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盖勒特确实是一个非常有人格魅力的人,当时我们又都年轻气盛,而且一开始并不知道不死药的事情,如尼文蛇也只是让我们想办法替他捕猎神奇动物罢了。”
“所以除了替首领完成普通的走私与捕猎任务外,我们大部分时间都是以圣徒的身份行动。”雷鸟略带惆怅的叹了口气。
“当时的生活可比现在简单多了,我们跟随着格林德沃,一起战斗,一起吸引志同道合之士,并帮助格林德沃创建了圣徒会。”雷鸟颇为感慨的嘀咕道。
“而当时我们七人年轻气盛,便学着养父……也就是‘如尼文蛇’的过去,创建了‘银色长矛决斗俱乐部’,毕竟那时候的首领,倒是经常跟我们说起他当年在俱乐部的故事,当然是发现不死药前。”
“年轻人总是喜欢抱团成立一些奇怪的结社,组织,仿佛那样就能掌控世界,其实只不过是在彰显自己的存在感罢了,安度因,你不会也弄了什么社团吧。”
雷鸟此时面容枯槁,看向安度因的眼神也少了些许怨毒和仇恨,仿佛是在跟一位同龄老友交流一般,又仿佛在他从安度因身上,看到了某位同龄老友的身影。
“不。”安度因摇摇头,“我有自己的公司,我可比你们实际多了。”
“那你比我们当时要成熟。”雷鸟又叹了口气,“当时格林德沃有理想,而我们有技术,最关键的是他确实给我们描绘了一副唯美的未来蓝图。”
“所以我们那时候确实在全心全意的创建圣徒会,而银色长矛俱乐部有点类似圣徒会的附庸组织,有些类似合作者,一开始我们只不过是我们七人创建出来自娱自乐的。”
“而后来‘如尼文蛇’发现我们重新使用银色长矛的名字建立俱乐部的事情,他也因此加入进来。”
“所以还是你们先建立的俱乐部,他才跟上了凑热闹的?”安度因听到雷鸟的描述后,才发现之前自己一直理解错了,他还以为这个俱乐部一直是那位首领的手笔呢。
“不错,‘如尼文蛇’只在乎自己,只在乎神奇动物,他只不过是个胆小鬼罢了。”雷鸟愤恨的撇撇嘴,“不过他的实力确实非常强大,你根本无法理解一名活了几百年,并且拥有全盛期实力的巫师,究竟有多么恐怖!”
“虽然首领并没有与我们相同的志向,但借助他的资源和实力,银色长矛发展的很快,当然俱乐部也在他的指导下,成为一个收集、捕猎神奇动物的走私集团。”
“不过我们当时并不是很在意,走私就走私,期间攫取的资源也能帮助我们更好的发展圣徒会,是的,当时我们几人的重心其实一直放在圣徒会上。”
“直到……直到我们的事业几乎完全失败,天哪,当时我们明明有那么多支持者,颠覆一个国家的魔法部对我们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但我们还是失败了,盖勒特也被邓布利多击败,他明明那么强,却依然敌不过邓布利多。”
雷鸟似乎是回想起往日的荣光,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但很快又记忆起某些让他绝望的事情,表情也再次暗沉下来。
“但就算被打败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我们从头再来呗,他之前也不是没有被逮捕过,我们不依然将他救了出来吗。”
“可最让我无法接受的是……是盖勒特那家伙居然认输了,还把自己关在纽蒙迦德那个破地方,他怎么可以认输,他……这个懦夫!”雷鸟似乎又回忆起那段让他感到痛苦的岁月,回忆起那个让他又敬重又鄙视的男人。
“以你们的实力也无法打败当时的邓布利多吗,你们的首领呢,他就不愿意出手帮帮你们?”安度因对他的老校长还是挺好奇的。
“‘如尼文蛇’就是个自私自利,贪生怕死的胆小鬼,为了掩护自己的蜕皮期,他甚至不愿意在我们面前多出现一秒。”
“而我们当时还没有现在这么强,而且要面对的敌人也不仅仅是邓布利多一个人,我们当时几乎在与世界为敌,俱乐部初始的七人也在那期间损失掉了三个,但那时候的我们并不怕死,我们愿意为共同的理想献身。”
“直到那个承载着我们理想的男人承认失败,放弃了我们的未来,他就是个背弃者!”雷鸟的双眼再次因为气愤涨的通红。
“所以呀,圣徒会当时虽然保留着相当程度的力量,可领袖都认输了,我们还能怎么办呢。”
“在那之后,盖勒特把自己关在纽蒙迦德的鸟笼里,其余的大部分圣徒都做鸟兽散,而我们则接收了一部分圣徒会的遗产。”
“也就是说,现在的银色长矛里有很多圣徒会的人?”安度因现在有些清楚为什么巴德诺部长和纽特等人这么在意这个银色长矛了。
“不错,银色长矛内的长矛长枪,基本上都是圣徒,包括一部分短矛,而斯芬克司当年虽然年龄还小,但也是我们的同伴,他曾经将格林德沃视为父亲一般。”雷鸟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空处,嘴里轻声嘀咕道。
“既然如此,那你之前所说的保守派又是什么意思。”安度因有些古怪的看向对方,现在的雷鸟给他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圣徒之间也是有区别的。”雷鸟说到这抬眼看了安度因一眼,“自从格林德沃承认失败后,圣徒会便几乎崩溃了。”
“而剩余下来的圣徒们,基本上分裂成两派,其中一部分是我们这帮死硬派,格林德沃放弃了原本的理想,但我们没有,我们不愿意承认圣徒会的失败,并且不断的积蓄着力量,试图重新发起革命的浪潮。”
“而另外一部分巫师,他们对格林德沃更加忠诚,甚至愿意与他一起承受失败的结果,这些人就是‘保守派’,他们大部分都是些年轻人,并没有与我们一同经历圣徒会的初创阶段,更多的是将格林德沃为领袖,并无条件的服从他,就是现在,在纽蒙迦德外围依然有保守派在守护着格林德沃。”
“而斯芬克司就是一名保守派,他除了放弃革命理想外,甚至见不得我们重新燃起革命的浪潮,他们认为这会让格林德沃投降争取来的和平付诸东流,简直可笑,圣徒会又不是他格林德沃一个人的。”
雷鸟说到这不屑的撇起嘴,显然看不上那些愚忠之徒。
安度因倒是没想到当年的圣徒们居然还在思想上出现了分歧,而以雷鸟为首的这帮死硬派,在他看来就是‘粉转黑’了,现在甚至恨上了曾经的领袖,另一边的保守派更类似与死忠粉,完全不管自己的偶像变成了什么模样。
“安度因!”雷鸟此时抬头定定的看着这名击败了自己的年轻人,眼神中充满了渴望与怨毒。
“怎么?”安度因能感觉出雷鸟眼中的怨毒神色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雷鸟语气诚恳的说道。
“你可以说,我看情况帮不帮。”安度因淡淡的看向对方。
“我希望你能帮我杀了‘如尼文蛇’那个混蛋!”雷鸟眼中的怨毒越发深沉。
“哦?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想法呢?说起来他可是你们的养父呢,而且你凭什么认为我能办到,找你的说法,对方的实力可不弱。”安度因感觉自己有些理解对方的想法,但又不能完全理解。
“哈哈哈哈,养父!是啊,在外人看来,他确实是我们的养父,但我们其实早就清楚,那个家伙就是一条虫豸,一条趴在别人身上吸血的水蛭。”
“我们就是受了他的蛊惑,才在后来喝下那所谓的不死药,然后一直面对着死亡的恐惧,同时又痴迷着强大带来的快感,而更多的,其实是无穷无尽的孤独。”
“我们曾经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就算是死亡我们也无所畏惧,但就因为不死药,就因为‘如尼文蛇’,他将我们最后的勇气全夺走了,让我们变成一只只知道躲在阴影中的老鼠。”
“我能感觉到,我们当年那批人早已经没有了心气,所谓的死硬派,所谓的理想也不过是一句口号罢了,现在在他们脑子里恐怕只想苟延残喘的活着,然后享受着那种虚假的强大。”
“而留给我们更多的,是无尽的空虚和疯狂,毫无例外,那些服用了不死药的长矛,已经全变成了我这样的疯子。”
“至于我为什么认为你能够成功……”
“自然是因为你很强,甚至在不远的将来能变得更强,这点我非常确定,作为一个早就已经失败,但又一直不愿意承认失败的老家伙,我想我现在终于能够直面自己。”
“我其实从始至终就是个弱者,一条被困在永生陷阱里的可怜虫。”雷鸟好似看开了一般,非常坦诚的对安度因吐露着心声。