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证件和自己的脸在猫眼前晃了好久,宋春秋才等来了犹犹豫豫的开门。
那是一个将手背在身后、满脸疲惫的男人,看着比屠德满还老一些,一只手背在身后,可惜藏的一把锤子不用X视线都能叫人看出来。
“你们真是解放军同志啊?”狐疑的扫了一眼批了一件风衣的屠千秋,那男人精神一振,似乎宋春秋给了他一种力量——他振作精神以后至少年轻了十岁。
“我不是。”屠千秋的态度也不怎么友好,并没有用温和的态度试图赢取男人的信任。
“我们都是。”一份份证件似乎代表了无上的权威,男人绷紧了的脸逐渐放松,最后竟然开始抹起了眼泪。
屠千秋皱眉。
并不是说这样的信任不好,只是……相比这个男人想到的是一只精神饱满、战无不胜的钢铁部队碾压一切的解决所有的问题,但实际上,他指望的不过是几十个摸不清头脑的丧家犬——如果没有屠千秋,恐怕在山上就可能折损大半的普通人而已。
接着的无非就是些安慰的话,空洞的即填不饱肚子又不能让人身上暖和起来——暖气已经开始变凉了,室内温度只有十几度。好容易听完了演讲,在欢送老乡般的眼泪和握手中,宋春秋带着标准的微笑,转移到了下一家。
接下来的两层是空的,四间空房算是解了一行军人的燃眉之急。屠千秋盯着门锁好几分钟在层层叠叠的机械结构里用生物力场捅了好久才把门打开。记住了生物力场的形状,屠千秋勉强用魔法变出来的金属做了一把“钥匙”——虽然开得磕磕绊绊,但好歹还能把门捅开,总比“把整个门锁都掏空”要好。
做了四道练习题,屠千秋总算将整个过程缩短到了三分钟。
“你不应该这么说的。”
宋春秋拿了笔纸,将走访的三家的具体情况记了下来,一群人将能用的床铺被褥都铺在了地上,看着就像最简陋的战地医院。屠千秋动手凭空变出了一个个枕头,成桶的饮用水整齐的堆在墙根,看着有几分军队式的强迫症福音。
“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给他们太多希望了。”屠千秋好奇的看向了自己不喜欢的小本子,那是自己十几岁时买的,前面的几页被撕掉了,“你这么画大饼许诺以后,他们肯定就指望着吃的喝的打包送到家,再加上全天保镖……人是贪婪的,关键是你们没有能力去满足所有人。”
宋春秋能看出来屠千秋的真诚,即使话音里全是质疑,他也没生气,只是微微一笑,放下了笔:“如果是你,接下来会怎么做?”
这是个叫人蛋疼的问题。
“这个问题就像你把屎抹在墙上然后问我怎么在把屋子熏臭之前收拾干净。”屠千秋冷笑一声,“我不会把屎抹在墙上,你也休想让我给所有人当保姆。”
“这些人是无辜的,我们有这个能力……”
“我就活该给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做牛做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