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顺不明白自己的刻苦究竟换来了什么,就算孤注一掷舍去了听力,破了裴听松的功法,为何自己还是一败涂地?裴听松一脸讥讽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独孤顺,那柄留情上已满是鲜血,但都是独孤顺自己的血,而裴听松连发丝都没有乱。
“没了箫,我还是可以吊打你,而你没了刀,什么都不是。”裴听松轻松地说出这句话,刚想跨过独孤顺的身体往前走去,不料独孤顺扑倒在地,死死拉住裴听松的裤腿。
“你不要逼逼赖赖,反正我什么都听不到,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他妈的你就给我留在这里!”
裴听松一脚踹在独孤顺的头上,独孤顺咬紧牙关,仍旧没有松手,裴听松杀心顿起,一掌罩着独孤顺的天灵盖就劈了下去,独孤顺想还手,但是留情被裴听松横扫一脚直接踢飞老远,眼看裴听松的掌风几乎已经触及到独孤顺的额头,斜地里刺出一把刀,惹得裴听松收掌回撤,而独孤顺的眼睛却瞪得老大。
“新亭侯?”独孤顺不敢置信地看着来者手里的刀,来者正是杜宇,也没听清楚满嘴是血,说话含糊的独孤顺究竟说了什么,将新亭侯指向裴听松,双手扶着独孤顺想拉他起来。
“放开你的手!”一声清脆的怒喝从前方传来,刚稍许平复心情的独孤彤霄拨开人群,二话不说就扬刀砍向杜宇!杜宇心里一惊,这什么情况?手中连忙招架,一边还想解释身份,不料独孤顺也往前一扑,抓起留情,就往杜宇身上砍去。
裴听松也很莫名,怎么他们扭打在一起,反正没自己什么事,那边独孤苍云和卫吾殇两个人似乎在说什么,久别重逢寒暄两句再开打,而裴听松这边,瞅着前方压阵的谢慕白,眼睛一眯,拿下这家伙的人头,定是大功一件,自己也早就厌倦了被人指挥着做事,不过没办法,谁让洛尘那厮强的离谱,还好洛尘也答应过他们,这场大战之后,大家也可以散去,闲云野鹤,逍遥人间,都不再与朝廷、神威有半分牵连。
“我的刀为什么在你这里!”独孤彤霄将一腔怒火悉数发泄到杜宇头上,杜宇一边招架一边高喊,“我是来帮你们的!”
“你是什么人!”独孤彤霄刀势越来越猛,见杜宇一直唯唯诺诺防守,自己便不再顾虑什么,刀风倾泻而出,只求速战速决,斩杀眼前偷了自己刀的家伙。
“我是八王爷的人...”杜宇话刚说了一个开头,一道劲风差点把自己吹飞,独孤顺眼睛里闪着凶光,他根本听不见杜宇在说什么,他只知道,拿了自己妹妹爱刀的家伙,就必须留下人命。
“呵呵,朝廷的狗!和神威一丘之貉!”独孤彤霄勃然大怒,一手听风掌,一手迅雷刀,声势浩大,砰砰作响,强大的气场直接压得杜宇忙于招架,而另外一边独孤顺留情直接封住杜宇去路,杜宇苦不堪言,自己的实力看似和独孤顺伯仲之间,但自己有理说不清,又不能真的使出杀招,畏畏缩缩直接险象环生。
“丢刀!”独孤彤霄刀风一拐,直接往杜宇握着新亭侯的右手手腕上削去,不丢刀就斩手,杜宇忍无可忍,自己好心过来助阵,却被风雷山庄的人不问青红皂白招招夺命?这风雷山庄都是什么货色,连句解释的话都不听?这种家伙还有什么可帮的!杜宇深吸一口气,新亭侯手腕上一转,反手握刀,挡开独孤彤霄的刀锋,欺独孤顺重伤,气血不足,自己一掌劈向留情,硬是把留情往下按了三寸,自己凌空而起,在独孤顺肩膀上轻轻一踏,人飞出去数丈之远,隐在乱军之中,奔向裴听松而去。
“哥!你回去养伤!我的刀我自己拿回来!”独孤彤霄急切地向着独孤顺指手画脚,独孤顺也看不懂独孤彤霄想表达啥,只能点点头,捂着胸口,一拐拐往在另一边厮杀的独孤宫而去。独孤彤霄一回头,根本找不到杜宇的身影,怒气攻心,加上之前对阵唐晚宁时受的伤加上最后独孤淳的惨死,胸口一股气血逆流,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出,自己忿恨地看着大军,暗自骂了一声,回头奔到一拐一拐的独孤顺身边。
独孤顺疑惑地看着独孤彤霄,独孤彤霄拍了拍独孤顺的肩膀,“我已经失去一个哥哥了,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独孤顺当然没有听见独孤彤霄在说什么,只是看到独孤彤霄搀起自己,指了指风雷山庄方向,也罢,先退下,现在的两人功力大损,就算拼掉几百神威将士又能如何,还不如先行调息,养精蓄锐,最后作殊死一搏。他们两人也看不懂现在场上的局势,只觉得混战一片,也不清楚有几拨人马,更不清楚究竟有多少狠角色。
谢安明看得真切,东南边果然如苏晓白之前所料有支队伍杀了过来,远远就看到一队火把,黑压压一片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看来胡一航与李屹川凶多吉少,而西边,苏漾和黎星已经撤回,身上衣裳都没有脏乱,轻描淡写地将太子姜丰烨和四王子姜君宇的死讯带来回来。
“一点意思都没有,这种局就连云城一半都不如。”苏漾一脸毫无斗志,他以为是场恶战,结果他们面对的朝廷军连个像样的对手都不曾见到。
“两位辛苦,先回后方稍作休息,这边我来应对。”谢安明抚着美髯,看向前方,卫吾殇与独孤苍云的对垒目前似乎是最为紧要的战局,独孤苍云一败,至少江湖这一方面群龙无首,就算有谢慕白撑着,军心也会动摇。
东边来的部队不足一万,而西边朝廷那边倒是大气,直接挥了三万军马而来,加上江湖这些臭鱼烂虾拼凑起来的人马,自己的部队在数量上还是优于这些联合军,况且自己这边还有几张牌没有打出,个个都是万人敌。
这局,赢定了。我谢安明都不知道怎么输!
况且太子姜丰烨与四王子姜君宇离奇死亡,朝廷的军队也有些猫腻在里面,战力更加不足为惧,“蒋先生、方先生、杜先生。”谢安明称呼年长的人通常都加以敬称,毕竟自己从小立志当个儒将。
“终于轮到我们了吗?手都痒了!”方北熙两眼放光。
“东边朝廷军,威慑下即可。”谢安明发号施令。
“杀。”洛尘却慢悠悠地吐出一个字。
“洛先生...”谢安明有些不解,他是清楚苏晓白的计划,为何洛尘非要如此落井下石。
“南边有变故。”洛尘眉头微皱,他明显感觉到千里之外苏晓白的气有些混乱。昆仑一脉的修行方法已经趋于超凡,吸天地之气为自身造化,而功力非凡者,一举一动,牵动万物,同门当可辨得方位。
洛尘猜到,计划有变,苏晓白估计被人阴了一手,往西边而去,看来是要直接夺鼎,却不知道为何突然停下,之后气息一涨,继而没了动向。
死?苏晓白怎么可能死,普天之下,除非昆仑那几个老不死的出手,否则谁可以那么简单收走苏晓白的命。
既然计划失败,那为何还给朝廷面子,送上门的还不杀?连太子都死了,看来那幕后黑手还真有点东西。
“行,那就按照洛先生吩咐。”谢安明虽说有疑虑,但还是不敢在洛尘面前表现出任何不满,微微一思忖,接着说,“若裴听松与卫吾殇不敌,烦请洛先生出手。”
“这是自然。”洛尘微微一笑,继续闭上了眼睛。
“苏漾、黎星。”谢安明继续说道。
“我们才刚回来...”两人不约而同。
“东南方就交给你们了,你们可以等到他们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时候再出手,以逸待劳。”
“这个可以。”苏漾笑了笑。
“我倒无所谓,早点杀完早点回去。”黎星慢悠悠地跨上一匹马,摸着骏马的鬃毛,看了一眼天色,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天亮还有多久。
“身为众将士听令!”谢安明举起手中佩剑,“放开手杀!朝廷忘恩负义!企图在次将我们神威一举歼灭!”
“我们为姓姜的打下江山,多年来东征西讨,死去的兄弟并不能享受与朝廷士卒一样的待遇,此为不仁!”
“天下武林以我们为针芒,朝廷不闻不问,一守江山,克扣俸禄,此为不义!”
“如今我们军神被天下人诟病,遮的却是朝廷的羞!你们就这么默不作声,看着从乱世把我们捡来收养、教我们武功、给予我们衣食的军神,被万夫所指?”
“不能!”
“我们为姓姜的抛头颅洒热血,死去了多少兄弟,却连一块像样的墓地都没有,你们能忍?”
“不能!”
“今日我们就要和天下作对!苍天已死!”
“杀!”所有神威将士纷纷绑上了白巾,气势突然高涨很多,不要命地往前冲去,一下子被三方围拢的军势瞬间扩散开去,硬生生撕开几道口子。
周怀瑾鸣金收兵,不让先前部队再往前送死,退到山脚后,令弓箭手放箭阻住神威攻势,他明白自己在这战局的作用,并不是取胜,而是尽量拖延战局的时间,毕竟曹清风的真正盘算,周怀瑾当然知晓得一清二楚。
这个操蛋的世界,快点毁灭吧。
当曹清风拥有了鬼鼎,成为天下无双的存在之时,周怀瑾心中那最完美的世界才能尽情让他挥毫。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周怀瑾隐约看到了些许曙光。
初见曹清风的时候,周怀瑾便知道曹清风并非凡夫俗子,在乱世中独居一隅,挽清风,对饮明月成歌,胸中万千剑气,只等某一刻的澎湃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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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于那时苏晓白已经成势,而又归于四海,一举摧枯拉朽平定神洲。
周怀瑾永远记得曹清风当时的一句话。
现在这个舞台,还没轮到我们登场。
属于我们的时代,终将来临,而你,则会扶我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