,但那时林峤没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