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以主人的姿态,说房间多,可以收留蒋听言这个被人抛弃的可怜虫。
不愧是亲姑侄。
瞧这一脉相承的话术。
秦砚果然皱起了眉。
重点太多,他竟然不知道是要先介意自己爸妈是不是更重视大姐,还是要先追问靳寅初和蒋听言发生了什么。
“听言……”
但秦砚还没来得及问出口,陆惠中冷冷打断了他:“别把你们蝇营狗苟的一套拿到我面前!”
冯若琪一愣,等意识到陆惠中这句话是对她说的,脸色顿时煞白。
从进门,陆惠中一直是一个脾气挺好,和和气气的清瘦老人形象。
她看起来温婉慈祥,浑身充斥着令人安心的沉稳和书香气息。
但此时,她冷下脸,眼眸好似利刃,可以轻易刺破人心的肮脏处。
陆惠中却越过她,视线直直落到冯玉曼身上。
“让我们回去也可以,你们姑侄两个搬出去。”
冯玉曼一怔,她正要开口答应。
陆惠中又淡淡补充:“你可想好了,我们这次是将工作调了回来,依我和老头子的身子骨,再干个十年八年不成问题,再活个二三十年也不是不可能,我们如果回去,就不可能再搬出来。”
“还有,我如果回去,那就是秦家唯一的女主人,秦砚赚的钱是你们的婚后财产我不干预,但之前我和老头子留在别墅里的东西,得归我们。”
“……”
冯玉曼脸上肌肉微微颤了颤。
她知道,陆惠中从来不开玩笑,也不说假话。
若是她们搬回秦家,那肯定要一直住到死。
而只要他们一日不死,她就一日不能回别墅。
那栋别墅……
冯玉曼的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
她的脸都变得扭曲起来。
秦砚不懂她是怎么了,当即要说:“这当然可……”
陆惠中眼风严厉:“闭嘴,没问你!”
秦砚悻悻闭嘴。
他连忙给冯玉曼使眼色。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他爸妈回秦家,那肯定很多弟子来拜访,那些弟子一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这么一来二去的,他的生意还用愁?
至于冯玉曼,那就搬出去呗,在外面随便买栋房子住不就得了。
可冯玉曼对上他催促的目光,心中那叫一个苦啊。
她怎么都说不出这个好字。
秦砚的脸逐渐黑了下来。
最后,秦元白冷哼一声:“秦砚,赶紧带着你带来的人滚吧!”
秦砚心中气得不行。
他还想挣扎挣扎:“爸,这个家我做主,你们尽管搬回……”
秦元白骂他:“你做个屁的主,没一点脑子的东西,我生你还不如生块叉烧!”
秦砚不甘心就这么走:“爸,那你给我写副字……”
“滚!”
秦砚最后是被秦元白的拐杖轰走的。
冯玉曼和冯若琪跟在他身后,三个人灰溜溜地走出小区。
一坐上车,秦砚就怒气冲冲地对冯玉曼吼:“你怎么回事?那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答应?你到底在想什么?!”
冯玉曼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她一低头,眼泪就落了下来:“爸妈离开这里十多年,秦家里里外外都是我操持成这个样子,妈刚刚明显是要把我赶出去,我当时真的懵了。”
冯玉曼本来就比秦砚小好几岁,这些年在脸上花了大价钱,保养得也好,此时哭起来,还真是够我见犹怜。
秦砚的语气就是一软:“什么赶出去,妈也就是说个狠话。”
不过这话说起来真是没什么底气,毕竟他也知道他妈的性格。
“就算离开别墅,我也可以给你和若琪买栋公寓住,但是爸妈回秦家,对我的生意有多大帮助你不懂吗?怎么这么分不清轻重缓急!”
冯玉曼抹着眼泪:“我是你的老婆,怎么能住在小公寓呢……”
“怎么就住不得,你嫁给我之前,你们一家几口人还挤在一栋老破小里呢!”
这话一出,冯玉曼和冯若琪脸都僵了。
秦砚这种大杀器,用起来真是六亲不认。
冯玉曼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暴躁。
她在老破小挤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翻身住进大别墅,她怎么舍得搬出去!
再说,陆惠中那老太婆话里话外,明明就是说她不会再给公司提供什么帮助。
偏偏秦砚这个蠢货,坚信自己是唯一的儿子,自己爸妈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包括那些人脉。
也不想想,秦家这两个老不死离开这里这么多年,秦砚的公司哪有再得到她们一点好处!
人脉又不是必须他们两个在才能用的!
分明就是那老两口不想再管秦砚这个亲儿子,还要把她赶出秦家,和秦砚分居!
冯玉曼气得要吐血。
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只是目光含泪,楚楚可怜地看着秦砚:“我知道错了,等明天我就搬出去,请爸妈搬回来……”
“行了行了,没用了!”
秦砚烦躁道:“以我爸妈的脾气,刚刚没答应,以后也不会再答应了!”
冯玉曼松了口气。
但随即,秦砚的下句抱怨让她的身体彻底僵住。
“本来以为这么多年你有了长进,谁知还是远远比不上……”
比不上谁,秦砚没说。
但冯玉曼却心知肚明,是他的前妻,秦羽的生母,那个骄傲高贵的富家小姐。
冯玉曼的手捏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手心,钻到心里的疼痛让她浑身都在颤抖。
一旁的冯若琪感受到了,却连大气都不敢喘。
回到秦家。
秦砚郁闷地回房洗澡。
冯若琪刚走进自己房间,肩膀却忽然被人在后面攥住,接着往前一推。
门砰地一声轻响,被关上了。
冯若琪被吓了一跳,踉跄两步才站稳。
她回头,看到冯玉曼那张略显狰狞的脸。
“姑,姑姑……”
冯玉曼紧紧盯着她,气息粗重。
“若琪,靳寅初和蒋听言一定出问题了,不然不会前脚出了靳寅初和别的女人的绯闻,后脚蒋听言就住到了那两个老不死家里。”
冯若琪听她咬牙切齿地说出老不死三个字,感觉一阵心惊肉跳。
“可能……是蒋听言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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