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狮嗒缩了缩脖子，紧紧地跟在寂月身后。他有些，跑不过寂月巫医……但他不说，丢人。
如果化成兽形，他或许跑得过？但他总觉得，寂月巫医现在跑起来，很轻松的样子……
且不知，寂月已经放慢了速度，因为他跑得跟吃力了。
不是让他带路吗？他跟着她跑干什么，她又不知道确定方向。虽然之前来过一次河边，但他们打架，不可能不换位置……
算了，慢点跑也好，免得吓着她的小宝宝。
寂月温柔的笑着，轻轻抚上有些轻微隆起的腹部。
它们很乖，从来没让她难受过，若非肚子大了些，她都快怀疑它们是不是想换出生方式了。
毕竟在梦境里，它们已经成小狐狸了，还会开口说话。
……
“这是，阿姐的气味。”
深幽的林中，阳光投下一片树荫，一身着黑色轻纱束腰长衫的男人坐在树枝上，衫上似有鳞甲，在光照下闪烁着微光。
这里靠近河流，树木长势极高，且温暖，已发出了新芽。林木密集拢聚，只能透过枝桠的缝隙看到河边的场景，给男人营造了一个恰当的隐身之地。
而就在不远处的河边，一群狮兽正跟巨蛇撕咬扭打着。除了白狮尚且对战有余，其他棕狮皆堪堪应付，有的甚至被黑蛇缠住了身体，只剩临门一口。
而那头白狮对上的，是最大的黑蛇，蛇族的族长，墨零。
他那从未见过的，亲哥哥。但只是这熟悉得让他憎恨的气味，便能认得。
墨亦又往河边瞧了一眼，冷笑着起身跳下树，消失在林中。
哥，他现在只认千渊姐夫。
“阿姐！”
寂月被林中突如其来且熟悉的呼喊声吸引停住了脚步，转身望去。
一个轻纱黑衣束腰，墨发披散赤脚的男子从树后走来。他的皮肤很白，近乎苍白，有些病态，脸颊上的黑色纹路称得越发显眼。
墨绿色的瞳孔带笑，表情竟有些……委屈？明明一副大帅哥的模样，生生变成了小奶狗的感觉。
而且这个声音是……
“墨亦！”寂月惊讶的打量着他，跟之前变化了好多的身体。
“你有腿了！”
“对呀阿姐，我进化完成了！而且现在眼睛也能看见了，阿姐很好看！”
墨亦有一瞬间呆愣，觉得寂月跟他所想的不太一样。
他以为强大的阿姐，跟那些部落的雌性长得差不多呢，就是那种又高又壮的，看上去贼大力那种。
之前模模糊糊的，虽然瞧见过阿姐，但总是很恍惚，根本看不清。
阿姐看起来好瘦弱啊，姐夫是不是没给阿姐吃肉？
墨亦思绪乱飞。
寂月行至他面前，仔细打量着，墨亦乖巧的站在那里，静如磐石。
“还是这么高啊！我还以为那是因为你的尾巴很长，所以立起来那么高的。”
她抬头仰望。
好像比千渊还要高那么一些呢……
是不是新一代的长得快，还是说千渊老了，有点缩水？
不仅如此，墨亦的瞳孔也变了颜色，从之前的灰黑色，变成了墨绿色。看起来，有些幽深。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阿姐，你怎么在这里，还跟狮族雄性待在一起。姐夫呢？”
墨亦恶狠狠地盯了狮嗒一眼，眼神冰冷，满是警告。
离我阿姐远点儿，他是最好的姐夫的！你个弱鸡雄性。
“……”
狮嗒从墨亦出现后，便一直默默地站在远处，打量。被突如其来的冷眼吓得低下头，瘪了瘪嘴。
怎么对着寂月巫医那么乖，像个小崽子似的，怎么看他这么凶。
在见到墨亦后，狮嗒也算完全相信了寂月的话。
他的身上没有那些蛇兽人那种嗜杀的戾气，温温和和的，并不吓人。嗯……省略刚刚那一眼警告。
“蛇族来袭击狮族，他留下保护部落，我来这边救人解毒，那个狮族兽人叫狮嗒，是来带路的。”
“你呢，怎么从东大陆跑来西大陆了？”
这倒是让她挺意外的，墨亦出现的太适时了。
“进化完成后，我的嗅觉比之前更灵敏了。而且我住的地洞靠南部，离西大陆的狮族并不算远，是同一片森林。”
“而且那个让我讨厌的气味，我记得很清楚。”
墨亦紧了紧双拳，垂首掩盖眸中的恨意。
不能让阿姐看到这样的他，很丑。
随即他抬头，换成之前温和可爱的笑脸。
“还没告诉过阿姐我之前的身份呢，我阿父是上任蛇族族长，我一共有一个哥哥两个姐姐，现任蛇族族长，就是我的哥哥！”
哥哥两个字，他还是没忍住咬的很重。他并不想承认这个哥哥，以及两个姐姐，他都不认。
就因为他的能力，因为他没有进化成全人身，他们便看不起他，而且还要杀了他。
说他是巫邪，说他会给部落带来灾难，说他该死！
恨意迸发而出，让他们心惊。就连墨亦自己，也都愣住了，慌了神。
“阿姐，我……”
“墨亦，他们想杀你，对吗？”寂月静了静心神，语气淡漠。
“对。”阿姐是不是生气了？
是不是不喜欢这样的他。
也对，他也讨厌这样的自己，明明恨他们，却又不想伤害他们。为什么？可能因为他还活着，他们并没有杀死他，他又恨不起来。
其实流落在外的几年，挺好的，没有歧视和害怕他的族人。不会看到他们的冷眼，和嘲讽。
挺好的。
“所以你恨他们是对的，墨亦，你不用压抑你的恨意。是他们对不起你，而且他们，还伤害了其他部落。”
寂月拍了拍他的臂膀，引得他抬头，随即神色严肃的开口问道：
“墨亦，三年前你们蛇族，袭击过其他部落吗？”
只见墨亦摇了摇头，“我刚出生的那一年，蛇族部落一直是居住在崖湖的山崖洞中的，从未去过其他地方。”
“因为我们靠近连天湖，所有吃食都是在湖里捕捉的大鱼，偶尔会去山崖上的树林里，捕捉四脚兽，但都不会离开太远。”
“那个时候的族长，还是我阿父。但就在我成年的前一个月，阿父带着族人去连天湖捕鱼，遇到了巨兽，去的族人包括我阿父，无一生还。”
墨亦低垂下头，神情低落，又道：
“因为崖湖山崖洞里，常年阴暗潮湿，很多雌性身体都不好。我阿母也是，特别是在生了我之后，身体就更差了。”
“阿父死后，阿母也没熬到我成年，便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