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霁月又过来替陆远换了一次药,待敷好后,便也离开了。
期间,太子和温书承还有林彦等人也过来看望一下他,见他依旧如一个睡美人一般还在陷入沉睡中,才带着失望纷纷离去。
顾盼夏除了回自己屋里洗漱之外,其余时间都呆在陆远的房间。
转眼,又过去了十天,陆远的伤口也终于全部愈合,只留下一道淡粉色的细线。
顾盼夏端着人参汤,一边喂着他喝一边嘀咕道:“已经又过去十天了,伤口也都痊愈了,你难道还没睡够?”
她看着手中的人参汤,语气故作心疼道:“你再不醒来,我的百年人参都快被你吃完了。”
陆远昏迷的这些日子,都是用人参汤在吊着。
这些人参,都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当空间到达三十级时,已经可以在商店里买人参种子,顾盼夏当时种了不少。
人参的生长期不比其他植物,哪怕是在空间里种,它的生长期也要半个月的时间,幸亏她之前种了,不然,还不知道要从哪儿弄来这么多百年人参。
陆家虽家大业大,但百年人参也不是说有就有的,哪怕有,也不过就两三株,再说了,从清幽镇到京城,就是快马加鞭,来回也得半个月的时间。
将一整碗的人参汤喂完,却见几乎有一半是流在外的,只有一半入了陆远的肚子。
见他依旧一动不动地躺着,顾盼夏突然有些气馁。
她将手中的碗往桌面上重重一搁,有些气恼道:“死陆远臭陆远!你再不醒来,老娘就跟你解除婚约,随便找个男人嫁了!”
推门进来的霁月闻言,脚下一滑,差点没跌倒。
他稳了稳身子,用手掩嘴轻咳一声。
顾盼夏回头瞪了他一眼,抬手指着他怒骂道:“还有你,什么神医,我看就是一个庸医,医一个人医了两个月还没医好,还神医呢!”
霁月被骂得目瞪口呆,直接愣在当场。
待回过神来,不禁觉得有些委屈。
他是神医也是凡人,既是凡人,那肯定不是万能的啊!
他撇了撇嘴,反驳道:“神医又不是我自封的,是他那些愣头属下给我封的!”
顾盼夏不屑地睨了他一眼,“你默认他们喊你,就是承认自己是神医。”
知道霁月是来给陆远上药的,外面又有赵彬和慕青侯着,她也不怕陆远会出什么事,拿起桌上的碗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霁月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禁打了个寒颤,摇了摇头道:“果然,为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突然来这么一出,这女人果然善变!
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的霁月神医,不禁暗叹,幸亏自己喜欢的是男人,而不是女人!
他转身,走进屏风中,在陆远的伤口上涂了一些膏药,这才在一旁坐了下来。
他用手撑住下颚,侧头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男子,摇头轻叹道:“阿远啊,你这小子要是还不醒,我这神医的招牌,可是要被你砸得彻底咯!”
他伸手,一手提起茶壶,替自己倒了一杯,慢悠悠地喝了起来。
来了半个月,太子等人因为有事,已经先回了京城。
而陆奕,因为担心陆远的伤势,所以留了下来。
顾家的人,除了在清幽镇上学的顾盼冬,其他人都一直呆在月河村。
怕出什么事情,顾盼夏也不敢轻易离开月河村,无事的时候,要么进空间修炼,要么就呆在陆远的房间。
赵彬和慕青虽然同样担心陆远的伤势,却因为顾盼夏在里面,也没敢进去打扰。
次日,顾盼夏刚从空间出来,趴在陆远的床头嘀咕几句,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霁月一如既往地进来替陆远涂药,经过这些天的涂药,陆远的那道伤疤,已经开始淡去,若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霁月涂好药之后,便放轻脚步离开。
若是在别处,在他进门的第一时间,顾盼夏怕是已经知道了。
可能是因为在顾家的原因,所以她睡得很沉。
霁月刚离开不久,床上那一直没有任何动静的男子,眼皮突然微微一动,睫毛也轻扇了好几下,然后缓缓睁开了眼。
他薄唇微微一掀,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
他微微侧身,当看到床头趴着的佳人时,不禁一怔。
望着她安静的如孩子般纯净的面容,他薄唇微微一弯,手微微一抬,在她鬓前来回轻抚着。
似感觉到有人在动自己,顾盼夏双眼猛然睁开,正好对上他那双如墨般的双眸。
她似有些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见他依旧睁着眼,弯着薄唇笑盈盈地望着自己,顾盼夏双眸不禁大睁,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呆呆地看着他。
“怎么了?看到我醒来,很惊讶?”
或许是沉睡太久的原因,他的声音十分沙哑,却又低沉得令人陶醉。
见她没有回话,陆远微微挑眉,苍白的俊脸上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脸朝她靠近,想在她唇上啄一口,但似想到了什么,突然转移目的地,在她脸颊上落下轻轻一吻。
当男子特有的气息在鼻尖萦绕,顾盼夏这才相信,他是真的醒了!
陆远以为她会大叫,或者大哭着骂他一顿,却没想到,她只是红着眼,直直地望着他一言不发。
陆远的心微微一疼,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她发上轻轻一柔,声音依旧沙哑低沉道:“不哭!”
他轻柔的两个字,却让她的双眼更红了几分,其中,更是有泪珠在转动。
“我渴了!”
陆远收起无奈,眼神有些无辜地看着她。
他是真的渴了,要不是脚有些刺疼,他早就起身,抓起桌面上的茶水猛灌了。
可能是太久没有活动的原因,他的双腿抽筋得十分厉害。
顾盼夏听见他说渴了,这才起身替他倒了杯热茶,递到他唇边低声道:“喝吧!”
陆远薄唇一扬,微微低头,将那杯热茶喝完,又抬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那意思似在说,我还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