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啧一声,“你对自己太狠了点。”
月半边手里摩挲着宁琬绣的那个满圆月亮的荷包,“不过,我母后很会取名字,她给我取了一个寓意圆满的名字,她说月色倾天照,寓意月满圆,取名月倾天。”
“月倾天,好听。”
苏眠看了一眼他摩挲在手里的蓝色荷包,这一路上,月半边一有空就拿出这个荷包来看,看得出神。
还有他虎口处的那个半月牙印,他也能看得出神。
苏眠伸手要去拿他荷包,月半边条件反射的将手攥紧,护得格外宝贝。
苏眠笑他,“这是宁琬给你秀的?”
月半边视线投在那荷包上,眸色深深,嗯一声,“是,这是她送给我的第一个礼物。”
“她主动给你绣的?”这可不像宁琬风格,有时间她永远在找好吃的。
果然月半边眸子虚了一下,心也虚,“没有,我拿救命恩人这身份逼她绣的。”
苏眠挑眉,“她肯绣,说明你在她心里挺不一样的。”
月半边立马眼睛亮亮的,“当真?”
“嗯,琬姐姐的绣工挺好的。”
“嗯。”月半边又摩挲着那轮满月,“是很好。”
“她还挺会绣,给你绣了个满圆,恰好和你月倾天的名字对上了。”
月半边眸子微闪,嗯了一声。
“月倾天,你喜欢宁琬?”苏眠看着月半边的眼睛问他。
月半边抬头,眸色真挚,不退不避,坦坦荡荡的承认,“嗯,是,我喜欢她,那个小丫头善良又可爱,而且很有意思。”
“那她知道吗?”
“她不知道,而且好像有点排斥我。”月半边想到他每次要见她,她都不太情愿的模样,上次还想连烤鸡都不要了就跑,他眸色有点黯,“不知道她会喜欢什么样的男子,我天生天养,这些年为创建红月门,手段狠辣,刀尖舔血,她好像有点怕我。”
说完月半边抬眸,凑到苏眠眼前,“姐姐你评价一下我的样貌,你觉得我可怕吗?”
苏眠被月半边这问题问得朝他看过去,“小伙子挺帅气的,小奶狗类型的,睫毛精,不必怀疑你的外貌,至于可不可怕,对生人确实挺可怕的,但是每次你对琬姐姐不都是挺温柔?”
“小奶狗?姐姐你觉得我长得像狗?”月半边被苏眠的形容惊呆了,即刻对自己的样貌产生了怀疑,也闷闷不乐起来,冷不丁想到夜溟,他问,“那姐姐觉得太子殿下长得如何?”
苏眠手撑着自己腮帮子,想了下,“他是小狼狗吧,温柔的时候就是听话的小奶狗,大多数时候都是小狼狗。”
月半边:“……”
得,也不是他一个人喜提这样的评价,太子殿下也很狗,还是小狼狗。
“谁说孤是小狼狗?”夜溟掀袍跨过门槛进来,看向苏眠,仿佛不可置信,“阿眠说孤是小狼狗?”
月半边在憋笑。
“呵呵,打个比喻而已,不是什么贬义词。”苏眠尴尬极了,及时补充,“太子殿下芝兰玉树,隽秀无边,无人能及。”
太子被夸得嘴角慢慢勾起来,“嗯,不错,看来孤在阿眠心里评价很高。”
苏眠:“…”
苏眠看见月半边神色,知道他误会,刚好趁两人都在,立马解释,“小奶狗,小狼狗只是一种形容词,你长得挺不赖的,不必自我怀疑,至于琬姐姐,确实从小被家人保护得很好,没见过人性险恶,最喜欢的恐怕就是吃的了,她性子单纯烂漫,月倾天,你可不能欺负她,若喜欢她就要护好她。”
月半边想疼人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欺负她,“我会拿命护着她。”
至少她让他觉得生活很有意思很有盼头,她也能激起他的保护欲,他就想她每天都缠着他,他忽然很想和她两个人过一辈子,她只负责吃和玩就好。
“你是月国皇子,也是月国遗孤,有没有什么想法?”苏眠知道若他要娶宁琬舅母那关不好过,而且这是灭国之仇。
“我会恢复月国,把北域灭了,到时候恢复了皇子身份,我再去求娶宁琬。”他当然会给宁琬所有体面。
和苏眠想的不差,“好,到时候枪和炸药给你,分分钟能将北域要回来。”
月半边神色动容,“谢谢阿眠姐姐。”
“谢什么,以后是一家人,何况跟着我你也帮了我很多,我看你人品可以,也是个值得托付的,能护住宁琬的烂漫天真,武功也好,以后定能护住她和忠义侯府。”
月半边看着窗外的槐树,将荷包收好,眸色越发坚定。
快到夜城的时候,远远的,月半边骑在马上,便看见宁琬手里拿着一包甜点,一边朝路上看,一面往嘴里塞糕点。
见到她,他忽然心安定下来。
夜溟和苏眠坐同一辆马车,见快到城门口了,夜溟开口,“阿眠要不去东宫,阿洵肯定想你了?”
苏眠可不同意,“外祖母她们肯定等着我们回去呢,明天吧明天进宫给殿下解僵尸影,殿下顺便把宋宴宣进宫。”
宁琬也只顾着对苏眠嘘寒问暖,压根没记得月半边,几个大男人就这样被忽略了。
几个男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眠下马车,和宁清宁琬寒暄,看着她们手挽手要去逛集市。
夜国打了胜仗回来,苏眠和夜溟一下成了名人,夜国百姓欢欣鼓舞,万人空巷就等着太子和宁祁将军秦汉将军凯旋。
所以当太子端坐马上走在前面,宁祁和秦寒、月半边和黑狱的马跟在身后一进入夜城集市,所有百姓自发跪下来,声音震天,“恭贺太子殿下凯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更壮观的是,夜城没出阁的姑娘们手里拿着绣帕和鲜花,看那趋势是要投给夜溟这一行还没议亲凯旋归来的英雄们。
这样隆重的场面,不亚于当年太子骑着枣红色的马带着状元郎和探花郎游街。
夜溟看这架势忽然有点后悔放苏眠走了,应该将她圈在他臂弯里,对百姓们昭示他的喜欢他的偏爱,不然等下那些姑娘们朝他丢帕子和鲜花,他不好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